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楼,桑宁雪好奇的打量着周围,“老板,刚才那个自称给夙相办事的小子哪里去了?”
“那位公子呀,刚出了门去。”店家伸手一指,门内的两人朝那个方向看去,刚巧卿尘转向另一个方向,只留个侧面给他们。
“真是可惜了,没看清楚长什么样子。”女子不满的嘟着嘴,一旁的楚一言有些沉默,拿着步摇结了帐,心里却是有种挥不去的熟悉感,应该是没见过的才是…
满身疲惫的推开门,小童那边的房门紧锁,也不知道有没有打探到消息回来。屋里很暗,只有半点星光从窗户的缝隙中泻下来。摸索着去点上蜡烛,不想烛台却是自己亮了起来。心里一惊,下意识的退了几步,看清来人,又不觉好气。
“北鸿公子每次都这么神出鬼没的?”撩动衣袍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丝毫没有兴致招呼那个没礼貌的家伙。
“流觞似乎不是很欢迎在下呢,北某可是在此恭候多时了呢?”某人脸皮颇厚,丝毫没有被鄙视的自觉。
“是公子没有给流觞机会,所谓欢迎,欢喜为一,起身相迎为一。”轻轻的呷了口茶水,连神色都是平淡的。
“唉,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讨人嫌,伤心。本来还以为我们熟稔了呢。”看着对面少年一副我们不熟的样子,北鸿大呼不满,嚷嚷了一阵子见卿尘不理会,又恢复了往日的慵懒自得。
“说吧,怎么突然进京了,上次不是说秦郡的生意有些棘手么?”
“下月初六,是南宫婉晴的寿辰。北某不幸被邀约。”男子一脸随意,特意加重了“不幸”二字。
“传闻南宫小姐是天朝第一美人,风华无双,才艺出众,能成为其坐下宾,公子应该高兴才是。”卿尘反应平平,只是随意迎合了几句。
那人收起了折扇,目光灼灼的看了对面的人一眼,“难道你就不好奇?”
“好奇什么?一个官家大小姐的寿宴与在下何干?”
“唉,这就可惜了。据说夙相和朝中显贵们也会去,既然流觞不感兴趣,那北某就舍命陪君子,辞了也罢。”
“别告诉我你千里迢迢的跑回京城就是为了通知我这个消息。若说别人去是冲着南宫府的势力,南宫婉晴的美貌,我信;北鸿公子贵为第一富人…理由嘛,在下愚钝,实在想不出。”
“官商联手,这有什么想不通的?本人,男,喜爱金钱,贪慕美色;未婚,伤,跪求佳偶,哭求岳丈!”
“……”
“流觞当真不去?”半晌见没人搭理自己,又小声的问了一次。
“你当真希望我去?”
“呵呵,若我不带你去,你是不是也要寻了别的法子?别说今天你在玉石店是偶然?”
“你跟踪我?”手不自觉的握紧,心里涌起一股愤怒。
“不是我跟着你,只是刚巧撞破而已。光禄大夫的千金和兵部尚书的公子都在那里,流觞真的是误打误撞?”
卿尘冷着脸不言语,也算是默认。
为暖玉换千足金镶边是真,借机探听虚实也是真。在京城这么多年,那些官僚大臣的等级自然耳熟能详,每个家族在出行的马车上都有自己特殊的标记,所以在玉石店门外只消一眼,她就能认出那车是哪家的。
“怎么样,可是被我说中?”
“是又怎样?我回来本就是为了报仇。”
“小朋友,心浮气躁总归是不对滴。”那人缓步到门口,凌空一掌,把手中的物件拍在桌案上。
“这是进南宫府的帖子,下月初七我陪你一起去。报仇可不是只把两字挂在嘴边就行的,你的眼神太凌厉,别说是精明果断的夙相,就是我这个局外人都能感受到你的恨意。锋芒太露,不过是误人误己。”
门开了,又关上,卿尘幽幽一叹,拿起桌上的帖子,只觉得分量有些重,里面似夹杂了其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