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秀城。王府密室。室内只有三个人。
士兵跪在地上将吴缘逃脱的过程向王爷讲了一遍。想到吴缘那恐怖的杀伤力,想到自己是多么幸运才死里逃生,士兵仍然心有余悸。
王爷坐在椅子上倾听,一直默不作声。待士兵讲完,王爷抬头看着宋勇:“这件事,告诉玉虚道长了吗?”
宋勇连忙回答:“王爷,这种机密大事,肯定得先让你知道!而且只能让你知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之后,是否要告知玉虚道长,就看你定夺了!”
王爷点头,对宋勇的办事态度很是赞赏:“玉虚道长这个人是我们的人,但是这个人在品德上太正直了些。古往今来,那些成就一番大事的人,哪个没做过点儿亏心事儿啊?这太正直怎么行?这件事不让他知道,很好!”
“吴缘逃了。还用诡异的法术杀死了我们五个人,嗯,还有个车夫......”宋勇征询着王爷的意见,“王爷你看,要不要派人搜寻他的线索,然后把他抓捕......或者干脆直接干掉?”
王爷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回踱步。他忽然出言问道:“你确认这个吴缘,他不是恶魔?”
“吴缘让那个猎户家的女儿怀了孕。怀孕这件事至关重大,所以我已经用尽方法,确保了它的真实性。所以,吴缘绝对不是恶魔。他是一个人,顶多就是个法力高强的法师罢了!”宋勇回答。
“可是,根据审讯得来的口供,他说的那些经历。与一千多年前所搜集到的恶魔的资料相对照,的确有很多吻合的地方......如果他不是恶魔,那些口供只是在我们刑讯逼供下随口编造的,那也太巧合了吧?另外,自大祭司向世人传授女神的启示以来,这么漫长的时间里,禁魔药对所有的法师包括恶魔在内,都是有效的。为什么到了吴缘这里竟然失效了?这的确很诡异!”王爷的声调高了不少,给出了自己的判断,“所以,吴缘这个人哪怕不是恶魔,但肯定跟恶魔有些关系!肯定不是一般的人,甚至不是一般的法师!为了天下苍生计,还是要调查搜寻这个人的,但只能秘密进行。秘密搜寻,秘密抓捕,秘密审讯,在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之后,再秘密处决!”
“是,我这就去安排。”宋勇答应着,就要去推门向外走。
王爷一挥手:“你且慢!秘密搜捕吴缘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对外则说,吴缘已经被我们半道上杀死了!而且,他就是恶魔!因为他是恶魔,在押解恶魔的路上,我们的人看出来可能有出意外的迹象,只好提前把它杀死了。明白了吗?”
“明白!”宋勇点头。
“好了,你去办事去吧,表弟!”王爷的脸上浮起满意的微笑,“哪怕出了这次意外,我们也还是赚大了。至少,利用吴缘的恶魔身份,我们将玄真那牛鼻子从神殿主持的位子上赶了下来,整个山南的教门事务现在都是玉虚道长说了算了!现在整个山南,能阻碍我们计划的绊脚石还有几个,但都很小,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了。当然,以后我还会把他们一一清除掉的!你可要小心谨慎,珍惜这得来不易的良好局面。将来,我们协助皇上完成了复兴大计,我们的名字将会写在史书上,可以说是彪炳史册!”
“我一直以来做事怎么样,王爷是知道的!你就放心吧。”宋勇笑着说,然后拉开密室的门走了出去。
宋勇出去,密室里只剩下了两个人。良久,王爷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终于,跪在地上的士兵忍不住了,他小心翼翼地问:“王爷,您这里还有什么事让小的办吗?”
王爷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在密室中又走了两步,方才把目光落到了士兵的脸上:“这里没什么事让你办了。倒是你出去之后,有些事是需要你绝对保密的......”
王爷的目光忽然犀利如电,声音也严肃起来:“说说吧。哪些事是需要你保密的?”
士兵额头上瞬间布满了汗珠,身子也微微颤抖起来。他咽了口唾沫,努力稳定了一下情绪,紧张地回答:“吴缘就是恶魔;在押解恶魔的路上,眼看超强大的恶魔要挣脱束缚,我们只能杀死他;虽然这样,但我们还是死了五个人......”
“我听人说,只有死人才是可以百分百保守秘密的......”王爷说着话,缓缓抽出了腰间的剑。
士兵吓得魂飞胆丧,本来跪在地上的他立刻向王爷拼命磕头:“王爷,我一定会保守秘密的呀王爷!您不要杀我!我家还有高堂老母和刚出生的孩子......”
王爷冷笑着问:“看看你吓成什么样了?我只是说死人可以百分百保守秘密,但有说要杀你吗?”
“没有!王爷没说要杀小的!小的先谢过王爷的恩典!”听到王爷不准备杀自己,士兵心里松了一口气。
“死人只能保守秘密,但不能说话,更不能表演。我还是喜欢活人。”王爷以剑拄地蹲了下来,近距离看着士兵的脸,交代道,“恶魔死了,我总要对上对下有个交代。杀死恶魔时候的具体情形,现在有且只有你自己知道了。如果有需要让你出来作证当时的情况,那本王就拜托你了!”
“小的当不起王爷说拜托两个字!能给王爷效力,是小的的无上荣幸!王爷让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听王爷如此说,士兵知道自己死不了了,连连向王爷磕头如捣蒜。
王爷收剑入鞘,出言安慰道:“你是个实在人。方才情急之时向我恳求饶命,说了家里有高堂老母和刚出生的孩子。这与我派人对你进行调查的结果完全一致。你家住在桂州城半山胡同对吧?所以,本王相信你了!为了表示对你的奖赏,本王会给你增加饷银,还会增派人手保护你的家人!你可要好好办事,不要辜负了本王的信任!”
听了王爷的话,士兵的脊背上满是冷汗。他心中恐惧,能做的只是继续磕头谢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