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婚庆将至,你还是来了。”只见正堂一道青影凌空出,不过轻点数步,便悄然降在了已至门口的二人身前,“唐?郡侯,好久不见。”夏徽面上透着几分笑意,眯眼看着身前金纹袍的唐?。
“诶,都将以亲家相称,何唤我郡侯?呼唐小弟便可。”唐?也是笑着,而后拉着一旁女儿,示意行礼,“荥荥,向夏徽伯父行礼!”
那身畔唐荥荥同是金纹衣,不过略短些许,是属女子装束。在白衣相衬下,她虽称不上美貌绝尘,但终究一副大家闺秀模样,有致身段托不错的面容似夏塘金莲。
“荥荥见过伯父!”这少女也是答礼,作揖便拜,爽朗嗓音中满是恭敬。
夏徽见未来儿媳如此得人意,面上不禁充斥了喜悦,“女娃甚是讨人爱,真是庆得入了我夏家,做了我夏徽儿媳。”而后向身后做了一“请”的手势,道着:“那便请贤弟、荥荥同随我堂中去,共议新婚之事吧。”
众人笑了,而后仆下闭了门,夏徽则领他们入了内院正堂。只是不知为何,当夏徽言至“新婚”一词时,唐荥荥在那一瞬面上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异色。
“楮儿,你们也便来罢,见见你这未来尊岳及贤妻!”步至院园,夏徽向着亭中赏春的二人喊着,招了手去。
“见过唐?郡侯!”入了正堂,夏徽居正左座,而唐?居正右座。南辰同夏楮拜了唐?,而后三相仿年者便共立在了堂中二端,夏楮、南辰左,唐荥荥右。未见过未婚妻的夏楮见了荥荥容貌如此,略有了心动之色,但未现于形。
“此间实无外人,那我等便共议这新婚礼吧。”
“不,我不同意!”夏徽一语刚出,这唐荥荥便一下挺身于前,厉声道着。
“哦?”夏徽面上神色略显阴沉,渐为厚霾笼着,“怎?”
“荥荥!”唐?面上尽显了不安,目光怪异望着唐荥荥,似在提醒她莫要胡闹。
“夏徽伯父,我确不想同这夏楮公子结婚!”唐荥荥不住向前一二步,神情越发激动,“我唐荥荥虽非何天之骄女,天赋并无多恐怖,但这伯父之子练气天赋全无人尽皆知,莫说同龄者,他怕是连十二岁的孩童都不及!再者公子性情软弱我也早便耳闻,我唐荥荥并不想一辈子栽在这废物身上!”
当这“废物”二字自唐荥荥口中言出时,在场余人面上神色都无了先前灿烂,转而成了一言不出,道不明的感觉。尤其是那夏楮,如此一句如同刀子,一片片地削着他本就脆弱的自尊心,似欲将这个人彻底击碎。
“荥荥,莫要胡闹!”唐?怒自心头起,若非夏徽拉着,早便离座立了身来。此刻唯一可些许消减其怒意的方法怕也便只有无什么用处的怒号了。
“夏楮,听着!”唐荥荥未顾及父亲的怒声,而以纤纤秀指指向了另一边的二人之一,“今日,我唐荥荥,便要解除这婚约!”
“解除婚约?”或许因为二人装束一致,而南辰面容又较秀美,唐荥荥竟将夏楮错认作他!而南辰此刻似便将自己当做了夏楮,面上露出了冷笑,而后越发狰狞,最终成了仰天狂笑,“哈哈哈,哈哈哈!”
“怎...怎么?”见“夏楮”神色如此,唐荥荥略有些发怔,惊了。良久,她又似顺了顺心境,朝前一步又道。
“解除婚约?那可真是可笑至极!”南辰止了癫笑,而后效仿着曾偶阅的《苍穹册》中岩枭口吻回应了眼前女子,“今日怎能是你解除婚约?我堂堂夏家容得这般屈辱?”
说着,南辰向前数步一下将面顶在了唐荥荥略有些许惊恐流露的眼前:“今日,非你解约,而是我夏楮休了你!莫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我夏楮终究流着的是南域夏家的血,来日定有腾飞之日,非你唐家可攀!”
“那时,莫要为你今日行径后悔!!!”南辰声如雷,在这楠木大堂响彻着,使得众人神似木鸡。
唐荥荥早闻夏家夏楮公子软弱无能,哪知会遇眼前情景。这少女被如此炽热目光盯着竟起了羞意,莲步匆匆身后退去,面上露着绯红片片,也不知是尴尬是心惊是愧羞。
一旁唐?早便知闺女是认错了人,但碍着夏徽面子,又想让她锐气稍消减,未点破。
“好,好,好,不愧我夏徽儿子!”夏徽双掌鼓动着,连声叫着好。但如此话语却仍旧刺痛着真正“夏楮”的心,仿佛自己便不配为父亲儿子般。
“啊!”眼前这唐荥荥似羞恼到了极点,她未想过这“废物”竟不像传闻软弱,反顶撞了她,闹得她全身发烫,“你这家伙莫要逞口舌之快!若是你赢过我,那便才算你休了我!”说着,唐荥荥拔了腰间佩剑,挺身便向南辰刺去。
“呵!”南辰轻蔑一笑,而后下腰避了一击剑刺,再起身一把扼住唐荥荥咽喉,将人家一下摁倒在地上,“我,赢了!我今日便已休了你,莫要再出现在我夏楮面前十步内!”说罢,一把将唐荥荥扔至右方不远。
“荥荥!”座上唐?面上生了愠意无数,右手上微微抬起,凝了一气旋,“伤我女儿?”低声喝着,他正欲起身,向南辰扑去。
忽然,唐?一下落回了座上,手同样被压在了一旁桌上。愠意散,慢慢将目光移向一旁夏徽,正带着笑意同看着他,只是这笑令人捉摸不透。
空气似在此刻凝固,耳中只有了唐荥荥急促的呼吸声。
良久,唐?终还是起了身,将女儿扶起,向着门外慢慢步去,回首道:“今日之事算得我唐?教女不严,望夏徽兄莫要怪罪!唐?暂去了——”而后,二人向着院门走去。
夏、唐二家婚约,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