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张晔带路苏塔与云尘并行。
但不得不说的是，云尘留着长发却一身现代服装还不穿鞋的形象引来了目光。
就是那种貌似不经意的，轻轻一扫。
扫过一眼后他们依旧各做各的。
药商将一颗颗拳头大小猩红的长出一张人脸的鬼面果放在秤上，还有犹如厥类植物的叶片，散发着灰蒙蒙的墨绿，与那猩红的色彩交映着，怪诞而惊悚；屠夫挥动着砍刀不断地剁着手下的剥了皮的骨头，案板一旁有肠子有眼珠，周围的地面上满是鲜血，还有一些地方透露出黑色，那是干了的血，一层一层至不可冲洗，也有寥寥白骨，白的森然；还有摆卖胭脂水粉、头簪手镯的，与这条街道格格不入又格外相合——因为他们毫不掩饰的炼制手法。
他们的动作都被放缓、放大，他们神色如常，目光专注。
可是，张晔觉得，自己头上当有鲜红硕大的“危”。
不正常。
张晔本就走的不快，开始思考为什么的时候更是停了下来。
但云尘已经看到了那个和蔼疯狂的糟老头子——他的摊前有一个人，似乎实在谈生意。
云尘快步走了过去，也没在意身后的张晔苏塔。很快，云尘就听清了他们的交谈。
“行吧行吧。不过，三万两可不是小数目。下个月我要是收不到货，你就准备准备，和西海的人鱼共度余生吧！”买家整个人都隐藏在黑袍下面，声音平缓甚至听不出男女来。
买家回过头看了一眼云尘，便匆匆离开了，或者说走的四平八稳却跟要起飞似的。
云尘也没能看出什么来，除了阴影外的下巴，哪怕那人昂首看他那张脸也在阴影中，好像被固化了，让那里一定有让人看不清脸的阴影。
老头子气定若闲，更是甩开了破布鞋，扣起了枯瘦的有青筋凸起的黑乎乎的脚。
云尘隐约听见张晔骂了一声，但没等后看，老头子对他说话了。
“离我远点！一股子臭鱼腥味！离我远点！”
张晔这时也走了过来，脸色并不好看，他居然差点被一只臭鞋盖脸！
“所以你就用你的臭脚踩臭鱼？！”张晔恶狠狠地盯着老头。
那只臭鞋的味道并称不上生化武器，但是脚汗味混杂着腐鱼味，还差点盖脸也绝对配得上精神重击。
面露厌弃的老头对上张晔忽然变了一幅脸色——笑嘻嘻的，如同和蔼老人。
“川什么来着？就是那种脸哗哗的换个不停的那种表演。”张晔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苏塔。
“川剧变脸。”云尘率先回了一句，却依旧看着老头，“你是个渔民？不，你应该是有领地的，靠海的领主？”
老头没赏他半个眼光，而是冲张晔招手：“好孩子，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来，过来，让我瞧瞧。”
“不，更应该是领主的家仆。亲人被沉海喂了鱼了？因为什么呢？”
老头皱了皱眉，偏过头看着云尘：“你怎么还没走！滚远点！臭死了！”一边说还一边用扣过脚的手在鼻子前挥动。
“你更憎恨渔民？但实际上就算没有渔民，也会有乱七八糟的人，因为真正作出决定的，”
说话间，云尘却是骤然闪身，面前硕大的海蓝色护盾被风压顶着后退，云尘本身也不例外，半弓着腿，光洁如玉的脚与地面摩擦出了火星。
——隐隐有黑蓝色的鳞片浮现。
云尘举目望去，骤然降临的是一个堪称肉山的家伙，一圈圈的肥肉囤积在腰间，身上的衣服勉强盖过下垂的胸肉。云尘估摸，这人少说有五六米，与周边的建筑几乎齐平。
“达戈很生气！吼！”粗壮的声音带着厚重的鼻音。
胖子用手握着老头的脑袋将之提到了半空中，用另一只手拿着鞋子——是老头的臭布鞋——扇在老头的脸上，扇了不止一下，鼻梁骨被打歪了整张脸都被拍平了，血缓缓地流出来，但是。
老头没有死。
胖子半蹲下身子，捏着老头的脑袋将之猛的磕在地上，没有爆裂出脑浆仁，只是老头的脑袋更加扁平了。胖子然后用腾出来的手捏着老头的双颊使老头的嘴张开，将鞋子给硬塞了进去。
