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聚集地，便能看到黑市的地上市场。不过值得一提的是，由于昨天下午的宴会，这里被打扫装饰了一番，在各式小摊和店铺的氛围里，确实有一种人气，像……
“旧时的摊贩？可能还缺一场大雪。”张晔看着周围的一切，倒是想起了纪录片中的春节。不是说其他的，就是那种气氛。
想想吧，白雪皑皑之中，木质的店铺散发着暖暖的烛光，偶尔还会有大红灯笼，那种人间烟火味。虽然未曾体验过，但见过一次就觉得很棒呀。
“什么呀？我是让你看黑市里的东西！”苏塔蹙着眉，转过头，努着嘴要他去看那些东西。
不过，张晔也注意到苏塔右手不经意地背在身后。
这妮子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蛤？”张晔顿时没了兴趣，眼睛一转却是推搡着拽着自己的云尘，“看去吧，你拉我出来的。我要歇会儿。”
换了装的云尘一身白袍，愈发的翩翩若仙，明眸皓齿，剑眉星目，苏塔正想赞叹，一把剑便横在了张晔脖子上，出尘的脸上噙着若即若离的笑。
云尘不知道苏塔的习惯，但他知道张晔的习惯。
所以，手里的剑就是他的态度。
什么叫做死道友不死贫道？
苏塔：“……”
她哥的队伍里除了她哥的笑是真的温和，其他的都是他娘的真笑面虎。不，不对，芳草不是。笑起来忒凶神恶煞。
张晔心里有一句mmp，可惜不敢讲。他感觉这个队伍可以取名叫“好队友”。
不过，看就看呗，又掉不了肉。可是黑市能卖啥呢？还让苏塔动了坏心思。
尸体？人彘？蠕虫？三者结合？
张晔越想越血腥，恶臭，不堪。可是，他还是没有想到可以让苏塔动容的。
虽然没见过魔法意义上的深渊，但……科学的深渊也比那些所谓的视觉冲击要让人崩溃。……虽然新纪元末的“魔盒”让那些崩溃被掩埋。
啊啊啊，人类可能也没有想过，有一天希望也会被憎恨着。就像他们没想过，真理不仅能带来繁荣，还能带来毁灭。
胡思乱想着，张晔却坦然地从面前的摊子开始逛起。
卖花草的，卖道具的，卖古董的，卖奴隶的，卖尸体的？卖死灵残页的？卖怨魂的？卖……
“有没有看中的？桀桀桀……”
老实说，摊主除了声音沙哑一点，跟磨砂似的，他的笑还是很正常的，但是张晔觉得只有“桀桀”这种反派特用的笑声才配得上他。
这个家伙卖的是一座城的命。
作为黑市，虽然还只是地上市场，但也是能做到买凶杀人的，但无疑都需要去暗处找，而不是在这里摆个摊子，放张地图，立个牌子说，地图上标注出来的我都可以为你献祭掉哦~
那个似乎很可爱的“哦~”一点都不可爱呢。
张晔居高临下地看着盘腿坐在地上的黑袍法师，法师手里握着一根枯木枝，兜帽并没有被带起来，所以和蔼的慈善的好像邻居爷爷的脸就那么显露出来。
“见到你之前，我一直相信面由心生来着。”张晔说。
“不卖的话就快滚开，不要打扰我做生意！”老人的脸忽然就冷了下来，五官狰狞着，每一块脸部肌肉都违反常理地扭曲着，像是在咒骂，像是在憎恶，但很快又一脸正常地笑嘻嘻地说，“真的不考虑吗？贤者之石能赋予你想象不到的力量！或者，你就不想看看嘛！那些丑恶的嘴脸跪地哀求着，像最卑劣的猪猡！你！你可以见证！见证人性！见证神所庇佑的猪猡！”
张晔平静地看着跳起来想揪着他衣领的老人，但老人很快就像没了力气又盘腿坐了回去。张晔又看了一会儿，就走开了。
将黑市又逛了几圈，张晔把明面上的不需要费心思就能找到的看了个遍，然后返回到聚集地。
云尘和苏塔都沉默地坐在台阶，这也算在张晔预料之内。
一个翩然若仙，不说是剑仙风范也有仗剑天涯的逍遥凛冽，快意恩仇。
一个更像中世纪领主的女儿，虽然不喜欢一身正装讲乱七八糟的礼仪，更经常的是在牧场策马崩腾或是狩猎，但生长环境给予的一切都会在其身上留下足够的烙印，对一些事情必不逾越，必不牵扯，又会对另一些事情好奇执着。
他们像两个世界的人，既不会结仇也不能交好。
张晔挤过去坐在了两人中间，身体略略偏向了苏塔，一股草药味，还算是清香。
云尘坐开一点，眼睛斜睨又很快收回：“见色忘友的狗比玩意儿。”
甭管是不是真的，扣帽子互损算是他们的相处方式。
事实上大多数好基友都乐于这么做，礼貌有时也是疏远的代名词。当然，这其中的度就要靠个人把握。
“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见色忘友！这叫学术的探究！……”张晔翘着兰花指躲开云尘拍苍蝇似的手，指着云尘的脸，但还没开始发挥就哑了声，收回了手，嘟囔着，“算了，后面的忘了。”
“几圈下来没看到啥有趣的，都算符合黑市的定义。唯一值得在意的就只有那个疯老头子卖的……贤者之石？所以，你想让我看的就这个吗？”
虽然老头的摊前卖的是城池里的人命，但就“献祭”以及后来的“贤者之石”，让张晔觉察到这货主要售卖的是“贤者之石”，可以让你选“原材料”。
“嗯。贤者之石也被成为点金石，《炼金术博物馆》称其是自身拥有精神的双重而有生命的水银，可处理一切不坚固和不完美的金属，是能治愈所有疾病的灵药，是恩泽天国光荣的不死鸟。”苏塔应着张晔的话。
张晔撇头看了一眼苏塔：“你还是这么对莫名其妙的古籍感兴趣。不过，”张晔揉了揉脑袋，“虽然不是很懂，但很明显我们定义的贤者之石被划分为炼金术，在那时，无非就是丢石头，而这里可是要献祭一座城……而且带来力量的贤者之石，emmm……好麻烦。”张晔用胳膊肘戳了戳一旁的云尘。
云尘此时正在调整自己的衣服，他对古装不是很感兴趣，但实在缺乏想象又被这么一戳，就穿上了白色T恤黑色裤子没有鞋子，。……
云尘感知到地上的颗粒还有虫子，站了起来然后，一记撩阴腿！
“！！！”张晔向后仰下，然后蜷缩起身子，他一双手不知道往哪儿放，要不要捂挡。
其实，作为一名虫后，一张大嘴，一个有触手构成的拟态，会拥有男性特征也只是因为本来是个男的，没特殊必要就想留着自己小兄弟，做个念想。虽然不能用但也不能成为弱点，但是，
“你就不能轻点……”
下脚重了，该疼还得疼。
云尘踮了踮右脚脚尖，刚才就是用这只脚踢得。
“你又没有，反正就那样。”云尘将目光远眺，“走吧，去看看那个你说的，疯老头子。”
“……你想献祭城？”
“如果有必要的话。”云尘抚起滑落鬓角的一缕长发，笑了跟没笑似的，“不过，我们可不一定能买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