第173章周氏戡黎
随着周氏伐灭密须氏,周邑四边安全形势一片大好。西伯昌将周邑一带定位为物资生产重地,并陆续将周氏军政主导机关迁至程邑,使得周氏军力进一步东移,对奠氏、萁氏、黎师、崇氏等天子势力造成了威逼态势。
这一天,太颠出使东方,返回了程邑。太颠此行,目的地是商邑以北的九国。九国被天子置为臣属国之列,十余年来得到了商氏的重点‘关照’,不仅物资输出压力大,而且经常被调用军力、征用杂役,与曾经数百年的联盟国荣光相比,造就了九氏天壤之别的失落情绪,积久便成愤恨。周氏在西部嚣张的信息,九氏贵族们也从自己的渠道有所耳闻。一段共同的艰难遭遇,加上同为三公的荣耀,使得太颠到来时,双方都表现的极为热切而激动,一句同进共退,已不足以表达双方的意志。于是,太颠很快就得到了所要的承诺,用太颠的话说就是“九氏已准备好了!”
关中和谐安宁,周氏征程再起。商王子受二十一祀十一月,在西伯昌主导下,周氏启动了戡黎计划。姜子牙在程邑以东的军事基地,下令伯适率甲师、散宜生率乙师三日内集结完毕,远征黎国!此次出征,征程千里。当日,西伯昌指派六路使者前出,沿途安排军需补给。考虑到莘地古渡以东尚有缶、旬威胁,周氏远征黎国将从程邑出发,南渡渭河,于芮地古渡东渡黄河,在芮地进行休整和补给,然后北进至唐国再次休整和补给,接着北进至昜国休整和补给,最后向东北进发,逼向黎地。
伯适率甲师、散宜生率乙师,远征不必细说。下面讲述一下期间周氏威服唐国的事情。
对唐国展开文攻,西伯昌极为重视。原因是唐氏本为实力雄壮的独立方国,一度是商氏的联盟势力,后因得罪商氏被征伐,才降格为属国,但唐国的底蕴确是令一众方国所推崇。从商王子羡初期,亚侯丑迁灭庚氏宗族起,唐氏与商氏之间关系变得疏远起来,因此是周氏可以争取的势力。另一方面,唐氏的西邻贾氏为商氏宗国,对于周氏挺进河东威胁较大。因此,为了争取唐氏,商王子受二十一祀十月,西伯昌携伐灭密须氏之威,突然造访了唐氏。
西伯昌此来,唐氏大贵族依然摆出了尊贵的姿态,如接待不入流的国家元首一样,并没有给西伯昌应有的礼遇。而西伯昌与诸多联盟国贵族交往颇多,自然明白这些人自持地位的心态,随即装作非常介意的样子。西伯昌装腔作势、非常严厉,向唐氏讲明了周氏替天子镇服西部诸国的权势,如五十余年前一样,周氏大军随后就到;接着西伯昌又讲了天子委以权势的信任;还讲了唐氏如今面临选择的问题。甚至,亮出了顺从周氏就是服从天子这类的混账话。其意图,就是让唐氏明白,如今河东地区也是周氏说了算!
西伯昌吓唬了半天,也不再多说,就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唐地。
商王子受二十二祀一月,西伯昌派闳夭再次出使唐氏。唐侯经过两三个月的权衡和反思,再加上期间还与光侯见过面、得到过开导,所以闳夭到来时,唐侯已摆出了迎接上使的姿态。闳夭多鬼精啊,他逮住机会又说,经过周氏探查河东一带就几个方国在抵触天子的统治,天子还催着周氏赶紧实施惩戒,先收拾几个挑头的再说!唐侯即便知道周氏明暗两套的做派,但得到光侯指点,也知道得罪周氏的危险。唐侯甚至觉悟到向周氏交出一份投名状的想法,以表明唐氏支持周氏。
所以,当闳夭提到对贾氏的厌恶,说贾氏虽然是子姓宗国,但贾氏穷尽劫夺,使周边诸国连天子的贡赋都受到了影响,也算是与天子作对等等。唐侯接着当即表示,唐氏愿意帮助周氏讨伐贾氏!以为天子和周氏分忧。
闳夭听闻唐侯的承诺之后,随即哈哈大笑,表示周氏可以保障唐氏的安全!于是,闳夭代表西伯昌,同唐侯密商了双方合盟之事。
自此,周氏通过外交战,成功地威服唐国,这件事发生在商王子受二十二祀一月中旬。
不久,周氏伯适率甲师、散宜生率乙师,于出征黎地途中,在唐国驻留。后在唐氏军力帮助之下,对贾氏发动突袭,合力击溃贾氏军力,迁灭贾国;同期,子姓庚国向周氏投降。
周氏大军远征黎国,河东之地除旬氏、缶氏、耿氏、匿国外,全部参与了支持周氏勘黎。沿途得到了一众攀附势力的积极支持,由芮氏、虞氏、董氏、倗氏、光氏、唐氏、昜氏提供各类军需,接应周氏甲师、乙师顺利休整,最终从昜地向东,在昜氏向导的指引下,穿越太行山西翼,兵锋直指黎地。