老头的模样不可不谓之惨也，但是胖子仍不肯罢休，只是。
“达戈！回来吧。”剁肉的屠夫声音洪亮，隐隐伴随着剁肉的声音。
胖子发出生气的响鼻声，将老头扔到了一边，地动山摇地回去了。路上的买家纷纷侧过身子躲开，卖家却浑然不担心什么。
也当如此，胖子有意避让，便是不慎撞上了，那些摊子也都跟不存在似的，任其穿过。
“是一个合格的狂战，唔，盾甲似乎也很合适。”早早避开的张晔再度出现在了云尘身边。
“你这是怂到骨髓了……”云尘诡异的看了一眼张晔。
“额……盾甲那边的教官太狠了，”张晔面色有些难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然后又嘟囔道，“我怀疑他们有违禁酒什么的，你知道的……”
“行了。”云尘摆摆手。
“话说你怎么上去就……嗯，说自己的猜测。”张晔目光扫过周围的摊子，又很快转过来。
“看看能不能触发什么任务。”云尘也是一脸沉思，略显敷衍地回答道。
张晔盯着云尘，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说来，这是一个“游戏”啊……而且，和以往的角色扮演不一样，是有复活机制的，是可以实现第四天灾这一成就的。
不过，放不开呢……
算了算了。
不过[光之舞]已经用了，也不知道能结出些什么果实来。
根据测定[光之舞]是引起灵魂共振，引导人的欲望的。也不能这么说，更应该是，将灰色地带的人推向非黑即白的极端，理论上，在最适合的土壤里，[光之舞]判定后的不是圣者便是恶鬼。
让张晔一战成名的那个唯心世界里因为世界主题是偏黑暗的，鬼蜮横行，人需要“神”的庇佑，获取鬼的能力，可是，“神”要人献上血肉，鬼的能力也总带着别样的副作用作为代价。
如此，[光之舞]判定下，技能的施展者张晔被他们认定为了一切的主，最后的救赎。不愿被再度抛弃的他们更是进行了献祭，再加上系统的判定，人不可成神的理论被颠覆，张晔被赋予了邪神的位格。——没毛病，npc是人，而玩家对比数据npc是一个种族吗？不是，所以……
开玩笑的，主要是得益于张晔之前收集了许多属性点，因为四维属性达到了人类极值，也一直没有得到新的技能，在位格突破的过程中，疯狂的加点，避免了什么因精神值不够被信息流冲破脑袋，还有加体力值，督促血流循环，加强自愈能力，成功使身体完整接受了位格提升所带来的构建重组。——张晔后来回想觉得自己可真厉害，身体数值上限不断刷新，虽然疼得脑子一团浆糊，但他还是握住了机会，麻木机械性地一直点，收获也是巨大。
一番筹划后，张晔成了那个世界里的唯一赢家，注意，是唯一赢家。
为什么要说这个？
虽然现实世界一直没用成过，完全找不到那种感觉，事实上也没用，有舞蹈大师跳出来，但反而觉得诡异，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
在所谓的扭曲之力下，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张晔也不明白的事情，[光之舞]跳了出来，就是那么一种福至心灵的感觉，然后就跳出去了。
并且，有效果！
而且，张晔摸了摸头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阿莱耶，现在的拉莱耶可能真的会将克苏鲁的神话带到这个世界，唔……也许，反正奇奇怪怪的吧。
猛的，张晔一拍脑袋。
又走神了！
苏塔站在另一边看着张晔莫名的动作，有些疑惑，不过很快就释然了。他是狂战来吧。那就没问题了。
毕竟，都狂战了，思维跳跃，或异常一根筋有啥大不了的。
唉。
苏塔摇摇脑袋觉得自己可真善解人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