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岁就是无话可说,我不记得自己哪一天学会的这招,眼神略微分散就看不清周围,看不清就不用回应,将情感完全剥离,就像高三喝的那瓶酒,头脑微醺思绪蒸腾,抽离整个世界看世界。
我知道,当时我如何高调的讨厌生物老师,拒绝念她给出的一段话——,都只证明我输了,我不能念,不能看,甚至不能听,因为我知道我从未善待过自己,苛责,我知道我对自己向来苛刻,但是那一刻我还是不能原谅自己,没有为什么,只是习惯而已。
偶尔装作懦弱说自己懂得,其实就像在例行表演,符合你们的预期而已,但实际上我什么也不想。
高中有一天教室电灯坏了,修理工来了,我笑着聊天,笑着说话,突然被一个同学抓到一边说,你笑那么开心干嘛,这么热情干嘛,他一腔怨愤,我一头雾水,私下却是心头一惊,被他无端的怨怼伤着了。
高中那会是特别讨厌别人的期待,他们平常默不作声,在需要的那一天悄悄加上一句我相信,然后心脏就压上了一个秤砣,我悄悄看着那些无法喘息的人。我从不回应只是单独把事情变得更糟糕,失望是期待的天敌。
久而久之自己果真变得是一个糟糕的人,然后再没有期待的眼光里,我慢慢的走在路上,那时应该是害怕的,不然不会每晚都有恶鬼压床,那是真的害怕吧,每天定时有重物压住自己,在将睡未睡之际,喉咙逐渐清晰的窒息感,抬眼间恍惚在床头看到的黑衣恶鬼,而我只能紧闭双眼,悄悄挪动不得动弹的身体,想要逃离这一切。
终于离开的那一天,我又很害怕,每天都很害怕,可是我哭不出来,就是胆战心惊,但是我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佯装无知无畏,说着道理说服恐慌的父母,语文老师说自断后路就能一往无前,抓着这句话我就去了大学,然后我知道了特立独行的代价,也不是你不够好,只是你的行为触犯了群体规范,所以作为惩罚就是别人怎么看你都不顺眼,即使你足够恭顺友好——就像我看的,电影里有一幕:
站在岸上是救不了地狱里的恶鬼的,除非你也跳下去。
但是我没有跳,所以我就一个人。
大学最难过的时候不是没有人帮自己,是自己没有办法解决问题不得不借助第二个人的力量。我和大多数的人都是浅交,因为我有病不能和人深交,以前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直到有一天我听到这样一句话——我害怕我刚把真心掏出来我就死了。突然就懂了。
但是我还是会难过,那天室友终于爆发了大声的痛斥我,他说我的不麻烦让他看起来像个局外人,让我看起来很有距离感。
当天晚上我就写了这样一段话:
有的时候我很好奇,我足够的不惊扰别人的生活,为什么,你还要对我发脾气,你的每一个字都格外让人注意,不麻烦别人只是习以为常,毕竟生活太多瞬间已经自己一个人走过了。
我也知道人既然活着就必然要有交往,所以我愿意,尽我所能的帮助那些友善对我的人,但我也想请你们理解我的不麻烦是我最舒适的状态。
每个人都有自己最好的温度,都不想被人惊扰,我做到了,所以也想请不要对我有太多期待,可能我的距离感使你愤怒,但我真的达不到你要的。
其实我懂得那种感觉,费尽心机却发现仍旧未曾进入对方的世界是多么无力无奈的感觉,所以只能无可奈何的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