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尹大人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可是对朕挑选的宠儿不满意?”看着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痛哭哀嚎的男子们,完颜项的眸子深了深。
”长得倒是不错,可是身上香气太重,小爷不喜欢。”卿尘不以为意的扬了扬手,侍卫们眼尖,看到那些个男子腿上扎着的银针,嘴角抽动了些许。
“哦,原来是这样啊。”紫衣男子勾唇一笑,下一刻却是来到女子身前,揽过她的纤腰,暧昧到:“那本皇亲自伺候尹大人可好?”
冰凉的手指触上脖颈,就好像是一条毒蛇在缠绕,女子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恶心和厌烦,偏又发作不得。眸光一闪,一手似轻佻的勾起西凉皇帝的下巴:“如此甚好。”
那人果然变了脸色,大力的把她甩开,下人们见了,又慌忙呈上丝绢。“来人,把他带下去,等西凉与大印开战时,用来祭旗!”
不多时就要几个粗壮的侍卫上来把自己架了出去,卿尘微微垂了眸子,心里却是缓了口气:这个西凉皇帝是变态不假,可却又个致命的缺点,洁癖。如此也好,至少自己现在还是安全的,不敢想若是被发现了女儿身后,又会是怎样的凌辱,只隐隐的期待着六九能安然无恙的回去,把此间的消息带过去。那样,冰清便会好好的,大印便会好好的,这样是不是就不会辜负四哥的心意了。
抱膝坐在潮湿的牢房里,四处脏乱污秽,女子只紧紧的揽着自己的肩膀,任泪水在人看不见的地方横流,想到那温润如玉的人再也不会回头,心里密密麻麻的全是痛。
“四哥,我好怕,尘儿不再调皮了,你回来好不好…”
昏昏沉沉之际,似乎看到记忆中的男子,一身月白长袍,手摇折扇,无可奈何的轻叹:“你这丫头,怎么总是不让人省心?”
胸口一滞,合着多日压抑的悲伤,只觉得肚腹中的不适,翻涌而出一口血沫。用手臂狠狠的擦干净,隔壁不知道关着些什么人,自己的动静许是吵了他们的休息,听得其中一个人骂骂咧咧的嚷了一阵,卿尘心里只觉得从未有过的疲惫,懒懒的靠在墙壁上,安静下来。哭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她即便是在这里哭死了,能换回四哥一条命来?
不能…
她要活下去,如果还有机会从这次的事抽身而出的话,自己是一定要回京城报仇的。是夙离垢也好,是那个假公主也好,欺负了四哥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眼角涨得酸疼,女子咬牙强迫自己休息,那个西凉皇帝不知道会出什么招数,省下体力小心应对,总归是没错的。
后殿里,完颜项狠狠的擦着身体,想起自己在殿上居然被一个小子给戏弄了,他就十分的不爽!况且那小子长得清秀,十足的断袖!真是恶心!
“皇上。”浴室外,面容姣好的妃嫔,似有委屈的扭动身子走了进来,随着细小的莲步带来一阵阵拂面的香气。
“蓉儿,怎么了?”
“皇上,您都沐浴了一个时辰了,也该好了,您是不是不喜欢蓉儿了。”柔弱无骨的小手有意无意的绕上男子垂落一旁的青丝,嘟起红唇,一副可怜的委屈样。
男子微微一笑,大手环上女子的腰,笑的邪魅:“朕的心思,蓉儿还不了解,今日是朕的错,晚些时候好好补偿你可好?”
女子自然知他指的是什么,脸上一红,娇羞一片,跟着故作嗔怒的跑了出去。
浴室的帘子恢复平静,池中男子脸上再没有刚才的调笑,而是多了几分轻蔑之色。“胸大无脑的愚蠢女子!”哗的一声站起身来,立时有侍女上前帮着擦拭。男子自幼便让人伺候,也从不避讳如此。穿好了中衣,便扬声道:“宇文,百里渡那里的战局如何?”
在离开卿尘的第六天,六九总算是历尽劫难赶到了百里渡。上官冰清看着一身是血,大大小小伤口无数的仆人,惊得立时走下位子,二话不说的把六九抱到帐子里,宣来了随军的大夫。
“主子,快,快回大营,这里,这里有…埋伏…”榻上的人拼了最后的力气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接着便体力不支的昏了过去。
冰清眉心紧锁,心间的疑惑一下下涌上来:他想问的太多,为什么六九没有回京城,那个尹善远又去哪里了?百里渡会有什么埋伏?这不到十天的光景中又发生了什么?
……
夜色深沉,将军的帐子里,医官却是进进出出忙个不停,不时有血水换出来。淡淡的血腥味充斥鼻尖,年轻的将军负手立在帐前,强迫自己压下心里那丝莫名的不安。这不安来的突然,莫不是京城发生了什么?那人在京城,过了年不多久也该为人母了吧…
自嘲的勾了勾唇,耐心等吧,等六九醒来,一切都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