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审视王室(上)
联盟国势力纷纷撤离朝歌,这件事情迫使天子,不得不重新审视大商王室。这件事发生在商王子受二十三祀一、二月期间。
天子的审视更有权威,毕竟他与几大贵族共事日久,而且子川、子术前一段已查出来很多坏事儿,与几大贵族脱不开关系。
从西伯昌回归周原,至周氏勘黎六年时间里,大商王室内部分裂之势已成。
子干、子胥、子启三大贵族,在蛰伏了十余年之后,借着王室外部不稳的东风再一次纠合了起来,天子每逢议决大事,王室议事堂里基本上就分成了五股势力,一股是天子的亲信和嫡系势力,一股是子干系、一股是子胥系、一股是子启系,还有一股是系外系势力。据雪岩所传递的信息,有保持中立的公族大佬,在朝歌城传言天子的议事堂里“一天子三大王”;其中索侯、舌侯也厌烦了王室内部的分裂,一度在私下里抱怨说,天子之政过于仁慈。
“一天子三大王”的局面,其中的原因分析。至天子莅政初期,仅商氏宗族势力已被分解为六七十个方国,即历代商王所分封的子姓国,是王室的旁支,被称为多子族。而这些宗族国,出于开展业务及加强同王室的联系等原因,与王室大贵族比较熟悉,时间一长,就会逐渐倾向于和某个大贵族亲近,这个没有问题,属于人之常情;但是,如果大贵族们出于个人或本集团目的,借此拉拢,而分化和抵触天子的力量,就会发生政令的打折问题。何况子干、子胥、子启,三人都是两朝元老的大资历,比天子出仕提早了多年,与宗国、公族、联盟、属国各种势力牵涉颇多。子干、子胥的情况几乎一样,他们担心权势旁落,将来下一任商王时期,比氏、萁氏将会退出王室,因此加紧了有利于自己的集权行动,但是他们的集权行动,势必伤害商氏的整体利益!而子启与两位王叔的目的虽然一致,但是他经历了争夺嗣位,并在此期间得到了一众联盟国势力的支持,有过这一经历,子启的势力就变得非常复杂,甚至说子启具有毁掉王室的势力!
针对大商王室“一天子三大王”局面,天子感触最深,并为此极度痛苦。
王兄子启一直表现得最为抢眼,他与天子的关系是极有问题的,应归于极差之说。所以,天子首先审视了子启。
王兄子启为商王子羡长子,比天子年长七八岁,二人在王宫共同生活的时间不足六年。在王宫生活期间,尤其是商王子羡原配正妃病逝之后,子启就在王宫中说天子的坏话,他认为幼时的天子很顽皮、心眼长得歪。幼时的天子不小心打碎了陶碗,子启就说是故意摔的;幼时的天子不想吃的东西,子启就说天子挑挑拣拣、爱浪费等等。那时的子启,期望幼时的天子应该如他一般,有君子之风。
后来,天子进入国老院修习,此时子启尚未入仕步入政坛。兄弟俩又在一起共同修习了不足两年。在国老院修习期间,天子的学业进步较快,尽管一众学友及国老都认可天子的进步,但王兄子启却处处看不上。天子比武赢了小王叔子乇时,子启就说天子出手不知轻重。
随着天子成长起来时,步入政坛多年的子启,已拥有了一定的政治势力,子启拉拢有莘氏等联盟、公族势力,为获取嗣位而努力。偏偏这一时期,天子建功立业的势头锐不可挡,子启采取了不断壮大自己势力、实力的做法,同时也不忘使一些手段来打压天子,其中从品行上搞臭的事儿也没少干。
一直到天子赢得嗣位、步入大商政坛中心,王兄子启非但没学会支持天子、支持商族发展,而是始终在背后作祟、使绊子,似乎天子做得越差、玩得输个精光,似乎商族越加深陷于凄惨之地,他就会被时代选择为商王、才会得到心满意足。
王兄子启虽然在嗣位之争中落败,但是其亲自操刀此事,留下的政治遗产极为可观;再者,王兄子启为王室显贵,一直是王室重臣,在王畿拥有封地,在朝歌拥有高屋大院,结交各方权势有先天之利,权势较大。尤其在天子新政时期,子启一直是坚定的反对派角色!期间,又有不少受到打压的贵族、神权势力纷纷汇聚于子启系,同是天涯沦落人,怎么看对方都对眼。无形中,子启的势力非但不弱而且趋强!
