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的阑尾炎是最不严重的那种,再加上林予本身底子不差,在医院住了五天,回家歇了个周末后,在新的一周的周一,长了一岁瘦了一圈的林予慢慢溜达着上学去了。
回来的第一天,叶冉立马就来给林予科普了她不在的那个周,班里的两个大新闻。
一是期中考试的排名。他们班这次考的特别好,令余敏更高兴的是,梁易旭是年级第一,陈诺是年级第二。
二呢,就是,班里开始疯传梁易旭和陈诺的八卦。不过分成三大派系,一派传的是陈诺喜欢梁易旭,一派传的是梁易旭喜欢陈诺,最后一派当然就是传两人互相喜欢。
有道是,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啊。
不过听完之后,林予根本没过脑子的直接说:“肯定是陈诺喜欢梁易旭。”然后又像是安抚自己似的,又加了句,“梁易旭是不会喜欢陈诺的。”
大概是林予的笃定似乎有些突兀了,叶冉沉默了几秒,犹豫了一下,然后凑过来,小声的说:“你生病那天,梁易旭来问我你去哪了。你后来遇到他了吗?”
林予一秒也没犹豫就开始滚谎言号雪球:“没有,那天是余老师把我送到校门口的。”
林予也不知道自己对叶冉有什么好隐瞒的,但她就是下意识的隐瞒了这件事。甚至在之后初中岁月里,林予也没和任何一个人说起她喜欢梁易旭这事,任何一人的意思是包括任何一个林予和梁易旭共同认识的人,不管是在围棋比赛中还是琴行里认识的。但幸好林予还有两个年纪相仿的妹妹,所以林予也只有在回到离梁易旭十万八千里的林家大宅后,才和林可鸾还有姚西月聊聊这事。林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也许只是单纯的害怕吧,虽然也说不明白到底在害怕什么。
接下来的一个周,林予觉得自己是无意,但其实是有心留意了梁易旭和陈诺之间的动作。两人好像并没有被八卦影响,没有刻意避嫌,关系也没有更进一步。反倒是林予,因为刚被梁易旭抱过,倒是刻意远远地避着他,除了公事,不和他说一句额外的话,生怕有人传她和梁易旭的绯闻。
一周之后,Y中初一学子迎来了一件大事,就是,终于到了万众期待的学农。
学农就是D市教育局组织青少年学生到郊外学农基地进行为期五天四夜的下乡学习。这是大家第一次体验集体宿舍生活,格外兴奋,还未出城,就已经在大巴车上展现了艺术班过硬的大合唱实力,一路高歌的拖着大包小包住进了宿舍大院。
学农的安排基本上是上午一个活动,下午一个活动。林予班的活动大致都有做豆腐、包饺子、种玉米、植树、叠豆腐块被子、酿酒、编中国结和野炊。这些活动是白天的安排,然后晚上全年级会在一个名为体育馆的大厂房里上自习。因为才初一,并且刚考完期中考试,大家的学习任务也不是很重,前三天上了所谓的自习,最后一天就干脆放了电影。
DAY 1
第一天初来乍到,大家还处在对一个新环境的适应阶段,行为比较拘束,内心充满好奇。因为第一天的上午是在来的路上,就没安排活动,下午。每个班被分到了不同的项目,林予她们班是去做豆腐。
开展这种活动,一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分组。学农这些天的每个活动的分组的方法都是一样的,就是全班随机排成一队,从头到尾报数。如果分四组,就一到四循环着报,分六组就一到六循环报,报到相同数字就是一组。
