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站在曾广明的后面,神婆的絮絮叨叨使得老三昏昏欲睡,心中暗道,这王寡妇做做样子就算了,怎么还上脸了,下次二叔再恶作剧,不能带王寡妇玩了。曾广明在老三前面,摇摇晃晃的,就要摔倒,老三疑惑刚想去扶曾广明,怎想,慢了一步,曾广明的大脑袋,迎面砸在墓穴边的大理石装饰上,鲜血汩汩而出。老三赶紧上前救治,拿出金疮药糊在了曾广明的伤口上,对王寡妇道:“王婆子你这念叨的时间也太长了,天刚亮我们就出发了,一直到现在都晌午了,水米没打牙。再加上现在如此炎热,这要是把孝子热死了,这戏还演给谁看。”王寡妇,哈哈大笑,这笑声比任何一个水浒传里的梁山好汉都要豪爽。她笑罢多时,道:“三公子,你有所不知,这是老侠客要试试这小子的内功,所以我也只能把废话当成车轱辘,转着圈的说呗。”
王寡妇的身后,冒出一张惨白的脸,嘴里一哼,道:“这小子内功差得远,寒暑不侵都没练成,就要踢唐门的馆,真令人可笑。”曾广明得到老三的短暂救治,恢复了一点精神,眼皮慢慢的抬起,聚焦在王寡妇身后的那一张惨白的脸,暗道,这张脸怎么那么熟呢。老三道:“醒了醒了。”二叔刚想再躲进棺材里,有二人拦住道:“二叔,难道还要演下去吗,您老真是无聊啊。”说完,把手里的纸鸡往二叔手里一掼,红苗把手里的宝库往二叔杯里一摔,二女扔掉孝带,转身就走,十一回头还“哼”了一声。二叔尴尬的楞在当场。
老三取来一壶水,对着曾广明的嘴,就往里灌。这水一入口,曾广明就觉得这是琼浆玉液,忍不住多喝了一些,被噎得直翻眼皮。这时二叔来到曾广明面前,道:“你还认识我吗。”曾广明道:“难不成这是阴间,你老人家是来接引我等?”二叔笑道:“小伙子,你不是要找唐门比试吗,唐门的人都在这儿了,你想和哪个比试呢?”曾广明暗惊,抢过水壶,把水壶里的水都倒在头上,然后用手擦了一把脸,环顾众人,这些打幡儿的,扛旗儿的,吹喇叭的,包括王寡妇,都在冲自己笑,曾广明道:“老人家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些人都是唐门的人。”老三笑着道:“曾兄弟,这几天实在是对待不周了。”曾广明挣扎着站了起来,道:“武林多轶事,这也算不了什么。”王寡妇笑道:“你小子,真是孤陋寡闻,遇见唐门高人竟然交臂失之,真是可发一笑。”曾广明点点头,道:“三兄弟,难道你也是唐门中人?”老三道:“正是,这些人都是唐门子弟。”曾广明一抱拳,道:“三兄弟,能否领教足下的高招。”老三一打楞,王寡妇呲的一笑,道:“小子,看来你是真不知道唐门的水深水潜,就让俺老婆子,会会你吧。”曾广明怒道:“你是何人,敢放大话,我少林传人,岂是被你等玩笑?”王寡妇也不跟曾广明废话,向前一探步,屈指就向曾广明抓来。一个闲汉,大声笑道:“王婆子,手段高强,大家快闪开吧,别让她碰了,可不是顽的。”大家伙往外就躲,围了个大空场出来。
