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雪竟想入宫当宫女?文氏本以为恨雪此番前来是求入府能做个侧妃或是庶妃,原来她的眼睛是一直盯着宫里。
文氏语重心长地道:“妹妹可知入宫为奴是件多不易的事,首先各宫有多少宫人都是有规制的,多一个叫僭越,少一个又失排场。内务府对每个宫人都会登记造册,姓名、年纪、入宫年限、分配到哪个宫中都记录得清清楚楚,岂是说混就能混得进去的。”
“民女自然知晓其中的不易,但是民女父亲死在山西尸骨无存,丁家无处申冤不说,更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民女只想入宫为丁家寻求一份庇护。”恨雪跪在文氏眼前,脑子里仔细掂量着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文氏把恨雪扶起来,眼里满是心疼,道:“妹妹这样说便是埋怨王爷对丁家见死不救了,还是妹妹嫌弃王爷没有能力庇护丁家。”
“民女不是那个意思!”恨雪诚惶诚恐,“眼下局势民女不是不了解,民女担忧的是王爷因庇护丁家而引火烧身。若如此,还不如自己入宫听天由命,实不相瞒,当年民女入宫选秀,层与同届的一位沈姓秀女结拜姐妹,不想沈姐姐一朝中选封了选侍,我与她虽再无交集,但就凭选秀时朝夕相处,民女若以宫女身份再次入宫,沈姐姐必定不会袖手旁观!”
文氏思来想去,两年前确有一位沈选侍通过选秀入宫且深得圣心,如今已升至从六品贵人。虽仍无封号,但却是近两年最受宠的妃嫔,皇上跟前也就是这位沈贵人能说得上话。如果能利用恨雪的这层关系,保不齐能给元忍找条稳妥的后路,文氏道:“把你送入宫是大事,眼下我可不敢轻易就应了,你且先回去,我总得和王爷还有荣贵妃商量商量。”
“丁家全府就全靠王妃了。”恨雪拜别文氏,小心翼翼回了丁府,武修正要出去找她,竹书在院子里罚跪,看来武修已经知道她出去的目的了。
武修把恨雪叫进正厅,父母都不在,大哥便是一家之主,恨雪自作主张说进宫就要进宫,她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大哥?武修忍着火气,以前就听说恨雪胆子大,不曾想大到这个地步,他道:“你以为入宫就能为父亲为丁家讨回公道了?你知不知道宫里如今是什么局势?你怎么就不能和我商量!”
“若与哥哥商量,哥哥必然是不会同意的。”恨雪低着头看着武修的袖口,武修气得猛地一拍桌子道:“知道我不同意还要去,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无法无天!”
恨雪眼里噙着泪,长这么大武修从未对她说过一句重话,见她这副模样,武修也软下心来道:“你这样子,叫我怎么跟母亲交代。都是为兄的错,没能在军中建功立业。”
“哥哥莫怪佑蘅擅作主张,哥哥作为长子定是要重镇家业的,而佑蘅身为长女,也只能做到入宫为丁家寻求一份庇护。请哥哥放心,若无几分把握,佑蘅自然不敢贸然入宫,如果失败,不过三年五年就会放行,到时候佑蘅自会到扬州与家人团聚。”恨雪看了看跪在外面的竹书,“请哥哥不要责罚竹书了,今日之事是我逼她的。”
“我当然知道是你逼她的,你以为我是在责罚她,她是在替你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