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轻抿完一口茶,就看贺如期扁着嘴巴,二人一对视,贺如期又像个没事人一样朝她笑笑。
锦娘:这死丫头又在打什么算盘……
半秒之后,锦娘似想到什么,竟然转向门口看去,贺如期双目睁大……
还好还好,阿迁这小子还算机灵,头缩的够快!
“我滴个乖乖,差点就要被发现了……”此时的阿迁拍着胸脯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不行,这么下去不是办法……”眼睛一亮:“对了!二小姐!”
见门外没人,锦娘转过头来继续看着二人,而后贺如期又朝着锦娘笑了一下,锦娘看着贺如期这欠打的表情,无视了她。
贺如期:那小子到还算机灵。
另一边,阿迁已经飞奔在拱门石道内,经过的下人看着阿迁急急忙忙的模样,阵阵疑惑。
阿迁:“哎让让,快快快……”
阿迁看着安静的芙华轩,深吸一口气,拉正衣衫之后,踏入。
贺府上下皆知二小姐喜静,所以一路上,几乎看不到一个下人,这芙华轩看着更不像修建在府内,踏入之后,反而像进入了一片湖林建筑那般,路上青柳折腰,圆柳郁郁,青石路建在湖上,吹过的风都是带着清凉的。
阿迁一直走过几处蜿蜒的曲湖路,才来到贺轻舟的居所。
当阿迁远远看到守候在那建筑外的人影时,莫名紧张了起来,说起来,他对探竹的畏惧可是不比锦娘小,两人皆武功高强,只是这探竹终日跟随在二小姐身旁,倒是未曾见过她离开过,也未曾看到她对谁动手。
可哪怕是这样,阿迁还是觉得吓人,而且不光她觉得,凡是见过贺轻舟的人都知道她身边有一个女侍从高手,性情冷漠,且只听命于贺轻舟,探竹那一身的冷的吓人,站在她身旁,说气温下降几十度都不为过。
探竹身着湖蓝色劲装,手持羽剑,此时,正微微俯首的朝古色古香的屋内道:“二小姐,人来了。”
屋门敞开,屋内飘散着淡淡的檀木香,镂空的雕花窗此时也敞开着,屋子中央摆有一张红檀木桌,青色茶具一套,茶壶上还飘着缕缕茶烟。
继观其间,在不远处木桌上,端放着一把木色七弦琴,曲弦之间,透露着令人舒心的典雅之气。
左边是淡绿色的帐曼,屋顶是一袭袭透明流珠,其后是一张绣着柳叶纱帐的卧榻,充满着一股淡雅之香,衣橱在床榻左侧,梳妆台摆在床榻的右边,正对窗户,上面放置着一面铜镜和一把玉梳,还有些淡淡的水粉……
观望右侧,那山水竹画的屏风后,有一张很大的书柜,柜中摆放的书籍无数,柜旁有几张画筒,无一闲置,全部都放的有画卷。
屋内右侧摆设,书案、桌椅、笔筒、砚台、臂格……这间屋子很大,集卧寝书为一体,若是忽略左侧,定会有人误以为这是一间男寝,殊不知,这芙化轩,是女寝,且还不止一间书房。
此时此刻,就在那窗边的桌案上,有一道青色身影正执笔而立,那纤纤玉手,在闻见探竹的话语,停顿了一秒后,放下绘笔后,用镇尺压好纸卷。
一举一动,优雅之至。
那白嫩纤细的玉手着手将卷在右臂的青色衣袖理好后,双手轻轻挥动衣袖,右手搭在左手之上,安于小腹前,那是标准的大家闺秀仪态。
她走到房门,探竹见她,微微俯首行礼。
站在不远处,还在调整姿态的阿迁,看见从房门出来的青色人影,愣住了。
阿迁:难道…二小姐知道了?