曾广明见王婆子一爪抓来,伸左手就抓王婆子的手腕。曾广明的手指像小棒槌一样,这要是让他抓住,王婆子这条胳膊就得废了。王婆子不躲不闪,不予理会。曾广明自以为得计,暗道对方失招。曾广明正抓在王婆子的手腕上,他向后一用力,想把王婆子带个跟头。王婆子嘴角一阵冷笑,手腕一用力,曾广明就觉得手指发麻,再也拿捏不住王婆子的手腕。王婆子一爪正抓在曾广明的左肩头,曾广明仗着有金钟罩护体有恃无恐,怎奈王婆子这手叫做鹰爪力,专破金钟罩。王婆子一招得手,向后退了三步,跳出圈外。曾广明就觉得左肩头发麻,动转不灵。老三道:“王婆子,比试切磋,何必下重手。”王婆子笑道:“我要是知道这个大汉只是徒有其表,也不会跟他置气了。”老三再看曾广明,曾广明的左肩头已经肿胀成一个小馒头了,疼得他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豆大的汗珠噼啪直落。老三用刀挑开曾广明的衣袖,就见五个醒目的指印。老三掏出一个红药丸,放进嘴里咬碎,敷在曾广明的肩头,又吩咐道:“老少爷们,咱回吧,别在这耗着啦。”二叔道:“赶紧把棺材抬回去,真有那么一天,还得用呐。”老三又问曾广明道:“怎么样,你自己能走吗。”曾广明面如白纸,沮丧之气溢于言表。老三笑道:“曾兄弟,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功夫可以再练,不必灰心丧气。曾广明叹了一口气,道:“我连唐门一老妪都打不过,这功夫练不练,也不打紧了。”一个帮闲道:“曾大个子,慎言,莫糟了口舌之祸。”
众人回到山下,各自忙活去了。二叔回到家中,沐浴更衣自不必说。曾广明被安排在客房住下,将养身体。
三天后,曾广明的左肩伤势减轻,找来老三道:“三兄弟,我这几日在府上叨扰,搅闹,甚是不安,已无面目在此居住,今天特地向三兄弟辞行。”老三笑道:“江湖之上,比武切磋是常事,曾兄在唐家堡的遭遇不要放在心上。”曾广明道:“三兄弟,我想向老人家,亲自辞行,不知是否唐突?”老三想了想,道:“这个好办?”曾广明高兴道:“那就请老英雄出来一见,我当面给老英雄,磕三个头。”老三笑道:“请随我来吧。”
老三带着曾广明出得家中,遇见很多唐家堡村民,这些村民看见老三,纷纷打招呼,年青的叫三哥,小孩叫三叔。又看见曾广明,都对着他指指点点,曾广明老脸发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老三发现曾广明的窘态,笑道:“这些都是唐门子侄,都是我唐门的精英后辈,你们处得还短,他们没有恶意。”
二人一路行来,老三逢人就打听二叔在哪里,终于在一片水田旁边找到了二叔。二叔赤着脚,手里端了一袋旱烟,小腿上满是泥,正在一棵树下乘凉,他的周围围了十几个年青后辈,他们正在听二叔讲以前在江湖上行走的故事。老三和曾广明走到近前,二叔谈性正浓,不能打断,他们二人席地而坐,也加入年青人之中。半晌二叔磕了磕烟杆,道:“年青人就喜欢听故事,也不知勤快二字,如果误了农时可不是顽的,快去干活吧,故事以后再讲。”一个年青人道:“二爷爷,故事不能有头没尾呀,不讲完,咱这是百爪挠心呐。”其它人起哄道:“是啊是啊二爷爷,那个江湖散人最后怎么样了,您是救,还是没救他呢?”二叔用烟杆轻轻敲击挑事的年青人的脑门,道:“就你话多,你老子是不是最近没打你啊,快干活去,说了下次讲,就是下次讲,你们起哄也没用。”年青人们只得意兴阑珊,若即若离的离去。
老三见众人离开,刚想说明来意。就见曾广明“扑通”一声跪在二叔面前,“砰砰”的磕起头来,嘴里道:“唐老英雄,请收小的为徒吧?”二叔又压了一锅烟,老三赶紧上前点上。二叔抽了一口,道:“嗯嗯嗯,按说呐,你这几个头,我老人家也受得,按辈分我和少林寺的了了大师也论得上,你也得管我叫声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