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出租屋,杨下川首先清理掉了玻璃上那么多的中介电话,然后拿着卷尺开始测量各个房间的尺寸,规划着课桌摆放的方向和距离,并将客厅设计成小教室,用于集体学习时的讲解,卧室设计成独立做习题和单独辅导的空间,将厨房餐厅准备改造成招生办公室,一切都设计的功能完善,布局合理,仔细的再次斟酌论证,都觉得没有发现其他问题,于是准备收拾东西离开出租屋。
这是听到有人敲门声,杨下川过去开门。打开一看,是刚才带自己看房子的中介小伙,小伙一看是杨下川,脸上表情顿时变难看起来。
“呦,你能耐啊,利用我见了房东,现在把我一脚踢了,自个儿租房子,你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小伙子嘴巴挺遛,看来也有点文化。
“兄弟,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是又一家中介给我和房东谈好的价格”杨下川找了个理由搪塞着中介小伙。
“是吗,我到想问问,是那家中介,即使是这样,你也得给我茶水费”中介小伙咄咄逼人。
“第一,我找哪家中介你无权过问,我也没有必要告诉你,第二,茶水费没有,你没帮我谈拢价格,要什么茶水费”杨下川也有点生气的说。
“好,好,好,你嘴硬,你不承认,你稍等”中介小伙用手指了指杨小川,顺手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陈老板,我是‘乐大家中介’小夏,现在有人想看你房子,价钱完全接受不搞价,你看你方便吗”房产小夏看着杨下川拨通了房东陈老板的电话。
“哦,小夏啊,不好意思,房子租出去了,以后你不要给我电话了”陈老板不耐烦的说。
“哦,是这样吧,好吧,不好意思,打扰了,最后能请问一下,是那个中介帮你促成的啊”小夏狡猾的说着。
“不是中介,是我自己找的租客,就这吧,再见”陈老板挂了电话。
小夏再一次拿着手指指向杨下川的鼻子,“你他妈的还有什么话说,现在就不只是茶水费那么的简单了,中介费你也别想少一分,你敢耍我”小夏愤怒到了极点,空气中弥漫的是浓浓的火药味。
“你说话最好干净点,凭什么给你中介费,事没办好,你还想拿钱,现在是我通过我自己的努力把价钱压下来才谈成的,你给我服务什么了,就是给我引荐了一下陈老板,你有什么资格要中介费,顶多我给你买盒烟,买瓶水,算报答你的劳顿之苦”杨下川有理有据的争辩着。
“你他妈的别给我狡辩,全他妈的是歪理学说,我不管,反正我提供的信息,我引荐的房东,这钱我一分都不能少”小夏再次威胁着杨下川。
“我和你说不着,我要锁门了,请你离开,现在这是我的房子”杨下川不想和他理论。
“你到底给不给,我就问你一句”小夏怒目圆睁,用手指着杨下川问道。
“不给,你要怎么样,有本事你把我打死”杨下川第一次发出这么大的吼声。
“行,你等着,有你好日子过”小夏踢开防盗门,骂骂咧咧的走了出去。
杨下川站在阳台上看着小夏离开了小区,这才关了门,回了家,一路上也是心情憋屈的,毕竟自己受了气,太窝火,可自己又没有胆量揍小夏,毕竟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打过架,就刚才被小夏呵斥的那场面,自己的手和腿都有点发抖。
一晚上,杨下川睡也睡不好,心里那种委屈和愤怒压抑着,憋屈着,早上醒来洗脸时,发现自己脸上冒出几个小痘痘,看来这是肝火郁结,憋出来的啊。但自己安慰着自己,和气生财嘛,算了,忍忍就过去了。
洗完脸赶紧去了建材市场,准备购买刮墙的材料和寻找刮墙的工人,大致谈好价格,工人和杨下川一起来到了出租屋。站到出租屋门口,杨下川掏出防盗门钥匙准备开门,发现钥匙怎么也插不进去。
刮墙工人也帮着试验了几遍,就是无法将钥匙插进锁芯,于是杨下川仔细检查门锁锁芯,发现锁芯居然被人塞了火柴棍,怪不得钥匙完全插不进去。看到这一幕,杨下川彻底爆发了:“妈的,黑心的中介,可恶的中介,我X他妈”这是杨下川第一次这么憎恨一个人,这么恼火一件事。
幸亏今天有刮墙工人在场,这位工人师傅也是心灵手巧,满脑智慧。他从兜里拿出打火机,从杨下川本子上撕下一张纸,卷成细细的纸筒,在锁眼处点燃打火机,然后拿着纸筒吹向打火机的火苗,打火机的火焰顺着纸筒吹出的风向,吹进了门锁锁芯,如此往复好多次,最后拿钥匙插拔了几次,终于钥匙全部插进了门锁锁芯,轻轻一转,门开了。
杨下川对工人的做法和智慧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真是应了老祖宗说的一句话——智慧出民间啊!
