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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一个女人的“乙肝悲剧”

这个真实的故事就发生在肖家村。村里有位美丽的肖姑娘,自幼家境贫寒,她只念了四年书就回家帮助父母做活了。按当地习俗,16岁的她便由父母做主和临村比较富有的罗家公子小罗定了亲。然而,人有旦夕祸福,肖姑娘父亲在一次外出打工时,因塔吊折断而被压死,肖姑娘只有和母亲艰苦度日。17岁的她曾见过一次未婚夫小罗,他生得瘦小枯干,皮黑面秽,给人一种“病秧子”的感觉,她本想毁掉婚约,但因退不起定婚时家里接收罗家的聘礼钱,而犹豫不决。

据知情人透露,小罗患有乙肝,曾四外寻医问药,但收效不大,现在可能发展到了肝硬化阶段。罗的父母暗忖,趁现在小罗病情稳定,得赶紧把肖姑娘娶过来,否则日久生变,就不好办了,过门后生个一男半女,罗家也算有了接户口本的了。二人刚到婚龄,也未经婚检,罗家就吹吹打打把无奈的肖姑娘迎进了门,来个“生米做成熟饭”。

点评:小罗患有乙肝和肝硬化,这是不充许结婚的。未能做婚前体检也是很遗憾的事情,尽管现在婚前体检采取自愿的原则,但从医学角度看还是主动进行婚检为好,可以发现那些不宜结婚的疾病,这对双方都有利。如发现小罗肝硬化,肖姑娘拒绝这门婚事也就理直气壮了。再者,小罗患病应该在婚前如实告诉对方,隐瞒实情是不道德的行为,这也为不幸婚姻投下阴影。

洞房花烛夜,尴尬的事发生了,小罗患有慢性肝病,虽然病情有了好转,但性功能太差,心有余而力不足,几次反复折腾,仍不能完成男欢女爱之事,他还累得气喘吁吁,竟然用牙去咬……肖姑娘暗自流泪,哀叹苦命。然而,更大的打击接踵而来,小罗在一次吃油炸鸡时突发上消化道大出血,没等到送医院就一命归西了。

点评:看来小罗的肝病确实不轻,肝功能明显下降,由于肝脏不能处理掉血液中的雌激素,使血液中雌激素水平升高,对男性来说雌激素过多,性能力、性欲自然都会下降,乃至消失,这是慢性肝病的一个特点,不足为怪。可以想象,小罗为了做爱,每晚一定会折腾的,不成功会不断折腾,肝脏怎么受得了?身体活动肌肉会产生大量乳酸,乳酸入肝也会破坏肝细胞。肝脏还是一个含血液丰富的器官,正常时,每分钟流经肝脏的血液达1500毫升,但活动或直立时较卧位和安静时肝脏的血液量会减少3/4,肝脏缺血,则不易康复,损伤还会加重。另外,肝脏病患者,特别是肝硬化病人,饮食必须注意,应进食易于消化、营养丰富的食物,最好是少量多餐,但绝对不可以进食生、冷、硬、炸类食品。肝硬化病人伴有门静脉高压,合并食管下段静脉曲张和胃底静脉曲张,较硬的食物可撞破曲张的静脉血管,引起大出血,抢救不及时可致死亡。小罗的死,我们必须吸取教训。

小罗死后,肖姑娘不得不离开罗家,但又有不幸之事发生,不到一年,她也病倒了,并被诊断为乙型肝炎,住进了笔者医院。她黄疸明显,转氨酶升高,恶心、呕吐、不爱进食、疲乏无力等症状均在。她怀疑自己的乙肝是死去的丈夫给传染的,她情绪低落、心情沉重,自感“没啥活头了”。但在医院里,经过医师系统的抗病毒治疗,病情明显好转,她也有了笑容。后因“经济原因”,住院1个月,虽没达到出院指标,她还是出院了。

点评:夫妻之间确实可以相互传播乙肝病毒,性交是重要的传播渠道,但肖姑娘和小罗有无实质性的性生活还很难说,不过夫妻间的密切接触,如接吻、血液污染、共用牙具等都可构成传染。但成人间的乙肝水平传播,发病后约90%以上为急性乙肝,愈后基本良好,只有少数人(5%左右)的病程迁延,出现慢性乙肝过程。从肖姑娘的症状看,像似急性乙肝,但因心理因素等原因,病程可能延长。另外,也不能排除肖姑娘原来就是一名乙肝病毒携带者,现在是慢性乙肝的急性发作。

