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Google里输入“学生自杀”,得到了约2520万条的结果。快速浏览两页,又一次得到这样一个判断:学生自杀的诸多原因中,学业原因和感情原因占了主体地位。
自从普鲁米修士把“希望”安放到人们的心目中,人类就一代一代地生活下来了。人类的幸福就在于这“希望”逐渐变成现实。人走上绝路,是因为失去了“希望”,是“失望”的不断积累质变为“绝望”,所以“绝望”与“自杀”两者就自然连在了一起。我把“绝望”分为两种:“真性绝望”与“假性绝望”。所谓“真性绝望”,又可称为“全绝望”,指的是生活中遇到的麻烦已经足以毁灭人的整个生活,甚至可以说到了万劫不复的地步。那些犯下滔天大罪的人(这“罪孽”足以让他死几次几十次),那些因巨额资金问题或因将迁出更严重的其他潜在问题而自杀的人,即使不死,他们也的确是生不如死了,他们是整个人生或整个生活的“绝望”,是“真性绝望”。“假性绝望”又可称为“局部绝望”,指的是生活中遇到的麻烦是部分的、局部的,却把它无限“放大”,把本质上的“失望”“放大”成了本质上的“绝望”。深入研究学生的自杀原因,我们不难发现,学生的自杀大多数属于“假性绝望”的自杀,说白了,“假性绝望”的自杀其实还没到达非死不可的地步,所以这种自杀更让人痛心惋惜。
为什么会有这种“放大”呢?原因多方面,但我们某些方面的教育不当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有时,我们的教育没有给孩子一个真实的世界。
当孩子的心智还不成熟的时候,为了让孩子们快速成长,我们有时施行了一些教育的“强化”手段。比如,“不要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比如,“高考是人生的转折点”;比如,“生活的意义在于爱”;比如,“没有事业就没有幸福”,很多很多。老实说,有些问题我们成人都没弄清楚呢。不是说这些话不对,而是不能不恰当地强化和极端化。换个角度考虑,这些话就会有许多问题。“没有事业就没有幸福”吗?这世上有没有不干“事业”而幸福活着的人群?回答是肯定的。世界很大,人类很丰富。红楼梦中的焦大的幸福与贾府中的富人是不一样的;那些驾着专机飞停在德国亚琛工业大学附属医院屋顶停机坪上就为了拔一颗牙或补一颗牙享受高级医院服务的中东地区的王公贵族,他们的幸福也不是我们普通的上班族所能感受理解的。所以,对孩子们,对心智还不成熟的孩子们,我们要把生活的真实或真实的生活告诉他们。假如你告诉不了,就让他们自己去了解,至少不能把成人世界强加给孩子们,而造成他们对生活对世界认识的变异和歪曲。要知道我们强化一,孩子们就变为二。
我们要告诉孩子们,生活的外延大于学业,大于事业;告诉他们爱情仅仅是生活中的一个内容,它不是爱的全部,更不是生活和人生的全部。倘若我们把生活比作“房间”,那么,事业或学业就是这“房间”里的那张“床”,“床”没了其实不要紧,还有沙发,还有地铺可睡。日本人没有床,他们不是睡“榻榻米”活得好好的吗?过一段时间,我们是可以搞一张新“床”的。爱情是什么?爱情是那“房间”里的“沙发”,沙发没有了,我们可以坐木椅或者板凳嘛,说不定更健康更“低碳”,而且下次我们进新沙发,款式的选择可以更新更美丽。友情是什么?友情是“房间”里的“电视机”,没了没关系,我们还有网络。别忘了,抽屉角落里还有那久已不用的收音机呢(老朋友还在等着你的消息)。
给孩子一个真实的世界吧!是否具有良好的心态,是否具有良好的耐久力,是否有良好的人际关系等等这些孩子成长设计中占重要地位的因素,都是与孩子认识世界的真实与否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
只有让孩子真实认识世界,才能让孩子们多几分“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豁达;只有让孩子真实地了解生活,才能让孩子多几分鲁迅先生所理解的“何立从东来,我向西方走”的潇洒,才能培养孩子在“破帽遮颜过闹市,漏船载酒泛中流”的囧境中的坚强品格。
也只有这样,才能不“放大”痛苦和绝望,纠治“假性绝望”,减少悲剧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