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冯帅低头摸了摸手上被刘佳挠出的伤疤，王冰冷笑道：“幸亏她死了是吧？”
冯帅吓一大跳，连声道：“不不不，我绝对没这样想！”
“你最后一次见刘佳是什么时候？”
“周六下午五点。”
“有人证明你周六下午六点以后见过她！”
“不可能！”冯帅反应很激烈，“我们那天下午吵过一架，相互不搭理，我放学就直接走了。”
“是吗？”王冰转着笔，说，“这和你之前的证词相悖啊，你当时说，你去朋友那里取车，然后八点钟回来接刘佳。”
“我确实取车去了，路过学校我进来看看她还在不在，如果在的话准备带她去吃饭，赔礼道歉，我真的很害怕她把视频的事情告诉她舅舅，把我给调到山区去。”
王冰一脸不信任，“回来之后你见到她了吗？”
“办公室门关着，手机也打不通，所以我就撤了。”
“冯帅，你还不老实！”王冰猛的喝了一声，吓得冯帅一哆嗦。
冯帅说：“我说的都是事实呀！”
“这是什么！？”王冰举起一本《男生女生金版》。
“杂志，这是我周五那天买给兰兰的。”
“书报亭老板说是周六晚上！”
“不，不可能，他记错了！”
二人就这个问题争了半天，站在外面的宋天说：“冯帅的反应很真实，估计确实是老板记错了，发生命案之后，周围的人总下意识地想提供一些重要线索。”
冯帅坚持是周五晚上买的，王冰便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追究，因为后面还有更重磅的证据。
他拿出一份鉴定书，“冯帅，我们在你的鞋子上发现了只存在于现场的微量物质，怎么解释！”
冯帅懵了，“我不知道呀！”
“你怎么会不知道，如果你没有去过现场，这东西怎么会跑到你鞋上！”
“我没有杀刘佳！”冯帅大吼。
“我没有说你杀她，我是问你，在案发时有没有去过现场！”
“没有！”冯帅看上去快哭出来了，“我看见门关着就走了，天地良心，我如果撒谎天打五雷轰！”
王冰露出叹息般的神情，“这些荧光粉是凶手留在现场的，在案发之后你没有进过那间办公室，而这双鞋也确实是当天穿的！”
冯帅哭丧着脸说：“我不知道，有人陷害我！”
“谁碰过你的鞋吗？”
“你……”
王冰一拍桌子，“你是说我陷害你？”
“不是，我真的不知道！”
审讯就此结束，王冰出来，叹息一声，“这个关键问题他死活不愿意交代。”
“你觉得他在撒谎吗？”宋天问。
“嗯……”之前宋天有教过王冰如何识别撒谎，他沉吟着，“看着不太像。”
“把这双鞋去过的地方再查一查吧！”
萧辰摇头叹息，“又要增加我的工作负担，我这就派几个小伙子到学校去查！”
这时一名警察找到宋天，说：“队长，施工队那边有个工人说他那天遗失了一把锤子，因为害怕被罚款就没有报上去。”
“是什么样子的？”
“大概这样！”警员在手机上展示一张照片。
王冰说：“队长，刘佳是负责一年级的，也就是说，凶手是个未满14岁的未成年，即便我们找到TA也定不了罪。”
宋天默默地点头，拍拍王冰的肩膀，“忙去吧！”
警员们来到学校，把一年级的学生挨个找来谈话，询问案发当天，谁没有准时放学。
忙活了一天，结果令人大感意外，学生们相互作证，或由老师家长作证，因为当天是周末，一下课他们基本上都迫不及待地走了。
宋天并没有感到太意外，凶手是个非常聪明的学生，TA在放学后先离开学校，故意被同学和校工看见，然后再折回作案。
监控证实了这一点，学校东操场的监控拍到六点四十五，有一名男生从损坏的栅栏处溜了进去，然后在晚上八点半从这里离开，画面很模糊，无法辨认外貌特征，他的身高也是初一学生的平均水准。
复勘现场，在几乎所有老师的办公桌上都发现了微量的荧光粉，这让警员们一头雾水，凶手在找什么？
宋天觉得，这是凶手故意留下的，为了混淆视线。
一天的调查就此宣告结束，王冰带着疲惫回到家，经过超市的时候，他买了些打折的蔬菜，挑了一小块切好的梅肉。
推开廉租房的门，妹妹正趴在桌上写作业，昏黄的台灯照亮了她饱满可爱的侧脸，一股亲情的暖流涌入王冰心间，他打着招呼说：“我回来啦！”
“期中测试的成绩下来了。”
“是吗？”
“呜，我考得不太好……”
王冰过去看了下试卷，语文和英语都拿到80分，唯有数字才63分，扎着羊角辫的妹妹瘪着嘴说：“几何我最搞不懂了，老师还说什么几何无难题，大概是我太笨了吧！”
王冰温和地笑笑，抚摸妹妹的脑袋，“不要妄自菲薄，你哪里笨了，数字确实挺难的……你要吃布丁吗？”
“好！”妹妹举起双手开心地欢呼。
吃着布丁，妹妹打开电视看了一会，王冰去厨房准备晚饭，妹妹问：“哥，你们最近在查什么案子？”
“有一个老师被杀了。”
“哦，那个学校的学生放假了吗？”
王冰端着一碟西红柿炒蛋走出来，戳了下妹妹的脑袋，“想啥呢你！”
妹妹吐了下舌头，挖了一勺布丁凑过来，王冰说：“我不吃。”
“顺利吗？案子！”妹妹人小鬼大地关切道。
“队长说，凶手可能是个未成年，就算我们抓到他，可能也无法定罪吧！”
“咦，那岂不是白忙一场。”
“没办法，有时候现实就是这样，这案子手法非常老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孩子能做出这样的事情，队长说这孩子绝对是祖国的食人花！”
“这样的小孩长大了，怕是会不得了……我前两天看了一部电影，在未来，警察可以预测到一个人是否会犯罪，然后提前抓捕他，你觉得这样好吗？”
“当然好啦，能提前阻止犯罪。”
“可是一个人连罪都没犯就被抓起来，岂不是很冤？”
“那就不用判刑，可以关几天，让他冷静一下。”
王冰回到厨房，玉米还没蒸好，他站在窗户边朝外看，看见下面的车水冯龙，想到这案子的结局将是一场空，他倍感失落。
这样的孩子，放任他长大岂不是在害人！
“哥！”妹妹突然跑进来，“西红柿弄到衣服上了，呜呜呜！”
“怎么这么不小心！”
王冰温和地责备一声，蹲下来用湿抹布帮妹妹擦拭污垢，手上重复着机械的运动，思维又沉浸到遐想之中。
王冰若有所思地说：“一个人真正想杀人的时候，往往会很冷静。”
“哥，干嘛说这个，你要杀人？”妹妹一脸夸张地问。
“胡说八道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