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凝拉过彩旗看了看,见刚才被恶奴粗手重脚拉扯的彩旗,依旧有些泪光盈盈。彩旗的脸上,还有些红肿。珍凝心疼得珍凝掏出手帕给彩旗擦了擦眼泪。说是主仆二人,其实珍凝一直把彩旗当自己的妹妹看待。要不然她也不会急的打刑部士郎。毕竟恶奴先抓了一旁的彩旗还动手打了彩旗。
京城的回春堂是有名的医馆,珍凝寻访着来到回春堂。医生弄了些碾成末的药粉和水给彩旗的脸敷了一会,然后冲掉。彩旗就恢复原样了。出门的时候看见高内也来了,但是高内看见珍凝她们,立刻如老鼠见了猫似的溜走了。
彩旗见小姐和自己经历了这些,都没有事情,自然也开心起来。珍凝和彩旗一路逛街,一路指指点点,说说笑笑。慢慢的向城门走去。
这回消息传的够快,但凡衣着景亮的公子哥,见了珍凝和彩旗二人,那是靠走边,溜墙根,静悄悄。知道这二位民女,虽然美丽,但是惹不起。不是吗?执法的刑部士郎,都被打得鼻血直冒,谁的腰板比朝廷硬?朝廷的官员执行法制,被打了都还是白打?
传得更神奇的是,皇帝都一直给这个民女赔不是。
那需要是神仙才行。
……………
城门外的路旁,一个算命先生正靠在竹椅子上面,一副爱来不来,不来拉到的架势。好像并不期望有人来他这里算命。他只管微闭着双目,半躺在椅子上养神。旁边一个俊朗的小伙子右手撑着一面帆,上面写着一副对子。左手摇着蒲扇,帮算命先生驱赶中午艳阳的火热。路人过往,先是看一眼那俊朗的小伙子,而后才注意他手撑的一副对子。上联是:知天,知地,知人人过往。下联是:算东,算西,算百家苦乐。再看看椅子上昏昏欲睡的算命先生,怎么也给人一种算命排场里面最大的那种。
彩旗最是好奇,从来没有算过命。她看了对联就笑盈盈的跑过去,让算命的先生给算一算。珍凝跟在旁边看热闹,就是一言不发。
算命先生坐直了身体,让彩旗摇了摇卦签,果然摇出来一只。彩旗先睹为快,只见上面写到:晨鸣雀啾啾,附凤览晴空。彩旗自然不懂,递给先生做解。一旁的珍凝倒是惊奇,自己为凤,彩旗附在旁边。准呀!
算命先生笑了一下,然后对彩旗说:你将来有龙脉的小姐收你为仆,且幸福快乐。
彩旗问:什么?确定将来吗?
算命先生:本该已经的,但是你此时粗布民女估计应该不日既能实现吧!彩旗望着珍凝,一脸的幸福表情。
珍凝见算命先生并非招摇撞骗之徒,也要算上一命,也拿起算命的签桶,摇啊摇的,一直摇的出了汗水,也没有摇出一根签。珍凝的表情疑惑,摇酸了的手腕终于停了下来。算命先生闭嘴不言,珍凝就问:摇不出签,先生怎么解?算命先生依旧不说话。彩旗急了:先生,有话说话,怎么不言不语,还不急死人嘛?
算命先生一伸手:给五百两银子,不然泄露天机,必为天谴。
五百两银子不是什么大事情。一旁的彩旗见珍凝递眼神,就从包裹里面摸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算命先生验看了一下银票的印章,递给一旁站得笔直的执帆的年轻人说:徒儿,收了。咱们以后不能再在这里营生了,因为泄露天机了。
算命先生望着珍凝说:人非人,仙非仙,九重天,青冠山,难上难!
