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粒下来的稻谷平铺薄层晒在场地上,每天傍晚用木推堆在一起,用塑料油布挡好,第二天再推开来再晒。一连哂上几天,等水份收的差不多了,就田蛇皮袋装起来,用布绳扎紧。囤在家里比较干燥的脚落。一袋稻谷大概百来斤左右,人们通过计算袋数,就可以估计出今年水稻的产量,到底是增了还是减了,大概够不够一家人吃了。
等家里的陈米吃没了,村上有人来“开垄”了。那种机器象拖拉机一样,声音很吵,如果不大声说话根本听不见。“开垄”是把稻谷的外皮剥离的过程。机器上共有一个入口,三个出口。入口是个朝上的漏斗,开垄人会把稻谷倒入漏斗中。一会功夫,一个出口流出了白花花,香喷喷的米粒。另一个出口吹出的都是垄糠瓣,它是稻谷的外衣。农民很会合理使用资源的,人们把这些垄糠瓣扫回去,秋天用来焐山芋,山芋不会受潮受冻,让它顺利过冬。还可以烧火用,用手抓一把,撒进灶堂的火堆里,“咝”的一声,火立马旺了不少,这样节省柴火。还可以放在脚炉里,让它慢慢燃烧,产生热量。冬天用来焐脚,那可是很美的。孩子,老人们会围着脚炉,脱去棉鞋,把双脚搁在铜制的脚炉上,暖和扱了。再有一个出口,打下来的叫垄糠,就是被碾碎或者剥离的稻芽。因为现在的人**米,所以稻谷的胚芽会被碾下来。用它来喂猪那是极富营养价值的。
刚开垄的新米特别香糯。煮粥是又软又粘,好吃的很。农民喂养刚断奶的幼儿,大多都喜欢烧新米粥,舀了米汤喂孩子,白白的米汁,和母奶有的一拼呢。喝过那时米汤的人,估计一辈子都会回味那种味道。
秋香家也开了垄,吃上了自己种的新米饭。从一粒稻种开始浸泡,到做秧板。从一棵幼嫩的小苗开始成长,到开花,抽穗,再到成熟。从收割,到脱粒,晾晒,再到开垄,然后变成了可以食用的大米。如果用“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两句诗来表达粮食的来之不易,可能还不太够的。每一粒米,每一点面都是农民,用辛勤的汗水浇灌出来的。每个人都应该怀着感恩的心去享受食物,珍惜他人的劳动成果。
秋香从小生活在物资溃乏的贫困山区。无锡,这个第二故乡对她来说如同天堂。做为一个最普通的平凡人,她不怕劳作的辛苦,只要可以活下去,不挨饿,不受冻,受人尊重。也许这就是一个人最基本的生存要求吧!
秋收过后,旱地里的山芋,花生都可以收了。唐伯虎每天做泥瓦工回来,就往旱地里跑,帮衬着秋香做农活。小两口整天忙忙碌碌,齐心协地把生活越过越好。秋香的手掌已经起了厚厚的茧了,摸起来很硬,干活倒也不用再担心手起水泡了,它已经一层层地磨实了。秋香已经完全融入了这种生活了,日子过的很踏实,心里很舒坦。
无锡的土质很粘,旱地里的山芋藤已经全部割回家喂牲口了。如果数量较多,摊在场地上晒干。等冬天没有青草吃了,山芋藤干切断之后,给羊,兔子吃也挺好的。山芋藤甜甜的,人也可以吃。当时人们还拿它们喂养家畜,后来人们把山芋藤搬上了饭桌,成了一道菜。把山芋叶摘掉,茎上的皮撕掉,然后折成一寸长左右。放青椒一炒,又爽口又清脆。现在人们已经崇尚吃粗粮了,山芋成了养生的一种好食材。
迸山芋用铁钯的,九齿的那种,西游记中猪八戒用的那款。看准了山芋藤根,对着土一钯下去,用力一翻一提,一大串山芋就露出来了。用手抓着山芋藤抖抖,红通通的山芋一个挨一挨,晃晃悠悠地出土了。一根老藤上最少有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山芋,大点个头的就晾干了,人吃。小个子的,茎那样的就摘下来喂猪,充当饲料。那时的猪吃的全是糠,草,山芋等纯天然的食材,所以肉质特别鲜美。那时的肉味,也成了人们记忆中的最美的一口了。
秋香在无锡也学会了精打细算的过日子。山芋充当口粮,稻谷可以卖钱。那些城市里的工人,不种粮食,他们买口粮吃。秋香家也卖掉了不少稻谷,增加了一份收入,这也让她高兴了一下。夫妻俩把山芋当草餐,可以做汤水芋吃,也可以搁在粥里烧。最有趣的是烘山芋了。每天中午,等家里的饭都做好了,灶堂里的火还没有完全熄灭,火星子还在闪动时。用火夹在火星子里挖个抗,把不太大的山芋放进去,埋实。等过上一个小时左右,扒开柴火灰。用火夹把烘好的山芋弄出来。往地上拍一拍,等灰掉干净了,山芋也冷却一下了。再用手掰开山芋,黄橙橙的色彩,香气扑鼻的烘山芋,让人垂涎欲滴呀!咬上一口,又香甜又软糯,那就是世间美味呀!太多人的童年记忆中,那一刻的美好会永远铭记于脑海中,直到永远!
秋香当然也吃到了此等美味,而且已经做到得心应手了。开始因为山芋挑的过大,结果得到个半生不熟,硬梆梆的山芋。如果时间控制不好,也会得到一个黑乎乎的炭团。这些,都是生活的经历,也是人生的财富。如果人生没有一次次的试验,不经过总结教训,最后怎么会成功呢?秋香在生活中不断学习,提升自己的生存能力,这就是劳动的本质,虽然劳动饱含着无比艰辛,可里面蕴藏的快乐才是真谛,只有享受过劳动的人们才深有体会,这也是作者写此小说的初衷。
话说秋收已结临近尾声,家里已经储备好了过冬的粮食了。很快天气渐凉了,小麦就要入土了。无锡的土地是繁忙的,它们用自己的身躯孕育着这里的人们,不断地给人类提供丰富的食物。无锡的土地是欢愉的,它们听到人们的歌颂与赞美,感知人们的感恩和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