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华强很早就起床了，来到小云的床前，叫小云快起来了，说要到菜市场去买菜，让小云陪他一起去。小云揉了揉眼睛，翻了身继续睡觉。
“小云，快起来了，等会儿启越和章静要过来了。”华强在她耳边说道。
启越！小云一听到这个名字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她迅速地下床，换了衣服就和华强一起上菜市场了。
华强看来是经常买菜的，小云在旁边根本不用帮忙，没多久就买了一大堆。两个人拿着采购的所有东西回到了华强的家里。
“我做什么呢？”小云看着一堆菜无从下手。
“你只要配合我就行了。来，把这些芹菜摘了，还有把这个蒜剥了。”华强安排好就开始忙碌起来了。
小云看到他在那里熟练地操作，突然发现自己其实离一个家庭主妇还差得很远，还需要学习很多东西。
两人正忙着，启越和章静来了。大家见了面，没有了昨天的尴尬，多了几分随意。
就这样，三个人在客厅看着电视，华强一个人在厨房忙着。
坐了一会儿，启越走到厨房，对华强说道：“华强，我想和小云单独聊聊，可以吗？”
华强有几秒钟的停顿，随后马上说道：“可以，可以，不过，你们要快点，马上就要开饭了。”
“好的！谢谢你！”启越说完又走到小云面前，说：“小云，我想和你单独说几句话。”
“这——”小云望了望章静。
章静马上说道：“你们去吧，我在这儿看电视。”
小云和启越走出了房间，两个人默默地走着，肩并着肩，没有了以前的手挽手，更没有以前的卿卿我我，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小云低着头朝前走着，太多的话想说，却不知从哪一句开始，她以为他们再也没有机会单独说话了，没想到他居然提出来了。看来，他也是有太多话要说呀！
两个人来到了沱江河边，那是小云最爱去的地方，而启越是第二次来到这里。周围静悄悄的，秋日的潇涩笼罩在整个河面上，河水和平时一样在静静地流淌着。而河边的人，却早已不再是曾经的人了。
两个人在石梯上站定了，启越拿出一只烟，点着了，使劲地吸了一口。
“我记得你已经把烟戒了，怎么现在又开始抽了？”小云打破了沉默，问出了这个昨天就想问的问题。
“你知道吗？戒烟是因为你，抽烟还是因为你。我估计这一辈子这个烟我戒不了。”启越说着又使劲吸了一口，然后重重地吐出了烟圈，那烟圈在空中盘旋了几秒钟就消失得没了踪影。
“对不起！”小云只说出了三个字，眼泪再也无法控制了。
“不要说对不起，我只想听听你为什么会爱上他？”启越转过头望着她，眼神里有太多的落寞，太多的疑问，却没有以前的深情。
“我，怎么说呢？”小云想过他会问这个问题，但是当听到他这样问的时候，她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不好说吗？很曲折吗？没关系，慢慢说。”启越的脸上带着微笑，可是那微笑就像一根鞭子抽在了她的心上。
“好，我告诉你吧！他一直很爱我，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一直是他在帮我关心我，而你呢？你的关心我永远等不到，以前在学校的时候隔十多天或者二十天我都可以收到你的信，偶尔还有电话，可是，当我到N市后，你的信呢？你的电话呢？你口口声声说在乎我，可是你的表现让我感觉不到，我对你来说，好像可有可无，等哪天你想起了，有空了，给我打一个电话，你好好地回忆一下，你是不是这样做的？”小云把那些心里的怨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启越看着她，声音低沉地说道：“小云，你太不了解我的工作性质了。以前，你在学校的时候，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班长，后来担任代理排长，再后来忙着跑提干的事，再后来又去任教员，又当我们师长的贴身保卫，反正有太多的事，每天忙都忙不完，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人，你会理解我的。但是，我没想到你始终认为我不在乎你，这最让我无法接受，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把心挖出来让你看看。”
这是他说的话吗？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吼起来了。小云望着他，这个让她想了无数个****夜夜的男人就在她的面前，而他们只能礼貌地保持着男女之间应该有的尺度，听着他的这些话，要是以前她会毫不犹豫地扑到他的怀里，可是，现在这个怀抱已不再属于她了，它是另一个女人的。
“启越，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我没有其他什么好说的。”小云呆呆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嘴里蹦出了这句话。
“你很爱他吗？我想知道你真的爱他吗？”
“是的！”小云说完又摇了摇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些已不重要了。”
“我想知道你选择他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
真正的原因？这是她一生的秘密，她怎么能告诉他最真实的原因呢？
小云的眼前突然闪过章静的影子，看着他说道：“你还问我，你怎么不说说你，这么快就选择了那个章静。我现在明白了，是不是你们早就已经在一起了？”
启越看着她，冷笑了一声，说：“你知道吗？这就是你致命的缺点，就是你的多疑。你从来不相信我邓启越的心里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你——李小云。到现在也是这样，你相信吗？你不会相信，对不对？你总是要怀疑，只要我时间长一点不打电话，你的这个毛病就会犯，就是你这个多疑让我们之间误会不断，也让你自己很痛苦。我承认相思是很苦，你以为我心里就不苦了吗？当我想你的时候，我就用工作来代替，总希望在部队上做出一番成绩，来证明你的选择没有错。可是你呢？我打电话找你，接电话的人说你出去了，跟你男朋友出去了，你知道我当时的感受吗？”启越说完，把手上燃着的烟使劲地弄灭了。
小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流着泪，他的声音还是那样地好听，只是他的声音里有了太多的痛楚和苦涩。
过了一会儿，小云望着河面，声音平静而悠远：“启越，对不起！我知道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是你，忘了我吧！章静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你要好好对她。”
“是吗？可能吧！”启越又冷笑了一下，接着说：“我会好好对她的，只是，我已经不再相信爱情了，曾经要爱我一生一世的女人都可以不顾一切地去爱别人，你觉得还有真正的爱情吗？”
“你一定会爱上她的，而且她很爱你，我能感觉到。”小云肯定道。
启越没有回答，又从包里拿出了香烟，点上了，吸了起来。
“你知道吗？当你在电话里告诉我你已经接受了他的时候，我的脑子里突然嗡的一声巨响，就像一个炸弹在我的头顶上方突然炸响了，我真希望自己当场就被炸得粉身碎骨，那该多好！放下电话，我出去买了几包烟还有一件啤酒，一个人在办公室里，一边哭，一边喝酒，这个烟我是好久没有抽过了，刚开始呛得不行，后来也就慢慢地习惯了。一件啤酒几乎被我喝完了。第二天，他们打开办公室的时候，才发现我已经昏迷了过去，满嘴是血，因为病情危急，被送进了K市的医院，检查出来是胃出血，幸好他们发现及时，后来，又发烧，进入重度昏迷状态，前前后后，在医院住了一个月，才算没事了。出院后，我就给你打了电话，知道你很好，也就放心了。你知道这一个月，是谁在我身边吗？就是章静，当她知道我们分手之后，就和她男朋友分手了，在医院里陪了我一个月，让我已经冷却的心总算感到了一丝温暖。但是，我告诉她我不可能爱她，她说她相信总有一天我会爱上她的。”说到这里，他又使劲地吸了一口烟，仿佛只有这样才会轻松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