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晟的惨死让海庄村的山民们人心慌慌。老槐树昔日山神招魂的传言,现在变成了女鬼索命的谣言。村里人碰见海易一家都远远的躲开,都说和他们家接触会交恶运。而沈芝的到来,无疑给海易的母亲带来了莫大的安慰。
“小岚,你醒啦”刘氏微笑的看着刚走出房间苧岚。“嗯,大娘,我来帮你烧火做饭吧”沈芝已经完全融入到了这个平凡、安宁的家庭。
“不了,这有海荷呢”海荷抬起了正在吹火的头,看着苧岚,笑了笑。“大娘,海荷妹子,谢谢你们对我的照顾”沈芝眼圈红红的,想起了这些天他们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不禁心里暖暖的。
“娃,别那么说,咱们以后们就是一家人了”海易的母亲笑笑说。“嗯!我们是一家人,永远相亲相爱的一家人!”苧岚坚定的点了点头。
“妈,我回来了”一大清早就上昆和山砍柴的海易背着一大捆柴火。
“易,我帮你把柴火卸下来”
“呵呵,好的,岚姐”“第一次听你叫我岚姐,嘻嘻,好弟弟”苧岚开心的笑了笑。
“哥,我家柴火已经够我们用一个冬天的了,明天你就别起那么早了”海荷说道。
“小丫头,懂什么,哥这是在锻炼身体。海大伯说,等我坚持砍一个冬天的柴火以后就教我打咏春拳”海易得意的说道,“海天都已经学了几招,他教过我,我打给你们看看”说完,有模有样的打了起来。引得两个美女,在一旁咯咯直笑。
“明天早上,我去昆和山,谁陪我去?”海易坏坏的笑到,看着他们,心想两个懒丫头,没人会起早。
“我,,,,要睡觉”海荷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我跟你去!”苧岚坚定的回答,“我也要练拳”说着也比划了起来。
刘氏有这三个活宝的陪伴,少了许多忧愁。
清晨,山风带着丝丝凉气,钻入到他们的衣袖里。山间裸露的青石铺满了白晶晶的冻霜。海易就要出门了,苧岚才起来,“等等我嘛,你也不叫人家”她道。
“嘿嘿,真没想到懒虫这么早就醒了呀”海易调笑道。
“切,看我怎么收拾你,敢骂我懒虫”说完,一个鞋子就扔向了海易,海易连忙躲闪,定睛一看鞋子还在苧岚手上,笑得更欢了。
“易,早上好冷哦”苧岚可怜巴巴的说。海易没有说话,脚上加快了方向,嘴里默念着“我要强大!!我要强大!!”。
苧岚看着她,没再说话,她感觉到,海易心里有太多东西了是她一时难以理解的。
当他们上到半山腰时,看到一块大的青石上,有位老和尚在念诵着经书,如梵音天赖般的经文。仿佛如痴如醉般的梦呓,激荡着他们的心。和尚宝相庄严,慈眉善目。
“两位小施主,这是去往哪里呀?”和尚微笑着说。
“我们这是去砍柴,老先生你这么早在山上干嘛,这儿冷气嗖嗖的”海易问道。
苧岚接着说“是呀,老和尚,你从哪里来,又往哪里去啊?”
