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义成这一翻折腾,早被蔡冠文的徒弟发现。赶快跑回来告诉师父,蔡冠文正在和铁三把喝茶,把茶碗一摔,怒道:“倭奴竟然要跑,他娘的,把我黄某人当成了什么,他们往哪里去了?”徒弟道:“弟子仗着轻功不错,一路追着汽车跑,他们往西南大道下去了。”蔡冠文道:“大哥现在怎么办?”铁三把笑道:“这些倭奴鬼子,必是打探到,我等兄弟的利害,有句俗话叫,痛打落水狗,咱可不能饶了他们。”众徒弟也叫嚣着:“对对对,师伯说得多,不能让小鬼子跑了。”蔡冠文咬咬牙道:“备马,给我追,没有马的,给我在后面打接应,上天追到灵霄殿,入地追到鬼门关,我也要抓住他们。”半晌,一队马队,烟尘滚滚的在西南大道上急使而过,又过了半晌,官道上来了数十个精壮汉子,他们各带一个长条包袱,里面鼓鼓囊囊,硬邦邦的,有的骑驴,有的骑骡子,有的坐牛车,牛车上一个脸上有雀斑的汉子道:“师弟们,快走啊,不要让师父和师伯他们久等,杀倭呦。”赶脚的老百姓不明所以,纷纷侧目。
唐门老三,攻城略地,一路好杀,敢反抗的土匪强盗,都被杀死,俘获了几百个盗贼。老三心中着实费解,这些蟊贼草寇是从哪里来的,居然在唐门家门口作案,这可真是嚣张的很。更让他着急的是,依然没有那个安倍崽子的下落,想想这帮崽子竟然敢对老十一轻薄,老三就怒上顶梁。老三问身旁一个壮丁道:“老八有没有传来消息?”这壮丁叫唐小六,见老三问,回道:“八哥,刚才还派人问三哥有没有抓到那个叫安倍的。”老三暗想,这个安倍跑得倒是挺快。又从兜里掏出一张纸,这张纸上已经勾了好几个人名匪号,每一个人名匪号就代表着一个土匪绺子,画勾就代表被消灭。下一伙绺子就是刘独眼一伙。
刘独眼的瞎眼狂跳不止,这让他产生了幻觉,以为自己的瞎眼依然完好。一个巡山的伙计跌跌撞撞的跑进聚义厅道:“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唐家堡的人马已快到寨前。”刘独眼道:“三弟这可如何是好?”文秀才故作镇定,问道:“唐家堡何人带队?”伙计道:“看着,像是唐门老三。”文秀才急道:“大哥,这唐门老三,最是好杀斗狠,可不能怠慢,我们快去迎接,可不能让他误会。”王老疤瘌道:“大哥还等什么,还不按三弟说的办。”刘独眼,急道:“快快快,所有弟兄都去迎接唐家堡来人。”
唐门老三老远就看见无名寨大门敞开,嘴角微微一笑。时间不大来到寨门前,一个半大胖子带着两个从人连滚带爬的来到唐门老三马前,跪下道:“小人刘独眼带着两个兄弟,前来迎接三哥,请三哥随我等进寨休息。”唐门老三,鼻孔使力“嗯”了一声。刘独眼兴奋的抓住马缰绳,王老疤瘌,文秀才,左右护着,引着唐门人马进了无名寨。老黑和小二已经回到了无名寨,小二没见过唐门老三,小声的问老黑,道:“东家这是何人,竟然如此嚣张。”老黑见唐门老三的马已经走远,照着小二的脖梗子就是一个脖溜儿,急道:“你不要命了吗,那可是杀人的祖宗。”小二伸伸舌头,不敢多言。
