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赫尔曼闻到了一股来自于野外的青草的芳香,里头还夹杂着一些野生动物特有的味道。他往前走了一步,等到自己踏着的,不是那坚硬湿冷的水泥地,而是那你柔软蓬松的、真真正正的泥土。好熟悉啊!这是我多久以前的回忆?
卡赫尔曼静静穿梭在长长的青草之中,享受着阳光的沐浴,感受着自然的气息。蓦地,他转过头去,顿然发现了五只豹子,微笑着,正看着自己。
是爱丽尔!还有他四个孩子!卡赫尔曼一时竟然惊的竟说不出话来。他曾经的、所有的记忆,都如泉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妻子……孩子……弟弟……草原……一切的一切,都在他脑海里浮现。卡赫尔曼冲上去,想舔舔他的妻子,看看他的孩子——但,当他上去的那一瞬间,爱丽尔,还有四个孩子,全都消失了。
卡赫尔曼急了,在茫茫大草原上乱跑,乱喊:“爱丽尔!孩子们!你们在哪儿?……”他似乎在草原上那颗老枯树那里,看到了他们的影子。飞奔过去,却又闪而不见。他狂奔着,穿过杂草堆,穿过荆棘丛,穿过乱石滩,穿过沼泽地……
忽而,他看见他们微笑的面容;忽而,他望见他们远去的背影;忽而,他瞧见他们玩耍的姿态;忽而,他瞅见他们捕食的英勇……卡赫尔曼跑呀,追呀,奔呀,却终究无济于事。忽然,天空布起了乌云,滴了几滴雨。渐渐的,雨越下越大,闪电也随之而来。“唰啦——”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击中了那颗老枯树。顿时,火光冲天。卡赫尔曼左冲右突,却还是没有冲出火的包围。正当他焦躁不安之时,爱丽尔和孩子们却一步一步朝他走来。他们的笑容变得扭曲,身体也开始变形。原本琥珀色的眼睛变得赤红,变得如凶神恶煞一般。
“你抛弃了我。”爱丽尔说。“你遗弃了我们。”孩子们说。“你抛弃了我!”“你遗弃了我们!”……他们步步逼近,身上却多了很多伤疤。卡赫尔曼不知所措:“我没有!我没有!……”他感觉,自己已经被火呛得头晕眼花。怎么办?怎么办?
突然,一道银灰色的光闪过来,落在卡赫尔曼面前。是帕克斯维斯!帕克斯维斯带着卡赫尔曼冲出了包围。帕克斯维斯每到过的地方,那里的火都会熄灭,都会长出青绿色草的嫩芽。卡赫尔曼很感激帕克斯维斯,不知该如何报答他。本想跟他说说话,却觉得自己浑身精疲力竭,控制不住,倒了下去。
当卡赫尔曼再次睁开眼,他又闻到了那股再熟悉不过的动物园的味道。他竟仍然趴在古板脸长长的腿上!
刚才……是梦……还是真……
卡赫尔曼踉跄着站起身,抬头一望,见了那满脸慈祥的古板脸。回过头来,又见帕克斯维斯正静静的看着他。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幕,回忆着过去,不禁阵阵心酸。
“睡够了?”短暂声音响起。卡赫尔曼没有回应他。思念和痛苦萦绕在他脑海里,化为悲愤,却又不知如何发泄,只能闷在心中。
出去!逃出去!离开这个地方!走得远远的!去草原!去找家人!
可……如何出?如何逃?如何离开?如何走?如何去草原?如何找家人?
卡赫尔曼再次转头,看向了帕克斯维斯。“他也许能帮我逃出去吧。他既在梦中那火海中救了我,肯定也能带我逃出动物园。
待演出时,我要会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