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过后,京师德胜门城楼上。
“启禀皇上,京师防御已部署完毕,只待皇上调兵遣将了。”
朱祁镇沿路观赏着城门防御部署,以及城墙上滚石油的锅部署,微微点着头心中暗想:“于谦在军事方面的确有能耐。”
“报....瓦剌军掳着妇女突然出现在五十里开外!”
朱祁镇对着哨探一顿喝骂:“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到了三十里外才禀报?”
“回皇上,小的时刻紧盯着官道,可瓦剌军并未走官道,而是走了捷径小道。”
朱祁镇拔出佩剑横执叱骂:“你竟敢蒙骗朕?瓦剌军哪里熟悉大明的地形?”
于谦见皇上拔剑要杀探马,急忙拦住:“皇上,此事不怪探马。”
朱祁镇扭过头来问:“于少保为何这样说?”
于谦在垛口上铺开了地图,指着紫荆关道:“皇上请看,我大明军事防御部署,只有紫荆关兵力最少!敌军却偏偏要攻打紫荆关,走小道更是其军中熟悉我大明的地形。所有,臣猜测必是有人透露了我军部署。”
嘶.....朱祁镇吸了一口凉气,惊讶道:“于少保的意思是有奸细?”
于谦眼里闪烁着光芒,冷冷着说:“若臣没猜错的话,定是有奸细投靠了也先,给他们带路!不但如此,知道我大明军事部署的,绝对是朝廷上的高官!”
朱祁镇抚摸着下巴仔细回想:“不对呀!当时随朕征战的高官,多半已经战死。逃过一劫的也都回到了大明呐。”
于谦捻着胡须沉吟道:“有没有可能.....是皇上身边的人?而且还是十分亲近的.....”
朱祁镇呆呆地望着于谦:“于少保的是怀疑袁彬哈铭?”朱祁镇刚萌生这个想法,随即就否决道:“不可能是他二人,他二人从未离开过朕!”
于谦再次问道:“皇上被俘时,可在敌帐里见着其他臣子被俘?”
朱祁镇回想了敌帐内场景,缓缓说道:当时他们待朕为上宾,只有伯颜帖木儿与也先妻妾几人来回敬酒,并无他人。”接着,朱祁镇为遮掩帐中之事,不给于谦说话的机会,便话锋一转:“于少保勿要在此事上下功夫,现应立刻全场禁严!”
“来人,速速鸣鼓,吹响号角!传文武百官来德胜门城下汇集!将城外的百姓接入城内暂住,城内百姓不论大小事,禁止上街!京师从此刻起,关闭所有城门一切禁严。
“遵令。”
“于谦,朕命你速速拟旨派人去将最近州府的备操军,沿海的备倭军,江北及北京诸府的运粮军,全数调遣支援京师。”
“臣遵命。”半个时辰后,文武百官聚集在了德胜门下。朱祁镇站在城楼上,面色沉重。朝着众人振声道:“诸位大臣都是我大明的栋梁,现如今我大明正值危难存亡之际,望诸位恪尽职守,勿生二心。”
话毕,朱祁镇转身唤道:“锦衣校卫何在?”
“属下在。”
朱祁镇声情凛冽道:“你们时刻保护好文武百官,不能出一丝差错。如发现擅自逃离职位者,杀无赦!”
“喏。”
一名官员行礼问道:“皇上,这是发生了什么事?难道瓦剌军已经逼近京师了?”
朱祁镇也不打算瞒着他们,点头郑重说道:“没错,瓦剌军已经到了五十里开外。”
“这.....这”
“这可如何是好啊?”
“皇上死活不答应我等迁都,现在好了,想走都走不了!”
朱祁镇见城下的臣子出现骚动,厉声吩咐:“户部尚书留下,其余的大臣回到衙门如实办公!再有动摇军心的者,斩立决!”
送走百官后,朱祁镇开口询问留下来的户部尚书:“金尚书,现在国库里还有多少银两?”
户部尚书金濂拱手作礼:“回皇上,国库里尚有两百余万银两。”
“不会吧?你再说一遍?”
金濂再次重复了一句:“回皇上,国库里还有两百余万银两。”
朱祁镇怒声呵斥:“我大明国库中怎么才这么点?是不是被尔等私入腰包了?”
金濂吓了一跳,连忙跪下求饶:“皇上冤枉啊,国库之所以空虚,一是因为皇上听信王振大兴土木,多数财款被他王振支出挥霍。其次,因土木堡阵亡战士太多....用来抚恤二十文将士家属的财款更是占据多半。”
于谦叹了口气道:“启禀皇上,金尚书说的没错!”
朱祁镇一时有些害臊,没想到这名皇帝这么败家。他为此赶忙岔开话题:“你给朕取出一百万两铜钱子儿,各个城门处放置一箱。”
............
不到片刻,京师的每个城楼上放置着一箱铜钱。朱祁镇将所有都尉聚在一起训话:“瓦剌军逼进京师,已不到五十里。各位建功立业,加官进爵就看此战了。”
朱祁镇说完扫视了众人一眼,见他们面色激愤昂扬。继续训道:“朕在每个城门处放置着一个钱箱。只要杀了一名敌寇的人,不分将士,都可以在里面抓一把铜钱子,一把能抓多少那就看你们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