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儿。”方氏担忧道：“别噎着，喝点鸡汤。”
暖笙小嘴里鼓鼓囊囊的塞满食物，心思全在食物上，完全没听到她在说什么。
方氏摇了摇头：“还是个泼猴儿，你父亲要是见了，多半是要斥责的。”
提到宋惟，妇人立马想到宋瑾之，脸色有些难看，走至床边拿来纱布重新又给她绑好：“笙哥儿，用完饭，你且随我去一趟福春院，给你祖母请个安，到时甭管母亲说啥，你点头就是。”
暖笙依旧没说话，风卷残云般与食物作斗争。
方氏又兀自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再转头时，桌上饭菜已然所剩无几，不禁吓了一跳：“笙哥儿，你怎生吃得如此快？”
暖笙舔舔唇，打个饱嗝：“吃饱了。”
妇人不放心的摸了摸她的肚子，微微凸起，也不知是因为胖还是撑的，给她揉了揉：“可有不舒服？”
“没有。”暖笙看着桌面空空如也的盘子，嘬了嘬小嘴：“娘亲，明日我还要。”
方氏目光柔柔看着她：“好，每天都有。”说着将人抱下椅子，给其拾掇一番，带着人往福春院而去。
此刻宋老太太刚刚诵完经，在老嬷嬷搀扶下出了佛堂，经过走廊时余光瞥见方氏二人，便走了过去。
“笙哥儿，祖母的乖孙儿，脑袋还疼不疼？”老人家一见自己孙子就喜得不行，忙将人抱入怀中。
“笙哥儿昏迷了一下午，将将醒来，说是想祖母了，偏要闹着过来给母亲请安。”方氏笑道。
宋老太太把人仔仔细细打量一番，见其头上纱布还沾着点血，顿时心疼得不行：“以后莫要顽皮了，你要是喜欢狗，祖母明日让人给你买个好的，值不得去跟旁人抢。”
老人家边说边牵着人往主屋走去，暖笙迈着小短腿一跳一跳跟着，忽然嘴巴吐出四个字：“狗狗，好吃。”
宋老太太坐在罗汉床上，把小人儿也抱了上去，方氏要来帮忙，被她躲开了。
宋老太太信佛，不喜杀生，更戒荤菜，最多吃点鸡蛋一类，听了暖笙的话，微微不赞同：“喜欢吃，就让下人出府去买，不要杀生。”
“哦。”小人儿点了点头，爬至床头，打开柜子翻找起来，翻出不少零嘴，小手拿起一颗梅子塞入口中，吃得耳朵一动一动的。
宋老太太目露慈爱，她的乖孙最是乖巧，哪看都满意。
这时候，门口传来动静，一名小厮走了进来：“老夫人，大少爷在门外求见。”
宋老太太眉头一皱，眼底嫌弃滋生：“让他进来吧。”语气有些重。
一旁方氏心中暗自得意，庶子就是庶子，还想越过笙哥儿，门都没有。
没过多久，一名身穿天青色直裰，衣衫上绣有青竹的少年走了进来：“孙儿给祖母请安。”
宋老太太略略瞥了眼，没好气道：“亏你还是做兄长的，笙哥儿才六岁，你如何下得了手将他推入水中，那么冰的水可差点要了他的命。”
少年跪在地上，身形单薄瘦削却依旧腰背挺直，如松如竹，微垂着眸子，得体道：“祖母教训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