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陈子安泡了一杯醒神茶,用敕封之效附加效果,他敕完灵茶,古怪的发现,自己的阳德增多了,而且增加的不止一点半点。
足足一百零三点。
乖乖!
难道是因为驱散那些诡异血气的缘故?
陈子安喝了一杯灵茶,又泡了三杯。
喝完后。
精神爽。
就是尿意袭来。
这点副作用不太好。
晚点的时候,在临昌县墨老板那定的材料用几架马车运来,效率极佳。
杨七里也叫来了几名木匠。
开始对客栈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造。
至于如何改造。
陈子安没有什么方向。
总之,换就完事了。
谁让他老子还留下了不菲的家当。
总得霍霍一下。
“你这牌匾不吉利。”
老童生许贡又到客栈门口噌热度。
对着上面的牌匾指指点点。
陈子安刚看完刘三刀的脸上伤势,恢复的还算不错,见许贡这老家伙在客栈门前影响施工,走过去道:“你也别住狗窝了,在我这当个杂工,一日三餐,管饱。”
“那可不行,我是读书人呐!”许贡毫不犹豫的拒绝,甩了甩头发,杂草从头发掉落,他捻着已经有些花白的胡须,话题回到客栈牌匾:“黑底白字,谁家用这个?除了棺材铺,纸火铺,工匠铺,笔斋铺,谁用这种底色和白字的?嗯,还有这牌匾的材质也有问题,铁青桦虽好,但此木阴气过重,最好换成松柏或是梨花。”
陈子安摇了摇头:“老许,我看你也别科考了,不如改行当神棍吧。”
“你可别说,我家祖上,就是做这个的,正因为这一行做的太多,丁忧寡后,我才会这么倒霉,都是祖宗折腾的,报应到我身上了。”许贡摇头叹息,负手走了几步,回头伸出两根手指:“要不,我给你设计个牌匾,只收你……二十两。”
“老许,挺黑啊。”
“唉,我老许出手,自然是物有所值……唔,算了,二两银子,你看如何?”
陈子安笑了笑:“两餐饭,管饱。”
“得,成交,不过,得有肉。”许贡嘿嘿一笑,“支个木匠给我差使。”
“老杨,你去,看他怎么折腾。”陈子安吩咐瘸腿的杨七里。
杨七里鼻腔里嗯的一声答应,走到许贡身边,一烟斗敲在背上:“老子养的黑狗,你吃肉,老东西!”
许贡怂捂着脸,小声反击:“黑狗噬主,不吃留着过年?”
杨七里眼中露出一抹深邃:“你懂什么?它跟我十年,是在救我……”
许贡:“我不管,很香!”
陈子安正在将后院中的五色小幡置放于肆旗上,算账先生秋八匆匆走来,“少东家,墨老板送来的木材少了一根。”
“少了?”
陈子安看了一眼堆放的材料。
“一根木头,不妨事,许是忘记了。”
“不是,是少了一根三尺立梁木。”
秋八虽然少了一只眼睛,但依旧精明,走到木材边,数点几下,“我不会弄错的,那根是上好的铁桦,好几两银子呢。”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
却是墨老板差店内管事又拉来两根巨大梁木,不过,却不是铁桦,而是叶松。
管事上来便朝陈子安拱手:“抱歉,陈少爷,你定的那根铁桦木出了点问题,我赶趟给你送了两根替用品,哦,对了,这是退还的银子,这两根梁木,全当送的,还请见谅。”
陈子安回道:“墨老板是个讲究人,这怎么好意思呢?”
“咳,其实,在下有个不情之情。”管家面露犹豫,“我想向陈少爷借几个木匠,尤其是杨七里,他的木活好,事成之后,我们东家还有谢礼。”
“不去!”
不等陈子安回答,杨七里却是匆匆的走来,瘸腿的脚踹了踹送来的两根梁木,挑选了其中一根,单手一拽,把木头从马车上拽下来,随手一挥,就将木头给攥着一头边角拖拽走。
陈子安心中微微一惊。
这杨七里。
是个练家子。
武行!
他不是木匠吗?
为何被狗啃腿,却一点反应都没。
真是怪了。
“哎哟,杨兄弟,我求你了。”
管家又是一阵拱手,却迎来杨七里的冷笑。
看到对方如此急切,陈子安问道:“你们老板这么急叫老杨去做什么?如不是急事,我这客栈也忙,怕是帮不到墨老板。”
“唉,那我便告知实情,只是这事,还请陈少爷守密。”
管家神神秘秘,道出实情:
今儿个,县令车顺昌率领一干官员在官衙迎接学台方景山,轿子入门而不见大人落轿。
这车县令以为是学台大人震怒,数次表达歉意,让官差以柳枝净了街道,又用艾草熏了大殿,叫县中学子恭迎,依旧不见学台动静。
那些抬脚的随从官差也正纳闷。
已过了午时。
殿内有鱼腥味道弥漫。
车县令顿觉不妙,上前掀帘。
只见那方学台躯体立于轿中,一动不动,双目圆瞪。
鲜血从双目耳鼻沁出,甚是吓人。
车县令大惊,绊到轿子。
赫然一颗头颅滚落出来。
……
“嘶!”
陈子安听到此处,不由地打了个哆嗦,再联想到偏殿雕像头颅断裂,隐约觉得此事更加玄妙。
又庆幸被许贡及时拽走,才没见到那恐怖一幕,只怕那些迎接学台的秀才童生,一辈子都会被那可怕的一幕吓得文胆碎裂吧。
回过味来。
陈子安忽然想起早上在县大门初见轿子时,那股奇怪的味道了。
原来是尸臭。
学台早就死了。
而下属官差居然毫无所察。
这死得太玄乎,离奇。
“所以,少东家的那根木头,是被官差定去打造棺木了,此事涉及官家,我等屁民,也只能照做,还请陈少爷通融。”管家及时的塞来一个红布裹着的钱袋子,“这是我们东家的礼节,里面有十二枚铜钱,待到东家换梁柱,可将此铜钱埋于根基之内,图个吉利。”
“墨老板这样,我倒不好拒绝了。”陈子安收下红布裹着的铜钱,置放于客栈上方的铜镜面前,他重生过来,遇见的事透着股邪劲,总得信点什么,自家的预备立梁被人取走打造棺材,这怎么都不吉利。
至于铜钱埋根。
则是一铜镇一月,保一年平安。
虽然墨老板礼节到位。
陈子安还是有些心犯怵。
总觉得有些事,冲着自己来。
避不开。
陈子安:“老杨,你怎么说?”
“既然是少东家发话,我不去也不行,不过,我得准备一下。”杨七里敲灭了烟,瘸腿走来。
管家喜道:“老杨,规矩我懂,东西都给你备好了,赶趟来着,催的急呀。”
“你懂个屁!”
杨七里啐一口老坛酸菜。
转身进了屋。
不一会,背着一个墨色的长条盒子。
里面放着锉,长短锯,直尺,平尺,平錾,钝錾,锐錾,圆凿,方凿,长推薄,中推薄,短推薄,宽推薄,窄推薄,黑墨三方,又将墨斗里的墨点一下在眉心,后又将墨斗的棉线置缠于腰上三圈,然后出门不言。
径直上了马车。
管家朝陈子安九十度弯腰,也是闭口不言。
快步出门。
亲自为杨七里赶马。
行走在夕阳下。
木匠行车天将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