这其实是一种有一点点小暧昧的方式,因为心里已经开了花的少男少女都希望能有缘和心里那朵花报到同一个数字。与此同时,大家也暗暗关注着班里的哪对绯闻男女碰巧分到了一组,之后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
不过做豆腐要分八个组,所以大家都打的比较散,并且做豆腐本身的工序繁琐又不失有趣,加上这是第一天的第一个活动,大家也没空分出些精力去关注那些男男女女的有的没的。
晚上上自习的时候,有学习的、看小说的、画画的、传纸条的、下五子棋的、小声聊天的等等等等的各路神仙。回到宿舍后五花六花的四海龙王就更多了,但倒也还算是开开心心,平平淡淡。
DAY 2
林予和梁易旭,注定在分组凑对上,缘分尚浅,有待修炼。
省赛啊,十一盘棋啊,两人一轮没碰着。
五天啊,多少活动啊,两人一次也没分到一个组。不过别的女生和梁易旭可就不同了,就比如在第二天一早的包饺子的活动中,陈诺就正巧和梁易旭报到了同样一个数字。
陈诺的气质,用八个字来形容,温柔典雅,美丽大方,换言之,就是散养在攀枝花大院的林予根本模仿不来的。陈诺是个做西餐的“米其林*级大厨”,这个在班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而林予最头疼的就是做西餐。倒不是说林予不会做饭,平心而论林予掌勺的味道也是一绝,不过林予最钟爱的是东北大乱炖,什么原料林予都能给炖出精髓。
可问题就是,爱做西餐的陈诺带上套袖给人的感觉是精致,爱大乱炖的林予撸起袖子给人的感觉是粗犷。
看着人家隔壁桌,梁易旭利利落落的擀皮,陈诺站在旁边精精巧巧的包着。隐约听到周围同学评价他俩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林予在另一个组板着脸默默地和着面,一下一下格外用力。最后愁的旁边擀皮的女同学忍不住说:“林予,你能不能把面和的稍微软一点,你这面我都有点擀不动了。”
林予拧出个笑脸说不好意思。
陈诺情商极高,在班里人缘极好,即使被传言整的和梁易旭扯上联系,依旧没被追梁大队轰成炮灰,大队队员反倒说,人家陈诺和梁易旭红蓝颜,纯友谊,请外界不要瞎传。
红啥蓝颜,纯啥友谊!
林予一下没控制得住,和面的力道又大了。
包饺子那天赶好又上班里一姑娘过生日,定了个蛋糕,大家也想图个热闹。余敏的意思就是包饺子的地儿也算是餐厅,大家就在这儿一起过了,万一桌上地上蹭了奶油,最后就一块儿给人家收拾了。
学农期间因为事儿比较多,余敏想让班长也能好好玩玩,于是那个周就让林予、梁易旭、陈诺和郑延轮流值班。那天轮到郑延的班,就由他来组织安排。郑延喊林予去帮忙,林予正和面和的上火呢,巴不得离开饺子摊,和组员交代了句,然后撂下活就去了。
那时自制小视频还不是特别发达,一般学校的活动都会有专人负责摄像,最后刻成碟发给大家。林予班高水准的高声高唱生日快乐歌无疑吸引来了奔走在12个班之间的摄像大叔。艺术班的人给个镜头就像开了闸,场面一度十分活跃。
林予也跟着大家一起热闹,心里却更加难过。这个女生的生日其实就比林予晚一天,因为她过阴历,林予过阳历,所以差开了这么些天。
这么说,昨天也是自己的生日呢。
唱完生日快乐歌,对全班五十来号人来说,那么小的蛋糕,用来吃岂不是可惜了?于是人手一个盘子或者直接上手,蘸上奶油就开始互相抹互相捅。几番大小战役过后,几乎无人幸免。