刚才恼怒的心情瞬间被开锁的智慧冲淡的烟消云散,心情明显好转了许多,可没想到,刚一开门,铺面而来的是一股扑鼻难闻的臭气,心存疑惑的杨下川快步走进客厅查看缘由。
一不留神,忽然一脚踩上了一堆不知名的糊状物,仔细一看,发现居然是狗屎。再看客厅地上,居然有好几处,与客厅连接的阳台玻璃,被人用石块击碎后,又被人扔进了几堆狗屎。
杨下川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我X你妈,要是被老子逮住,老子一下子揍扁你。”这是杨下川从小到大第一次这么骂人,第一次这样的愤怒,第一次这样的想去暴打一个人。
刮墙工人也许明白了一些事情的缘由,默不作声,悄悄的拿起了扫把和簸箕从院子里扫了一些土,全部掩埋在了那些狗屎上,又从垃圾堆里找了一些废塑料袋,把那些东西全部收拾的装进去,扔进小区门口的垃圾桶里。
杨下川看着刮墙工人默默的清理着地上的污秽物,心里感激不已,心想,幸亏自己遇到了一位好心而又有智慧的工人,要不然,自己会被这帮中介的做法逼疯的。不管多少钱,这房子就让这位工人装修吧,价格也不搞了,多少我都愿意给。
“师傅,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啊,你看一下这个家需要多少材料,你直接写个材料清单,我去买,这里的活儿你能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是你能干的,我都给你,价格你说了算”杨下川发自内心的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我叫仝海科,老板,你放心,我不会向你多要的,我干活,你放心”仝海科一脸实诚的说道。
“恩,我相信你,你预算材料吧,预算好,我去市场购买”杨下川也一脸诚意的说着。
“呦,这家里怎么这么臭啊,像狗屎的味道,这人住的家里怎么会有狗屎的味道啊,莫非这是狗窝,怪不得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啊,哈哈哈”一群白色衬衣的中介服务人站在客厅里大笑着。说话的是昨天见面的中介小夏。
“老子正找你了,你他妈的,找上门来了”杨下川怒气冲冲的扑了上来,就要准备暴打小夏,刚一迈步就被仝海科一把拦住了,并悄悄的说了句“冷静,他们是故意激你的,小心被讹”。
“呦,还想打人啊,胆儿挺肥儿,你动老子试试,哥们儿,你们谁也别动啊,给我作证,把摄像机和照相机给我打开,我倒要看看他马王爷到底长几只眼,还是疯狗吃了药要咬人啊”中介小夏肆无忌惮的挑衅着杨下川的底线。
此时的杨下川脸被气的发紫,青筋绽出,双手紧握拳头,牙齿咬的‘吱吱’发响,一把推开仝海科,冲上去就是一脚。
一脚踢到了中介小夏的肚子上,还没等小夏反应过来,杨下川又朝小夏头上脸上,狂揍几拳,仝海科赶忙上去拉开了二人,那几个中介的小伙子,也是被杨下川疯狂的样子吓坏了,看到仝海科拉开了二人,他们几个才上去扶住了小夏。
谁知小夏抬起头来,用右手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鲜血,用轻蔑的眼神瞪着杨下川,嘴里吼着:“小子,就这两下啊,还不够给大爷挠痒痒了,有种你朝老子肚子开一刀,算你小子是个人,要不你就是他妈的狗娘养的,狗崽子,来啊,来啊,有胆子再来……”
此时的杨下川生平第一次打架,刚才对小夏的一顿暴打让自己积聚已久的压抑、愤怒、憋屈一下释放了出来,忽然感觉酣畅淋漓,浑身轻松了许多,现在小夏再次刺激杨下川,杨下川心想,反正已经触犯了法律,那就让自己痛快到底,狠狠的发泄一次。
杨下川左看右看,找不到地上任何可以替代暴打的工具,左手和右手也同时伸进裤兜,看看裤兜里有没有可以发泄的工具,无意间摸到了裤腰带,双手解下腰间的皮带,扑了上去。朝中介小夏的头上,脸上,身上狠命的抽去,打的小夏连躲带爬,哇呀乱叫的逃出了房子,杨下川怒气未消的准备追出去,后来被仝海科一把拉了回来。
“老板,你闯祸了,太冲动了,行了,别再打了,再打就真出事了”仝海科安抚着杨下川。杨下川这才稍加的平复了一些愤怒的情绪,心头之恨是消了很多,自己现在也很清楚接下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但杨下川不后悔,绝不后悔,只感觉浑身轻爽至极。
“仝师傅,你有没有烟,我想抽一根”杨下川现在急切的想抽烟。
“有,”仝海科拿出了兜里的香烟,抽出了一根递给了杨下川。
杨下川点燃香烟,狠狠的吸了一口,“咳咳咳”,咳嗽不止,然后继续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慢慢的吐了出来,双腿盘坐在了地板上,静静的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