子启对天子抱有成见,嫉妒到极点而叛逆,他认为自己所期望的,天子做不到;他认为天子所期望的,自己都应该反对。所以,天子时期,王兄子启在从政作风上有两个特点,一个特点是从未向天子进谏,一次也没有!另一个特点是从未真正支持过天子的政令,一次也没有!
至于天子审视子启情节如何,别人无法知晓,但是厌弃之情肯定很大。对于子启这个人的作为,苏浩青认为与其说是时代造就,不如说是其自小生就的,苏浩青估计从商王子羡原配正妃去世起,子启被赋予了登临王位的极大希望开始,大商就造下了这只怪胎!
子胥作为王叔,在议事堂有一个子胥系且不用说,这是一个长期存在的,天子自然早有查知。但子胥背后的事情确是暴露得比较晚。
萁国,具体位置在皿国东南,与奠国接壤。当初大商王室在此设立奠国,不能不说有建立军事方国的意图,如果形势需要,随时有转变职能的可能。后来,商王子羡初年,分封贵族子侄时,将子胥封于萁国,同时也有加强西部统治力的考虑。
但是,萁国与奠国却存在宗支矛盾,而且多有不和。这一点,估计商王子羡当初没考虑清楚。
子胥主持的萁氏做了什么事情呢?据天子后来查探,一是贪墨王产,子胥利用多年主管王室百工的便利,向萁氏输送了大量物资,其中包括王室紧缺物资铜器(如戈、刀等),并将这些物资卖给了周氏;二是关中形势动荡时期,竟然被姬羊几句话给镇住了,私自放弃封地,将萁氏迁至河东地区、子期封邑郝地以南一带。而且,萁氏迁离,是抛弃奠氏的恶劣行为,完全不顾及袍泽之义;三是王畿之地的物资生产国屯氏、爻氏在王室危机时刻,被子胥挑唆,而实施了举族迁离。
此时,天子审视王叔子胥,子胥向周氏转卖铜器、及被姬羊逼迁尚没暴露。但是,子胥没有将王室交给他的萁地管理好、贪墨王产、挑唆屯氏和爻氏,已经惹得天子气恨。
子干作为王叔,在议事堂有一个子干系。子干作为比氏大贵族,为比氏谋取利益,还有情可原。最可悲的一件事情是与大商王室的仇人——九吾氏九国竟然存在长期交好关系,甚至被天子侦知,比干可能挑拨了九国,促成了九国叛商。对大商王室的统治力,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危害!
九吾氏叛商,挚国东迁,直接带动一众联盟势力产生了垮塌式效应。使得薛国、光国、任国、宿国等多个联盟国,背弃盟约,国君离开朝歌城、贵族离职返回,纷纷与大商王室疏远以至脱离。一度使大商王室空缺出来很多岗位,许多政事无人管理。演员撤离,散场了!
同期,联盟国何国发生肢解,宗小子何带着亲支何人投靠了周氏。
至商王子受二十三祀二月初,方国将抓获的爻氏贵族押送来朝歌,亚旁也抓获了屯氏的几个贵族押送来朝歌;而举侯攻伐挚国被薛国、任国所制止,薛国祖尹说,大家不做联盟,并非就做敌人!
根据爻氏、屯氏的交代,因为大商四边的危机四伏,他们对族群的安危深感忧虑,因此对天子的事情已经失去了信心,期间大贵族子胥给了他们启示,子胥说萁氏也面临严重危机,如今天子连王畿都忙不过来,怎么能对萁氏施以庇护呢?这时,避开祸端才是求存之道啊!于是,萁氏、爻氏、屯氏一起准备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