周氏戡黎前的国际形势。周氏推行两年多的文攻战略,取得了可喜的战果。河东诸国在威逼利诱之下,多与周氏结为台下联盟,周氏的国际环境大为改善,西伯昌主导的周氏扩张战略已推进至关键节点——远征黎地。此时,关中与山西之间的天堑——黄河,已成一片通途。如莘地、虞地、芮地等渡口,尽数被周氏掌控,河东大地已纳入了周氏囊中。
商王子受二十二祀四月癸丑日,周氏的两个师抵达黎地。周军抵达黎地之后,并没有直接展开进攻,而是就地驻扎休整,监视着滏口一带的黎师动静。
黎地的地形及布防情况。商王子羡二十六祀四月期间,苏依诚曾在翟伯目、翟仲爪等人的陪同下,到过黎氏之地。黎氏之地处于太行山东翼南段西麓,其地形特点,与山内国、原下危氏之地一样,也是一个四面环山、中间低凹、山多川少、地形复杂的小型山间盆地。站在高山之巅,俯瞰黎氏之地,此时,黎氏之地犹显得地貌流线自然,域内自然河流足有二三十条之多;地势呈西北高、东南低之势;域内树高林密,人类活动之地,主要集中在东南浅山平坦区域。据翟伯目探查,黎氏之地多有虎豹猛兽。此时,黎师扼守之地称滏口,即扼守滏水之口,地处滏水之北的滏山之上;黎氏所修葺的官道,南邻滏水、北靠滏山,是穿越太行东翼的重要通道,自西一路上行可至关前,于滏口关下向东而去。滏关所处之地,为麇山与滏山峡谷的紧夹之处,滏水从此东去,流急浪涌;此处,山高岭耸,险峻雄奇,正是锁道制敌之佳地。
周氏大军逼近黎地,黎侯等黎氏大贵族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于是,黎侯下令黎师全军迅速进驻防御阵地,进入一级战备,做好反击准备!同时,滏口要塞也是确保黎地安全得重要屏障,而且黎师历来在滏口要塞驻扎有精锐军力。如果敌人进攻黎地,滏口要塞还可以凭借地利对来犯之地以强力反击。所以,等滏口要塞正在严密监控周氏大军的消息传来时,黎侯显得异常镇定。因为历代黎侯都不是善茬,曾经西部敌对势力强盛时期,黎师所驻守的滏口要塞经历了无数次战火的洗礼,而巍然屹立,从未出现被西来之敌攻克的事情。所以,黎侯表现镇定是有依仗的,有底气。
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破的。就在黎侯感到安心的时候,第三天,黎地出事了!
原来,黎侯派出的信使,在滏口要塞以东的山道上,遇上了一支九氏军力。九氏风光时期,与黎氏关系紧密,双方多有联姻,并因为地域相近,族群友好交往久远;后来,尽管九侯兹出事,但九氏、黎氏之间的交往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于是,黎氏的信使就请求,这支九氏军力对黎地施以援手!而此时,这支九氏军力约有六百旅,一个戍师、一个射师,率军者正是九侯兹的嫡子九云。
九云听了信使的话,很爽利的答应了。于是,九云率领这支六百人的军力,跟随信使从滏口要塞以东绕至山后的通道上,顺利进入了滏口要塞。结果意外发生了,九云率领的这支军力,射士都是挑选的擅射高手,进入要塞后,他们见人就射,打了滏口要塞黎师一个措手不及,甚至迎出来的黎氏将军也被九云当场格杀。滏口要塞混乱之际,周军在伯适、散宜生率领下,很快就攻了进来!一顿饭功夫,滏口要塞失守!驻守滏口要塞的黎师军力,被戮杀一千一百余,被俘一千二百余。
周军接管滏口要塞后,留下一百射士、二百甲士负责驻守要塞,并在滏口要塞以东建立阻击阵地,防范东来之敌。
随后,伯适、散宜生、九云率军挺近黎地。黎师作为驻守军力,失去滏口要塞后,战争的模式就变成列阵攻击的野战,黎师失去地利之后,简直成了一群绵羊,他们面对周军的革车突防、甲士冲击,显得毫无章法,节节败退。于是,周氏勘黎于当天傍晚时分结束。
此战,黎侯等黎氏大贵族七人被俘、四人战死。除两名大贵族带着五六百名军士西逃外,黎师合计被戮两千四百余人,被俘三千二百人。
周氏戡黎后,基本上实现了对山西地区的全面掌控。
战后,周氏对黎地进行了管制,设立田猎区,开辟农田,发展农业;利用黎氏擅长种黍的先天优势,为周氏的雄壮事业添砖加瓦。周氏戡黎后,周王昌前往黎地举行田猎,并以黎人为牲进行了大型燎祭,以告慰上天及周氏先祖,周氏已经拿下了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