“老和尚我,法号慧远,来此地是和我的徒弟们传扬佛法来了,星云祖师曾说过,祸福无门,唯人自招,我们若以爱心来看世间,那么这个世间到处充满了爱;我们若以愤懑、埋怨的眼光来看世间,这个世界就是个怒火焚烧的地狱,善哉,善哉!至于我究竟往哪去嘛,一切随缘吧”慧远禅师始终面目含笑。
“你的徒弟呢?怎么没看见?”海易疑惑的问道。
“你们不就是我的徒弟吗?众生皆为我徒,我为众生之徒”
“易,这个和尚怪怪的,我们走吧!”苧岚拉起海易的手,正要走开。
慧远禅师,站了起来,模样五十多岁的他,已过半百之年,在这如此寒冷的冬天,居然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迦沙,慧远走到他们跟前,不紧不慢的说:“两位,慢走,和尚我已经老了,今天能在昆和山上遇到两位慧根深种的有缘人,我慧远此生无怨了”
“慧远禅师,那珠子很漂亮哦”苧岚笑眯眯的看着手中的一颗玉佛珠,“不如送给我吧,嘿嘿”。
海易忍俊不禁道“好拉,岚,别胡闹了,我们走吧”
“你叫苧岚?”老和尚反问道。
“是啊,我都这么有名了?唉,如果出名是一种罪过的话,我已经罪无可恕了,孔子曰:出家人不说英语善哉,善哉”调皮的苧岚此时学着老和尚念诵着佛经。引得海易呵呵直笑
慧远和尚道“哈哈,这珠子名为‘清心寡欲大慈大悲珠’,它是用上等玉精雕琢而成,和尚我用自己的体温蕴养了它三十多年。正所谓‘善缘结善果’我就将这珠子顺手送给你了”,说完和尚收起了经书,留下一句“菩提本无树,明镜亦是悬,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便独自下山去了。
“岚,我帮你带上吧”海易看着苧岚诚恳的说
苧岚笑着说“这和尚说的云里雾里的,让人琢磨不透,不过这珠子嘛,嘻嘻,还是蛮漂亮的,我带着一定很好看。”
海易望着慧远的背影莫名的感觉到,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多了一样东西。“易,你看”说着,苧岚转过了身子,原来在海易目送慧远离去时,苧岚偷偷的带上了佛珠。
“嗯,真好看”说着海易摸了一下佛珠,感觉到一股透心的冰凉。
“易,我们抓紧去砍柴吧,要不大娘和荷妹又该担心我们了。”
冬日的昆和山,有些植物颓落了一身的绿装,只留错综的枝条与严冬抗争着,昆和山上积了一层层落叶,踩在脚上,软绵绵的。
海易和苧岚来到一块空地上,海易将绳子拉直放在地上。转过头来看了看,冻的发抖的苧岚说,“你冷吧”,然后脱掉了自己的外套,“岚,你穿上吧,我穿这么厚的衣服不方便上树”
苧岚接过带着余温的外套,心里暖暖的。
“我爬到树上,砍柴火,你在地上帮我把柴码放好,明白了吗?”。
其实,海易是想让她多动动,这样,就不会太冷了。海易把砍柴用的刀别在腰间,很轻松的就爬上了附近的一棵大树上。
“易,小心点”苧岚抬头望着她说,“开始吧,我在下面拾树枝。”海易点了点头,奋力的在树上砍了起来。斧头与大树碰撞的声音久久回荡在昆和山间。
“有人在吗?老和尚我来讨口饭吃”慧远禅师下山以后,就沿路化斋,化到了海易家。
“妈?有和尚讨饭了”海荷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僧人说道,“你是真和尚?”
老和尚没有回答,只是心中默念“罪过,罪过”
“大师,进来喝杯茶吧”海易的母亲说完后,就拿起了茶壶,给慧远倒起了茶。
此时凶相毕露的慧远突然飞出一脚,踢向了身旁的小海荷,然后又迅速的掏出一把尖刀,捅向了海易的母亲,刘氏下意识的提起茶壶免强挡住了和尚刺来的尖刀。可怜的海荷在受到和尚重重一击之后昏死了过去。
刘氏连忙跑向海荷身边,痛苦的叫到:“海荷!”慧远再次将刀刺向了刘氏的背部,刘氏“啊~”的一声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海大伯听到隔壁的惨叫声,快步赶了过来,正好撞见了将要逃逸的慧远,慧远反手一拳想要击退海大伯,海大伯一个闪躲,来到了他的侧面,飞身一脚,同时又大喊一声:“歹徒!”。
慧远闪避不急,被海大伯踢翻在地。老和尚早就预料到这一步,长笑一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阿弥特佛”便撞上了墙头,没了性命。
“爹,怎么了”海天也跑了过来,“海荷?海荷?”被和尚踢晕的海荷,胸部也被残忍的出家人捅了一刀,流血不止,看来已经是无法救治了。
海天悲痛的哭着,海大伯,想起了海易他们,生怕他们也出事情,拉起海天就往昆和山上赶,恰好在半山要上遇到了他们海大伯长出了一口气。
“易~”海天已经泣不成声了,“易,大娘她们,呜呜,被~”
“我娘她们怎么了”海易焦急的问道。
“被和尚捅死了”
“不!可!能!”海易根本不信,刚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怎么会是歹徒呢?海易,丢下身上的柴火,疯一样的往家里跑。
此时,九顶山上雷音寺后,一个和尚站在北风呼啸的山崖之上,表情由肃穆转为悲痛,滚滚热泪夺眶而出,“阿姻,海易,海荷、海花、慧远!!我对不住你们啊”,他颤抖的跪了下去,北风吹起,瞬间白发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