但很快,所有人都发现,梁易旭是唯一一片净土。梁易旭个子高,身手矫健,身为处女座又有着洁癖倾向。所以只有他涂别人的分,没有别人涂他的可能。
于是骤然间,班里形成了浩浩荡荡围追堵截梁易旭的大军,其中有被梁易旭涂了要报仇的,有纯粹是看他脸上太干净而不爽的,当然还有无处不在的追梁大队。
有极度避嫌心理的林予显然不在这个大军之中。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往她额角上扣了块奶油,林予正自己一人对着玻璃窗,利用微弱的反光擦粘在头发上的奶油。
突然,一阵又嘶哑又尖锐的和声乌七八糟的吼着林予的名字,林予大惊转身,看到众人追着梁易旭向自己冲来。林予顺手拿起刚才被自己放在窗边的一盘奶油,往梁易旭脸上糊去。
其实马上要糊上的时候,林予是停了一下的,因为林予很惊诧梁易旭居然没伸手去挡,她知道梁易旭完完全全是可以伸手挡掉的。即使停了一下梁易旭依旧没挡,那林予就不和梁易旭客气了,一盘子奶油精精准准的扣在了梁易旭高挺的鼻梁上。
全班一片欢呼。
晚节不保的梁易旭低笑怒骂着捂住鼻子,不过还没怎么搭理林予,就被其他几个被涂成花脸的男生勾肩搭背着拥去洗脸了,留下林予一个人在窗边心潮澎湃。
林予的心潮那可是格外澎湃,方才的不开心一扫而空,开始了跌宕的心路历程——自己在梁易旭心中是不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梁易旭不让全班同学往他脸上涂,单单允许自己。那梁易旭是不是特意跑向自己的呢?林予的心湖又开始了新的一波荡漾。
但林予刚才还热腾腾的心立马又冻住了。为什么梁易旭被她糊过之后一句话就不说就走了呢?是不是自己下手太重了?是不是他根本没想到自己会糊他?他是不是以为自己知道他有一点处女座小洁癖肯定不会糊他所以才没挡?
像六月天的,何止小孩子的脸,还有初恋少女的心。
DAY 3
又到了晚上,上自习的时候。
今晚轮到了林予值班。
林予在班级前头坐着,支着脑袋,继续翻她的《达芬奇密码》*。昨晚看到了索菲把追踪器嵌在肥皂里扔了,今天,猫鼠游戏和破译游戏正式开始。林予在那看的热血沸腾,一口气一直看到了男女主人公终于发现,索菲祖父留下的密码筒的密码就是索菲名字在古希腊语里的拼法SOFIA。林予把书往前一撩,手背在头后面,脚蹬了下地,把凳子往后一摇,意犹未尽,大呼过瘾。
不过这时,回到现实世界的林予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平时在自习课上格外活跃,惹得周围同学不停憋笑的梁易旭,今晚却格外安静。不过刚才沉浸在密码世界,现在在打着哈欠摇椅子的林予,显然是全班倒数几个发现梁易旭今晚有些异常的女生。
林予好似值班同学应该做的,有意无意的扫视着全班,但立马就发现有人在传纸条。纸条大概是已经传到了一半,林予没能一眼看出是谁传的,但不出所料,最后停在了梁易旭面前。梁易旭没精打采的用一只手展开了纸条,面无表情的看着。
这时林予发现了纸条的源头——有个女生一直时不时的回头看梁易旭,希望着梁易旭能和她有个眼神交流,让纸条传递路上的同学,或者更多同学明白她和梁易旭关系有多熟,玩的有多好。但上课的日常就是收到小纸条的梁易旭,能去看她才怪。林予继续有意无意的瞅着,看梁易旭也不用另一只手去按着纸条,依旧只用一只手,在上面戳了几个字,把纸条给了刚才传给他的男生,示意传回去,然后继续在那低着头一声不响。