肖姑娘出院回村的消息不胫而走,她的美丽是出了名的,虽为少妇新寡,但追逐者还是不少,其中有同村的小何,对她关心备至,爱护有加,给她买了许多药物,终于擦出了爱的火花,约在出院半年后,各种原因促成了他们的同居。二人相亲相爱,甜蜜无比,肖姑娘也真正体验了婚姻的幸福。在治疗中她自觉“病情大有好转”,数月后她竟然怀孕了。这本来是大喜事,可肖姑娘却高兴不起来,命运总是和她作对,怀孕末期她的眼睛又“黄”了,自己也感到不对劲,急来笔者医院检查,结果是旧病复发,病情还挺严重,并有早产征象。我们请了妇产科医师会诊,在医师助产下,她生下了8个月的男孩。但不幸接踵而至,她产后流血较多,已发生了产后严重感染,治疗20多天,没有留住她的生命。

点评:肖姑娘有两个错误,第一个错误是患了乙肝没有按照医嘱接受治疗,刚有好转就出院了,这是乙肝治疗中的大忌,常言道,除恶务尽,对乙肝治疗必须坚持长期抗病毒策略,使乙肝病毒失去复制能力,病情才能得到最大程度的康复。“见好就收”、“打打停停”、“东一槌子,西一斧头”是治不好乙肝的。第二个错误是乙肝未能治愈而同居并怀孕,病人的肝功能异常,一定要坚持治疗,让病情稳定下来,并逐渐过渡到乙肝病毒携带状态,这时是可以结婚和怀孕的,虽然“自觉有好转”,但不可靠,应到医院进一步复查肝功能和各项有关乙肝病毒的指标,如肝功能多次正常,乙肝病毒又处于非复制状态,那才是真正的好转,才可考虑结婚与生育。

肝病患者妊娠,随着胎儿的增大,向上挤压肝脏,肯定要加重肝脏负担,肖姑娘的“旧病复发”与妊娠的影响有很大关系,我们在临床上也多次遇到肝病后妊娠而使病情加重的例子。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肖姑娘得的是慢性乙肝,不是急性乙肝。这里强调,肝病好转了,或轻度肝病,病人必须避孕,性生活也要控制,并力争早期发现怀孕,及时终止妊娠,到了妊娠晚期,肝脏又有明显损伤,不能正常制造凝血因子,这时,不管是自然分娩还是人工流产,均可能引起大出血,又由于免疫功能低下,易于招致各种致病菌感染,此时抗生素也难于奏效。

小何抱着无娘、早产的婴儿,悲悲切切的哭了起来,今后怎么办?孩子能存活下来吗?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医师在婴儿的脐带血中检测到了乙肝病毒,这就提示,孩子可能已被母体内的乙肝病毒感染。真是“屋漏却遭连日雨,船破偏遇顶头风”,倒霉事都让他们摊上了,小何跪地仰天大喊:老天爷呀,你太不公平!肖姑娘啊,我该怎么活呀?鸣———鸣!大家见状,无不潸然泪下,万分心酸。

点评:母婴间传播乙肝病毒,这叫垂直传播,这是我国传播乙肝病毒的重要渠道,但这种传播几乎都是乙肝带毒的母亲引起的,如果母亲血液中HBEAG和HBVDNA阳性,婴儿的感染率达到95%~100%,故此,所有乙肝病毒携带者的育龄妇女,一定要监测乙肝病毒标志物的状态,并采取阻断措施:在妊娠的7、8、9月各注射一次高效价乙肝免疫球蛋白(HBIG),每次200~400单位,小儿出生后立即注射HBIG100~200单位,同时按规定注射乙肝疫苗(3针全程免疫),小儿在半个月时再注射1次HBIG,剂量同上。据报告,采取上述阻断措施后,小儿保护率达90%以上。肖姑娘是乙肝病人怀孕,当然也可造成母婴传播,一般说来,肝炎病人因内分泌紊乱,性欲下降,难于怀孕,当病情好转有了性欲,也要采取避孕措施,不可怀孕,以免发生肝病加重和其他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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