进了聚义厅,唐门老三,也不让三个寨主,一屁股坐在虎皮金交骑上。刘独眼面部神经抽动,敢怒不敢言,陪着笑,走上前去,道:“三哥,您所来何事,二爷爷身体可还硬朗?”唐门老三双手摩挲着扶手道:“刘瞎子,你倒是很会享受,这几年,你们可混得不错啊。”刘独眼笑道:“这都是二爷爷当年手下留情,小的们念二爷爷当年的不杀之恩,早已痛改前非,洗心革面了,在这八渡河之上捕鱼为生,再不做那为非作歹之事了。”唐门老三,抚摸着扶手,道:“这可真是光滑啊,是黄花梨的吗?”刘独眼笑着道:“三哥这是紫檀的,您闻闻还有香味呢。”唐门老三,真就把鼻子凑近扶手,闻了闻,道:“闻哪里,我怎么没闻到。”刘独眼抖机灵,笑着走上前去指点。唐门老三突然抓住刘独眼的左手按在扶手上,右手抽出一把匕首,直接把刘独眼的左手钉在了扶手上。变化之快,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等到看清眼前发生的一切,众喽啰也只是屏住呼吸,不敢乱动。王老疤瘌,干嘎巴嘴,说不出话。文秀才,身体抖动,体似筛糠。刘独眼忍着巨痛,额头冷汗直冒,道:“三,三,三哥,这,这,这是何意?”唐门老三,笑道:“格老子刘瞎子,你个直娘贼,你撒起慌来,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会不知道,这些年,你们干得坏事,还少吗。要不是婆婆不让我等弟兄出门,我早就点了你们的天灯了,还要等到今日。”刘独眼,血流一地,就觉得眼前一阵发黑,他颤抖的道:“三,三,三哥,再给,兄弟一个机会吧。”唐门老三道:“我问你,可有一个黑衣车轴汉子,从你处经过,说话口齿不清,就像喝多了一样。”老黑一听黑衣人三字,就知道坏了菜了,果然是为他而来。刘独眼,有气无力的道:“小人并不知有此人经过。”又看向二位兄弟,道:“二弟,三弟,你们知道吗?”听见大哥问话,王老疤瘌,扑通跪倒在地,向着唐门老三跪爬几步,连连磕头,道:“三爷爷,小人实在不知道什么黑人,请爷爷饶命吧。”唐小六,走上前去,照着王老疤瘌就是一个耳光,骂道:“什么黑人,你聋啊,是黑衣人。”也不知道唐小六是下手重了,还是怎地,王老疤瘌,顺势就栽倒下去,再怎么扒拉也不醒了。唐小六也不跟他纠缠,就要去揪文秀才,文秀才已经抖了半天的糠了,见唐小六向自己抓来,双眼向上一翻,登时晕过去了,裤裆处还有水渍流出,臭不可闻,唐小六一捂鼻子,向两个唐家堡壮丁使了个眼色,二人会意,把文秀才托了下去。
唐小六取了一把钢刀,对着聚义厅里还剩下的几十个无名寨喽啰道:“你们听好了,今天如果找不到那个黑衣人,你们全得死。”说完,揪过一个喽啰。老黑认识那个喽啰,那是个河面上的伙计姓吴,入伙已经好几年了,最是心黑手狠,在这河面上,一手板刀面,干净利落。唐小六掐住吴喽啰的脖领子大声喝道:“你知不知道黑衣人的下落,知道不知道?”吴喽啰就觉得两耳朵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见,手脚乱刨,道:“爷爷,小人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啊。”唐小六笑道:“什么都不知道,那你可别怪俺心狠手黑了。”唐小六把钢刀架在吴喽啰的脖颈下,又道:“你现在知道不知道?”吴喽啰已经被吓得五迷三道了。唐小六钢刀一抹,吴喽啰的人头落地,叽里咕噜乱滚,黑血溅了唐小六一脸,血是热的,在唐小六脸上蒸腾,显得唐小六,就像地狱的恶鬼。此时众喽啰已经大乱,纷纷跪地求饶。唐小六扫视众贼,老黑的双眼不经意间和唐小六的眼神碰撞在一起,唐小六大喝一声:“啊哈,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