但突然,梁易旭好像想到了什么,又立刻满血复活,拉着坐在他前面的男生开始叠纸飞机。两人很快叠好,然后对着纸飞机的头哈了口气,数着三二一,一起扔了出去。那个男生的纸飞机落在了同学之间,引起一阵小骚动,而梁易旭的纸飞机,却不偏不倚传地落在林予旁边的空桌子上。
全班同学都看向她。
林予看着纸飞机,复杂的挑了下眉。
这个夜晚终究不普通不平静。
因为全年级在一起上自习,林予也不好开口维持秩序,这样会打扰到别的班。于是林予就拿着梁易旭的纸飞机,站起来,又下去拿上那个男生的纸飞机,走到他俩面前。
林予本来打算一把将两个纸飞机拍他俩头上,但这时,梁易旭却一反常态的使劲瞪着她。林予心下一惊,旋即飞速扫了一眼纸飞机,发现上面隐隐约约有字。
林予的心跳速度噌的一下窜上来,但同时立刻把马上要挥的胳膊僵硬的放下来,仓皇的扔下句“好好上自习,别闹了。”然后迅速的平静的强绷住面部表情的带着纸飞机回到座位上,把它们放在旁边的空桌子上。
林予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梁易旭,但显然,梁易旭没去看她。
林予特别想马上打开看,但她知道现在肯定有很多同学还在看着她,于是就又支起脑袋,准备继续看书。可几分钟前还扣人心弦的《达芬奇密码》,此时,吸引力竟完全不及一个被梁易旭戳了几笔烂字的纸飞机。
过了几分钟,估摸着大家差不多都去忙活自己的事时,林予合上了被自己象征性翻了几页的书,把两个纸飞机都拿过来,都展开。
其中一张上面潦潦草草的写着八个字。
放学别走,有事求你。
看到这八个字的林予,就好像是看到了复活节岛的巨人石像上的神秘文字*,先是巨大的震惊,然后是巨大的好奇。震惊的是,神通广大不可一世的梁易旭居然会拉下脸来求她,好奇的是,是什么样的古今奇事能让神通广大不可一世的梁易旭走投无路。
下晚自习后,林予随便找了个借口说什么今天还有点事,就让叶冉先走了。但哥们众多,追求者也众多的梁易旭显然就没那么容易找借口。不过林予也不急,先把包收拾好,塞到桌洞里,然后去了趟盥洗室,不让那些喜欢梁易旭的女生发现她留下来没走。林予在里面照了好长时间镜子,整个大体育馆也几乎没人了,好不容易,梁易旭才把身边的的男男女女都打发掉了。照了好久镜子的林予从盥洗室里出来,走到梁易旭身边,双手一撑,坐到他面前的桌子上。
周围没有人了,林予也不再那么拘束,坐在桌子上,交叉着双腿,轻轻晃着,谑笑的看着梁易旭,问:“梁大少爷,何事相求啊?”
梁易旭绷着脸,非常反常的严肃的抬起头,看着林予,声音很低的开口。“你先答应我,听完之后不许笑。”
林予很给面子的把嘴抿成一条线,眉眼间却全是憋着的笑意。
梁易旭先试图化解尴尬的咳嗽两声,顿了一下,然后眼睛乱瞟着别处,飞快的说:“那啥,我裤子裂了,你能不能帮我缝一下?”
林予下意识的问了句:“什么?”其实林予是听清了的,但是,就是,这事儿实在是,太,那个啥了。
梁易旭有点被气着了,眼睛也不乱瞟了,转过头,目光对上林予的,凶巴巴的瞪着她。
看着梁易旭凶巴巴的眼神,林予完完全全彻底明了,曾经的堂霸子为啥今晚扭扭捏捏的像个待字闺中的黄花大闺女。但林予实在是没忍住,目光向下滑去,看向梁易旭的双腿之间。而梁易旭的课桌就像块遮羞布,把腰部以下挡的严严实实的。
此时的梁易旭,将尴尬,无奈,恼羞等众多纷杂的情绪全部运功在了指尖,对准林予正向下看的两眼之间的眉心,扎扎实实的弹了一下,教训她说:“看什么看!”
林予吃痛,捂着脑门,嗔怒的瞪着梁易旭,说:“干嘛弹我?有你这样求人办事的吗?”
