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少林寺哪位高僧的徒弟。”曾广明见二叔已经看破自己的来路,道:“弟子是监寺广法大师的徒弟。”二叔想了想,道:“没听说过,我只知道了了大师,和一个叫广慧的和尚。”曾广明,道:“了了大师是住持方丈,不过,已经多年不理事了,现在是广慧长老当家。”二叔道:“你所欠缺的是行走江湖的为人处事,少林寺的绝学武艺确实独步江湖,可是其它武学宗门也有传世的武功,和少林相比也毫不逊色,比如我这唐门暗器一道少林就比不过。我跟了了大师辈分相同,只是了了大师年长我许多,我不能收你为徒,但是我唐门并不吝啬武艺,你就算是唐门的外门传人吧。”老三笑道:“二叔,曾兄弟即便算做外门传人,也要有个专门指导的师父啊!”二叔道:“这倒是,依你之见,何人可以指导他呢?”老三呵呵一笑道:“我心中倒是有一人,不知道二叔,意下如何?”二叔皱眉道:“你怎么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老三道:“婆婆曾经的丫鬟小菊,当年侍奉在婆婆身边,也跟婆婆练过几天武艺,不如就让她指导曾兄弟吧。”二叔想了想道:“小菊现在何处?”老三道:“小菊当年到了婚配年龄,就被婆婆许配给了重庆府的武举人梅芳平。”二叔道:“重庆府是有个梅家,那也算是个小型武学世家吧。”老三道:“二叔您老这几年也少在江湖上走动,自从小菊下嫁给梅家,梅家在武学一道算是飞黄腾达了,在这四川省也是声名鹊起,小菊俨然已经成为梅家武术的开山祖师了。”二叔笑道:“这也没什么意外,婆婆的高深武艺,手指头上漏出一点,就够世人学一辈子的啦。”老三道:“您看小菊可还称职?”二叔点点头道:“武艺倒是够,这样吧,我写一封书信,你走一趟重庆,把他送到梅家,让他在那里学习。”曾广明,听着这爷俩的议论,摸不到头脑,也不敢问。老三见曾广明心中惴惴,道:“曾兄,不要见外,有话就说。”曾广明道:“这小菊年龄几何,会什么武术,够不够格指导我的武艺呐?”二叔哼了一声,老三笑道:“曾兄弟,你觉得凭你的武功,能不能打过那天的王婆子。”曾广明道:“那天那个老妪,在我看来,鹰爪力已经绝顶了,我的金钟罩防不了。”二叔道:“你才生人几何,你见过什么是鹰爪力,你见过的无非是鸡爪力。”二叔的话,曾广明不敢反驳,也没那个资格。老三道:“曾兄,你的问题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王婆子当年只是婆婆跟前的一个老妈子而已,就习练的一手好功夫,那小菊可曾是婆婆的近人,你算算一个老妈子和贴身丫鬟,哪个更能得到婆婆的教导?”曾广明听了老三的话,觉得似乎有点道理。
唐家堡距离重庆府梅家不算远,路上骑快马只行一天即到。老三带着二叔写下的书信,和曾广明骑了两匹走骡进得重庆府。重庆府通都大邑,西南重镇,市井繁华,不是唐家堡这种穷乡僻壤可以相比。看见街上人头攒动,曾广明这几天在唐家堡所受的打击,也仿佛渐渐释怀。老三并没去过梅家,只是听往来重庆的唐门弟子说起过梅家的大概位置,见路边有个茶水摊,便上前询问,一个卖水老汉笑了笑,自豪的道:“要打听梅家,那你可是打听对人了,俺的大小子在梅家学武,你看着。”老汉用手一指,道:“往前走,穿过三条大街,右拐,有一个凤凰巷,梅家门前有一块宽阔场地,那是梅家所立的武道场,天天都有小伙子们在那里习学拳术棍棒,老乡,你也是来学武的吧?”老三点头称是,给了老汉二角钱,谢过而去。
闹市不便骑行,二人牵着骡子,缓缓而行。路遇一个广场,热闹非凡,做买做卖吆喝声响成一片,数百个人围成了个圆圈,圈中一个三十多岁的白脸汉子正在指导几十个年青人习学武艺。曾广明嘴角一丝冷笑,这些人练的拳术,并不稀奇,乃是太祖长拳。曾广明,道:“这些也是什么了不得的把式啊。”声音不大,正被一个闲汉听到。闲汉心中不忿,道:“乡下人,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见过什么武艺,梅家可是重庆府有名的把式,少要在这里讨打,打折了胳膊腿,可不是顽的,趁早离远点。”曾广明只听二叔和老三吹嘘梅家的武艺,小菊有多么多么的利害,好胜之心早就跃跃欲试,道:“像这样的场子,老子砸了不知多少个了。”听了这样的话,围观众人,骂道:“哪里来的野汉,来凤凰巷讨打。”有楞的,就上前抓曾广明的衣袖。老三见群情激奋,也不解劝,退出圈外。曾广明,性格粗鲁,吃软不吃硬,见有人上前抓自己,双臂轮开,放倒了好几个看热闹的汉子。众人更是不干,一拥而上。有人吵闹,圈中的年青人们,也不再练武,纷纷观看。白脸汉子怒道:“是何人搅闹,我梅家不吝自珍,让乡亲们白学白看,还要捣乱吗?”一个被曾广明打断了两颗门牙的闲汉道:“梅师傅,不知哪里来个外乡人,要这里说便宜话,乡亲们气不过,就和理论几句,怎奈,这个野汉子暴力的很,看把我们打的。”众人都向白脸汉子,道:“梅师傅,这人是来砸场子的,您要教训教训他,给我们出气。”白脸汉子见众人被打得七零八落,满地乱爬,气就升到了顶梁门。众弟子见乡亲们挨打,上见把曾广明团团围住,就等师父一句话,就上前围殴。白脸汉子,推开挡路的乡亲,道:“你是哪里来的,道个腕儿吧。”曾广明心中暗想,要教我,得看你们梅家有什么本事了。他撇撇嘴,道:“有名有姓,打赢了我,自会告诉你。”曾广明一拳向白脸汉子面门打来,白脸汉子让过这一拳,一指点向曾广明的腋窝。见师父和这个大汉动手,众弟子也不敢上前助战,打了个圆圈,在外观瞧。打过三十个回合,曾广明暗道:“这白脸汉子,拳路平常,还是一套太祖长拳,可是招招似乎都有新变化,力道生猛的很,这要是时间长了,胜负还真不好说。”白脸汉子见曾广明一套少林虎形拳法,虎虎生风,正和自己的刚猛拳路以硬对硬,也是暗间称奇。又过了三十个回合,二人仍然相持不下。
忽然,梅家大门敞开,走出二人,一男一女,男的三十多岁,英姿飒爽女的二十多岁,气质脱俗,秋水明眸。这二人正是梅芳平和唐小菊夫妇。有人道:“唐女侠来了,唐女侠出来了。”梅芳平道:“二弟住手,不要再打了。”听了大哥的话,白脸汉子想收式,可是曾广明并不理会梅芳平的言语,接连发招,招招致命。这可气恼了小菊,她快步上前,出双指向二人击来,白脸汉子知道嫂子的利害,不敢接,施展全力向后躲去。曾广明不知利害,用尽蛮力要接小菊一指,突然眼前一花,小菊不见了踪影,就觉得后背一紧,又酸又麻,先是上半身,然后全身不得动转,曾广明还做着攻击的架式,这动作就好像被按下了定格键,着实诡异。人群中有人大笑,道:“啊,这就是唐女侠的点穴术了,今天真是大开眼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