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的到来让秋香有了些许的安慰,妹妹象是黑夜里的一点星火,温暖着秋香的胆怯与不安。小河替姐姐打点着生活起居。她也是个勤劳善良的小姑娘,包揽下了姐姐家的所有家务活。随着时间的推移,姐姐秋香的肚子渐渐隆起来了,小河也适应了无锡当地的生活。
偶尔,姐夫唐伯虎去街上买菜,也会带上小河一起。那丫头可比姐姐活跃,一张嘴就让“姐夫,姐夫”的叫。自然,唐伯虎对小姨是百依百顺的,买点啥添点啥都不是问题。小丫头整天乐呵呵地,她似乎不想再回故乡了。真的不怪她,无锡和老家真的差距太远了。
小河胆子比秋香大,没过几天就把家里的自行车学会了。还对秋香承诺,要带她出去遛遛。秋香可不敢,知道这丫头从小就野,再说,自己现在挺着肚子不方便,可不能出错了。秋香十分谨慎,因为自己受孕已经很辛苦了。她心里满是欢喜,更是感激,这孩子是上天的恩赐,来之不易。
终究,命运不是人能掌控的。人人都期许的安稳,是奢侈的。秋香也不例外,这个命运斑驳的女人,终究是难逃厄运的捉弄。
“咚咚咚”,楼下的大门被沉重的敲打着。声音震得门板“咔咔”的颤抖。秋香正在午睡,被急促地敲门声惊醒了。她吃力地用手撑起,缓缓地从床上下来。一步一步地走下楼梯。楼下的敲门声,更加地紧密。秋香大声地应着:“来啦!来啦!等一下”!她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到了客厅里。外面的人似乎听见了动静,便说:“你慢点儿,不急,不急哈”。
秋香伸手打开了大门,定晴一看,是唐伯虎的师兄呀!“师兄,你,你,有什么事”?秋香几分莫名,言语十分不解,略带支吾。“弟妹,你家公婆呢?”师兄边说边瞧着里屋。“公婆?可能去干活了吧”。秋香寻思着,门口那么大动静,公婆也没出现,应该都不在家吧。
“哦,那,那!”师兄似乎在犹豫,欲言又止。“师兄,你有什么事,尽管说嘛”。“那,那好吧”!师兄定了定,又说:“弟妹,你先进屋坐下,再说”。说着话,师兄自己进了屋。秋香也转身跟了进去。师兄关照着:“弟妹,你赶紧坐下,坐稳”。秋香慢慢地坐在了藤椅上,急忙问:“师兄,你说吧”。“那个,你,你身体挺好吧!”师兄似乎还在筹措。他看了看秋香隆起的肚子。“我挺好的,谢谢师兄关心哈”。“那,你,我,”师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师兄,你有事就说嘛”。秋香很不解,以为师兄有什么事实在难以启口。“你公婆在地里吗?我去找找呗!”师兄不想把事情告诉秋香,还想找公婆。秋香感觉事情不妙,难道唐伯虎出什么事了?
秋香这么一想,她急了。“师兄,不会是唐伯虎出事了吧?”她双眼紧紧盯着师兄,追问。“是,不是,”师兄支支吾吾。“什么呀?唐伯虎出什么事了?师兄,你赶紧告诉我呀”!秋香情绪有点激动,双手抓着椅子扶手,试图站起来。“别,你别动”,师兄见状,赶紧走近秋香,安抚她。“没什么大事,你先坐好,别动。那个,唐伯虎的确出了点事,不过,小事,小事啊”。他说着,眼睛不敢直视秋香。
秋香听罢,急忙追问:“师兄,唐伯虎到底怎么啦”?“摔了一跤,没大碍”,师兄低声回答。“摔跤了,跌伤哪儿啦”?秋香的声腺都变了,呼吸也急促起来。“没事,摔着腿啦!你放心,师傅他们已经送他去医院啦”!“我要去看看他”,秋香“腾‘”的站起来,一时忘了自己的身子。“你,你去也没用”,师兄指指她的肚子,接着说:“你这样子,也不好去服侍他呀?”秋香定了定,“那可怎么办呢”?她想了一下又说:“要么,让我妹小河去”。师兄叹了一口气,说:“唉!师兄弟们各有家事,不可能一直照顾唐伯虎的。他的腿骨折了,一时半会好不了。的确得你们自家人去医院照顾他的,你身子不便,妹子去也好。”师兄分析了一下情况,这也是实情。师傅也好,师兄也罢,各有家事,工作,哪能一直帮忙呢。
小河正好从地里回来,看见唐家的大门敞开着。心里还嘀咕,姐姐今天午睡时间这么短,怎么起来了呢?她边进门边喊:“姐,你起来了,咋不多睡会啰”!秋香听见妹妹的声音,赶紧迎上去。“小河,姐夫出事啦”!“什么?姐夫怎么啦”?小河急急地进屋,赶紧搁下手里的东西,问:“姐夫怎么啦”?“摔了跤,腿骨折了”,秋香回答道。“那,那可怎么办呀”?小河一听,六神无主地问姐姐。
师兄在旁边插嘴道:“没事的,医生说马上给他动手术,要接骨的。”“啊?”小河听闻,吓的往后退了一步。这还未经世的小丫头,听见接骨不知为何物,惊到了。师兄看着小丫头的神情,赶忙解释:“接骨是用钢板固定住断裂的骨头,没什么的,现在医学发达了,接好后,养养就会好的”。“哦”小河和秋香同时松了一口气,养养就会好的。可秋香怎么也没想到,唐伯虎的腿终究是废了,一辈子也没再好过。
当时听到师兄宽慰的话,秋香放心了不少。她们姐妹俩个商量决定,小河去无锡市二院照料姐夫。姐姐自己一个人在家,小河有点不放心,可姐夫那里现在急需她照顾,没办法,小丫头只好硬着头皮,带了秋香准备好的换洗衣服,跟师兄一起坐车去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