梁易旭深吸一口气,然后一下子瘪了,英雄末路的挠了下头,凄凉的解释道:“我就带了这一条校服裤子,我们男生肯定没有带针线来的,这种事我又不好找我们班的别的女生,再说,她们还不一定会。”
林予抄起手,开始摆架子,问道:“那我怎么就一定会了?”
梁易旭一副我还不知道你的表情,说:“你妈在我妈面前表扬过你,说你上小学时的两道杠三道杠都是你自己用十字绣绣的。”
林予想起了自己擅长卖女的母亲大人,无奈的捂了把脸,也不装样子了,从桌上跳下来,说:“成。那咱走吧?”
梁易旭如释重负,但依旧不肯起身,摆摆手说:“你先走,我走在你后面。”
林予终于忍不住了,笑出声来,梁易旭伸手要打她,林予一躲,跑掉了,冲着不便站起来追她的梁易旭做了个鬼脸。
林予背上包,先出去,在体育馆外等着。体育馆外漆黑一片,只能看到远处宿舍通明的灯火。
林予对着体育馆里喊:“梁易旭你快来,外面很黑,绝对没有人能看的到你。”
一会儿,梁易旭出现在了林予身后,对漆黑的夜色表示非常满意。
两人一起往宿舍走去。
虽是并肩而行的两人,但林予蹦蹦跳跳,梁易旭扭扭捏捏。林予抬头,发现今夜,没有月亮,繁星满布,不禁兴奋的指着天空说,“你看,今晚的星星好多!”梁易旭一边无语的笑她说有什么好看的,一边却抬起头,看向那片星河。
现在说话的林予终究是和梁易旭斗了多年嘴的林予,所以不会说,啊,如果有流星就好了,就可以许愿了,而是说,啊,我的视力真好,看的真清楚。
裸视力4.8的梁易旭对着5.2的林予冷哼一声,说:“赶快走吧,你不还得帮我缝裤子,明天早上还要早起跑操。”
林予回过神来,哈哈笑道:“哦对,裤子你明天就得穿哈。”
那天晚上,林予蒙在被子里,用手电筒打着光,偷偷地给梁易旭缝裤子,感觉自己就像是给贾宝玉“病补孔雀裘”的晴雯。虽然自己没有生病,但依旧不妨碍林予代入剧情,自我陶醉。
第二天早上,两人赶在大家起床之前,完成了交接。林予还在浅蓝色的校服裤子里塞了张纸条,上面写着“我没带白线和蓝线,只有黑线,所以虽然我是从里面缝的,但还是能看出来一点补过的痕迹。不过绝对结实,你可以随便蹦跶。”然后,落款,林予。
但此后这几天,林予有了个不好的习惯,就是总会往梁易旭的两腿之间去看,想欣赏一下自己的手艺,感慨一下自己的杰作,顺便检查一下成品的实用价值。直到有一天,实在忍无可忍的梁易旭在没人的时候把林予提溜到一边,恼羞成怒的教训她说:“你缝的很好,但你能不能别老盯着,咳,我的那个哪看。”
林予一开始有些不明所以,那个哪是哪啊。不过看到梁易旭娇羞的神情,立马恍然大悟。回想起这两天自已无意识的行为,非常尴尬的笑着打着哈哈掩饰尴尬,但嘴上却毫不示弱地反诘道:“那些给维密设计内衣的男人,设计好了模特穿上后,难道他们还不能经常看看了?”
结果就是又被梁易旭照着眉心,狠狠地弹了一下。
*米其林:历史悠久的专门点评餐饮行业的法国权威鉴定机构。
*《达芬奇密码》:美国作家丹·布朗创作的长篇小说,2003年由兰登书屋出版。
*复活节岛的巨人石像:学名摩艾,是位于智利复活节岛的巨型人像,它们的雕凿目的、建造过程和搬运方式至今是考古学的谜题。
*注释均为原作者节选自百度百科词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