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副书记走到李正身边,轻声问他:“小李,这事你是怎么搞的?刘思河的母亲其实根子很正。”
李正在赵副书记耳边说:“这事是江老催得急。另外,台湾的事,大家实在比较紧张,专门下去做过调查报告的。”
“那报告恐怕有问题。”
“现在怎么办,人都来了。”李正问。
“你再跟她单独谈谈,是不是可以有技术上的解决方案,原则底下灵活处理。听说几个导演都看好小刘,还是争取把她留下来继续拍片。江心明是年轻主力,他心定了,事情才好办。”
“是,我懂了。只是,江老那头怎么交代?”
赵副书记道:“他也是老脑筋了。我们也尽力了。这样的一对,我们还怎么干涉?”
当天,芦花被请进了一间小会议室。李正和另外一个人坐长方形的办公桌后面,芦花就坐办公桌前头,思河被告知在外头等着。
“刘芦花,”李正说,“组织上了解你的情况有特殊性,正在重新考虑江心明和刘思河的去留,希望你能作出配合。”李正那对特有的尖钻目光观察着芦花,脑子快速转着。
“需要我做什么,李副书记你尽管说。”
“我想问你,当初你和刘长河结为夫妻,可有什么证据?”
“证据?”芦花感到迷惑不解。
“就是谁帮你们证婚,有什么证件。”
“我和长河哥都没有父母,当时是干爹干妈帮着办的。”芦花说。
“干的不能算。”
“我们在山上的庙里拜过佛祖。”
“哈哈,”李正干干地笑了两声,“佛祖在庙里动弹不得,能证什么!”又问:“当时刘长河有没有抬着轿子去迎你?”
“轿子倒是没有,我们走路下山,他用的推车。”
“好了。”李正打断了芦花的话,“这件事其实很简单,你们这‘夫妻’本来就不具备足够的程序和证明,不是正式的。这样,我们帮你拟好了一个稿子,说明你和台湾的刘长河没有夫妻关系。底下有公章,你只要在这里签一下名,这事情就结了。”
“什么!”芦花万万没有想到李正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还提得跟没事似的。“你要我签字同意我和长河哥没有关系?可我们有两个孩子了呀!三十几年,我每天都等着他回来。”
“刘芦花,你要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特别是对你的子女。现在决定权是在你的手里,我们已经考虑到你的特殊情况,为你做了特殊处理。你好好想想,据说你儿子刘卢俊在上海,你要是不快刀斩乱麻,你的情况对他也会很不利。你只要在这里签个名盖个手印,我们帮你保管好这份档案,你女儿就继续演戏,你女儿的未婚夫就回来晋升,你的儿子在上海也会免去麻烦。孰轻孰重你好好想想。”
芦花半晌没说话,额头上太阳穴上的筋都显露了出来。
李正一看,又将了一军:“现在看大陆和台湾的情况,说句不好听的,这辈子你可能再也见不到长河……”
“请你别说了好吗?长河他会回来见我的!”芦花带着哭腔。
“哎,我只是让你正视现实,你签和不签对你其实是一样的,但对组织可是不一样的。”
“我签还是不签,对我能一样吗?李兄弟?”
李正看芦花这副样子,站了起来,“好吧,你要是不领这个情,我们可就没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