愣神之际,那道青色人影已经轻步踏出了门槛,探竹跟随其后。
她白衣着里,青色罗裙左肩绣着淡雅高贵的白水仙,裙摆绣着一支支绿竹,外披一件青白相间的轻纱,她肌肤胜雪,那修长的身影与脖颈将青色衬得更为典雅流芳。
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耳边迎风,微微撩起垂着一半的秀发。
她步履轻盈,稳中带捷,所过之地,如竹立留香。
“二……二小姐…”阿迁俯首行礼。
“嗯。”只淡淡一个“嗯”字,含辞未吐,却已闻得幽兰之意。
只停的一秒,她便略过了阿迁,往阿迁来时的路走去。
阿迁一直等到探竹走过,离她五步远后,才跟随其后。
一路上,经过的下人:“二小姐。”
“见过二小姐……”从这些下人恭敬的语气听出,他们对贺轻舟甚是恭敬。
过路蜿蜒折道,三人已经来到了邀月轩。
微风撩起贺轻舟的衣角发丝,长眉连娟,眉目舒朗,其下是一双和贺如期七分相似的桃花眼,如果说贺如期的双眸似含笑意,她的就犹如一泓清水,七情不露其间,她的鼻梁精致高挺,朱唇带粉玉润,骨相,皮相,皆为一绝。
然而,最令人着迷的,却是她那神清骨秀,典雅如竹的气质,有似竹的坚韧不拔、虚怀若谷,更有那高雅清幽的竹风之气。
她性格沉稳,不喜哀乐不形于色,但在看到那道白色倒立的人影时,原本犹如一泓清水的眼波,却溢出丝丝好笑和宠爱,嘴角微抿,更是露出一抹好看的笑容。
浅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之后,踏至邀月轩。
贺如期的二姐,名唤贺衍,字轻舟。
“二姐!!”贺如期眼眸一亮,高声大喊,那是一个兴奋,就连在一旁的阿笑眼睛都瞪大了,心想着是不是二小姐来救她们了……
听得贺如期高喊的锦娘转身看去。
“锦娘。”贺轻舟朝着锦娘微微俯首问好,声线轻柔,娓娓动听。
锦娘回礼:“二小姐。”于她们来说,锦娘是长辈,所以贺如期在被处罚时,也不敢怨言。
贺如期:“二姐,救我……”
贺轻舟再次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眼底满是宠爱。
“如期可是又闯祸了……”贺轻舟向锦娘问到,这语气,不是疑问,倒是笃定。
锦娘看向贺如期,撇撇了嘴巴,贺如期见锦娘看向她,收敛了些得意。
锦娘那是个无奈,不过半天时间,贺如期便趁她不在溜出了府去,还在这么短的时辰内打了个架,砸了人家的酒楼。
锦娘呼出一口气,道:“郡主生性好玩,脾性直,屡屡频生事端,这次二小姐就别管了,若是不好好罚罚,磨一磨这脾性,将来不知被多少人针对……”
其实想想,锦娘是真的在为贺如期着想,毕竟活在乱世之中,不防不行。
贺轻舟微微浅笑道:“锦娘教训的是。”随后看向贺如期。
贺如期委屈:“姐姐…这次真的不是我先挑事儿的……”贺轻舟依旧浅笑看着她不说话。
贺如期继续撒娇道:“二姐,你快帮帮我呀~帮我求求情嘛!我的手好酸阿!……”
贺轻舟神色淡若薄云:“你自小舞刀弄枪,应当孔武有力过佳,不过才两柱香的时辰,怎么手就酸了呢?”
贺如期撅着嘴巴,装哭:“哇啊啊~~二姐姐…我手疼……”
贺轻舟见贺如期这撒泼样,摇头浅笑,都是快及芨的大姑娘了,却还像个小姑娘一样撒泼。
然而贺轻舟自己都不愿承认,她最吃的就是自己妹妹撒泼这一套。
就在贺轻舟准备向锦娘说说情的时候,邀月轩院道外,传来了一阵快捷、带风的脚步声。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今日你若不给我好好倒着,晚膳就别用了!”
靡靡之音,珠圆玉润,风韵有力。
然而,我们调皮撒泼的郡主,听闻其声的那一刻,眼角疯狂跳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