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3章嫀氏之谜
摸清了东南事变引发的局势动荡之后,苏依诚一行随同庚庄易货队离开了商邑。苏依诚途经草甸时,翟伯目向苏依诚报告了来自周氏的重要信息。
据周邑情报站探查,商王子羡八祀七月初,周侯昌、伯适带着一个侯室的百人卫队,从周邑西南方向那个临河的山口南出,在大山之南沿古道去了一次西部高原,前后历时一个月。周侯昌此次前往西部高原,带去了大批的粮食及周国精美的礼物,是去拜见父亲周历的老朋友——嫀氏国君,以祈双方长久交好。
此去西部高原嫀氏,周侯昌态度极为诚恳,以后辈子侄的身份向嫀氏国君致礼,并拜访了嫀氏各位大贵族。周侯昌在嫀氏滞留了十余日,最终并未取得预期的外交成果,以致于返途中心神消沉,就这样闷闷不乐地返回了周邑。
齐勇从侯室卫队获得上述消息后,随即针对周侯昌出访嫀氏这一事进行了查询,拜访了几个周氏部族的老族尹、侯室老一代贵族及周侯昌的三弟姬叔圭,一圈上层路线走下来,齐勇最终获得了几条信息。一是嫀氏出自姺人一族,为娰姓;二是姺氏原先立足于山东一带,临近商人之地;三是姺氏与班氏合盟,于三百余年前被大商击溃,嫀氏这一支不肯臣服,一路西逃,两百年前来到了西部高原,得以安定下来;四是嫀氏在周历后期,与周氏的交好出现了矛盾,原因是周氏帮助了仇敌——彭人。如今,周侯昌西去嫀氏受到挫折,就是因为嫀氏极贵嫡嗣子态度坚决,表示周氏的朋友圈里,绝无嫀彭共存之理!据说,嫀氏嫡嗣子年纪才七八岁,却心智坚定、见识不凡!
苏依诚得到情报后,当天驻留草甸。经过一番深入思考之后,苏依诚指派翟伯目去亘邑拜会亘田、尹舌,而自己则带着小猛再次前往商邑拜会老尹雀,打探嫀氏的前世今生。
老尹雀,曾经的雀氏二族尹、大贵族,一直代表雀氏深耕商邑权贵圈,不白给!苏依诚在雪岩陪同之下,来到了雀府,雪岩递上了一包苏氏馐饼,随即主宾落座。苏依诚挑起话头之后,老尹雀顿时如数家珍,讲述了一段历史密事儿。
老尹雀说,要说起嫀氏,就得从有莘氏说起。有莘氏原为夏后氏的一大分支,出身极为高贵。大商创建万世基业前期,有莘氏与大宗夏后氏起了很大的矛盾,而有莘氏与商人有联姻关系,所以大力支持大商开创了万世基业。但是,有莘氏在支持商人的过程中发生了分裂,分成了如今这支有莘氏及嫀氏所属的那支姺氏,姺氏一支力量不弱,甚至强于如今这支有莘氏,姺氏的大贵族不愿臣服于大商,一直与大商处于敌对状态。姺氏存续了两百多年,期间,给大商造成了很大伤害,曾两次逼迫大商迁离,直到三百余年前才被大商联军击溃,姺氏被击溃后,一支臣服于商王、被商王迁离安置于山西的先地;而另一支则成功北逃,飘零多年之后,才立足于西部高原。
苏依诚接下来追问了一句:“嫀氏与周人的关系如何?”雪岩转译之后,老尹雀说道,周人对嫀氏有恩德,早先周人曾帮助了飘零中的嫀氏,并将嫀氏安置在周地以西,那时周地还处在西北高原一带。自此,周氏与嫀氏悄悄结成了盟誓关系。周嫀结盟之后,逼迫西北的游牧势力东进,其结果给大商造成了危害,因此商王察知周嫀结盟的情报后,数次讨伐周氏。经过强力征伐,周氏最终向大商王室表示臣服。
说道最后,老尹雀还补充说,周人一直不安分,周历被杀的原因,其中就有再次与嫀人勾连的因素,当时商王还一度吃惊于周氏军力的强大呢,结果发现有很多嫀人在帮助周氏!
由于老尹雀与大商王室关系极为亲密,有些敏感问题也不好再提,于是苏依诚及时结束了此次拜会。在商邑情报站,雪岩汇报了大商王室已进入了伐尸之战的节奏,从东疆撤军、集结各地军队,发布筹措粮草和杂役的王令等等。
苏依诚返回草甸后,翟伯目从亘田那里打听出,嫀氏与彭氏的仇恨,那是亡国之恨!原来,嫀氏之所以飘零无助,全是拜彭氏所赐,彭氏曾帮助大商消灭了姺氏之国!
自此,周氏与嫀氏的关系进入了低潮时期。但,周侯昌遵照母亲的指示,依然会每年去拜会嫀氏国君,并带去周氏的物资。
苏依诚返回山内,向国主府通报了有关情报。苏浩青忍不住感叹道:“这有莘氏的影响力太大了,与这么多势力都有瓜葛,其存在无异于一个隐形的夏后氏!”紧接着,苏浩青又疑惑地问道:“彭氏灭了有莘氏同支的姺氏,可为什么后来还要帮助彭人呢?此仇非彼恨吗?”
这个问题,苏依诚也感到困惑,有莘氏总不会神奇地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吧?看来这个问题得先搁置了。
此时,山内国秋粮已经入仓,地里仍有大片的庄稼,长势喜人!小麦的种植面积又有所扩大,冬菜也快要收获了!随着苏依慧所主持的巫术影响力的增强,山内国巫臣的数量在急剧增大。这几年,山内国物资充盈,国民生活条件日益改善,国民预期寿命大幅度提高。产妇、新生儿存活率超过了百分之九十九。连续两年,每年的新生儿都超过了两百五十名。庚庄护卫军每年转移进山内的奴隶数量,达到了三四百人。阳丽主持的山内军校,每年的毕业学员达到了三百来人,为山内武装力量源源不断地输入着新鲜血液。这一年,山内国物资仅小麦一项收获就突破了八百万斤。
苏家在国主府召开了一次秘密磋商,决定每年增加收储小麦一百万斤、湖盐一千袋,广积粮,以备急需。另外增加研磨设备,将多余的麦粉全部销往商邑、亘地,并由齐勇负责联系周邑的贵族来庚庄易货,促成麦粉生意,全力支持华夏社会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