珍凝:先生说明白一点。
算命先生:你若成仙,必经苦难。成与不成,由不得你。说完,算命先生让徒弟收了器具,急急忙忙走了。
珍凝再一次想起梦中雾霭缭绕的青冠山,半山的青玄山,有玄天界的仙在那里修行,奔跑的小鹿突然停下在饮溪间的水,闲散的鹤立于松柏树下。
珍凝拉着彩旗说:对,就是青冠山,我梦里出现的地方,咱们这就去那里。彩旗说:好吧,小姐。九王爷已经说了,城门处他已经安排了咱们去那要两匹马,不过小姐,你可要想好,出城以后,九王爷说,再苦再累,都得自己扛。
珍凝没有犹豫依然拉着彩旗向城门走去。
出城以后,珍凝和彩旗与僻静处,换了青衣短卦的男生装扮,而后跃马扬鞭,一路畅快的跑出去一百多里地。
刚好有一家大的客栈,于是珍凝和彩旗就住了下来。
清晨吃过早饭,准备出发的珍凝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挡住了行程。雨如瓢泼,黑压压的天,乌云翻滚着,旁边的彩旗轻声说:小姐,不如暂且住下吧,等天气放晴,咱们再走。珍凝看看刚刚闪过一道闪电的天说:好吧,咱们回房休息。
大雨下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还是有些稀稀拉拉不断下着。客栈的院子很大,草木间还修了一座凉亭,凉亭旁边围着一个鱼池。鱼池里面游来游去的是满身红磷的红鲤鱼。这些鲤鱼,就算京城里面也是不多见的,何况是一个路边的客栈。问过店家珍凝才知道,这些红鲤鱼是客人点餐出售的餐桌用鱼,价格十分昂贵。彩旗听了,有些不睬店家,嘟囔说:这么红红美丽的鲤鱼,偏偏弄来卖给人吃。店家见这公子小哥有些娘家子气,也不多说什么,和气生财是店家唯一的选择。
珍凝和彩旗坐在亭子里面一边看鱼,一边等雨停赶路。此去青冠山有五百里路,这才走出一百里出头,一大半路途还没有走呢。
细雨霏霏的时候,进来几个赶路的客人,浑身都淋得湿漉漉的。一个年轻人喊着:先休息一天,避一避雨,明天再赶到卓峰镇。说完他指挥另外几个人把一个箱子从马车上卸下来,抬进客店。彩旗指了一下那个年轻人说:小姐,你看那人!
珍凝顺手看去,年轻人正和一个中年人说话,侧脸就可以看到,是一个俊朗的小伙。珍凝取笑彩旗:怪不得你不爱看鱼,也不爱看雨,就爱看英俊的小伙子。
彩旗推了一下珍凝说:什么呀?那个人是昨天算命先生一旁站着的徒弟。那个被他指挥去抗箱子的,就是算命先生。
珍凝这才注意看了起来,仔细一看,那个扛箱子的人还真是那个八字胡的算命先生,只不过没有带冠帽,也没有了八字胡,而是挽起发髻,穿了无袖的坎肩,活脱脱像一个赶车的车夫。
彩旗说:这些家伙骗咱们的银子,咱们得要回来。珍凝虽然气鼓鼓的,但还是先忍了下来。她对彩旗说:卓峰镇就在去青冠山的路上,刚好我们在那里停留休息。刚才进来,他们喊叫明天去那里,咱们去看看,他们搞什么把戏,也好揭穿他们。
不是小姐拦着,彩旗非要过去找骗子要钱。五百两,怎么能随便便宜了这些骗子。但是小姐的吩咐,彩旗还是要听的
第二天,珍凝和彩旗早早就骑马走了,一路马蹄翻飞,在下午就到了卓峰镇。
卓峰镇只有一条街,街上有几个铺子和一个药房。唯一的钱庄通达钱庄在同福客栈旁边。珍凝转了一圈,带着彩旗住进了同福客栈。
晚上,一辆马车和两匹马停在了同福客栈门口,陆陆续续进到客栈五个人。车把师依然挽着发髻,穿着坎肩,因为没有下雨,他还敞着胸膛图个凉快。
珍凝这回在车把师进屋的时候,看了个清清楚楚,就是算命先生,没有错!年轻人指挥他们把箱子抬进客房,而后就要了饭菜在客栈的餐桌上喝酒吃饭。那个年轻人目光十分机警,时不时扫一下堂屋里面吃饭的人们。由于珍凝沾了小八字胡,还是公子哥的打扮,彩旗一身书童装,那群人没有认出她们。
吃完饭,五个人缩进一间散客房,房间是大通铺,被他们高出一两银子清出一个散客才包下来。这些事情,彩旗都是听店小二说的。珍凝感到这伙人在计划着什么。珍凝下定决心要揭穿他们,同时自己被骗去的钱,非得要回来不可。
第二天早上,散客房里面嘻嘻哈哈的说笑着,好像今天他们没有什么动静。快中午吃饭的时候,几个人才懒散的走下楼来,做到一起喝酒吃饭。什么张三的老婆漂亮,李四的媳妇凶悍,他们一边喝酒,一边聊得热火朝天。
彩旗轻声对珍凝说:这些家伙,不会住在这里不走了吧?
珍凝小声回答:不会,不急他们不会昨天淋雨赶路。今天他们必有动作。
这时,那伙人其中一个对着年轻人说:连海,算卦那天你怎么不收了那姑娘,那咱们还……
年轻人一支筷子丟过去,那说话的立刻止住不说话了。旁边几个也责怪的看着他,怨他喝酒嘴就不把门了。
珍凝听了也是嘲笑自己,民间的江湖也听侍卫们说过不少,怎么这么不小心,让一群混混给骗了。正想着,年轻人先吃完,停了筷子,闷声就一个人出去了。一会儿另一个叫过店小二唠起嗑来。那剩下的三个人,吃完就上楼去了。
彩旗要出去看看年轻人干什么去了,珍凝止住她说:那个人很机警,别打草惊蛇。这么多人来,不会都闲着。
果然一会儿年轻人回来了,他拿了一个小箱子,就是家里放银子和银票的那种小箱子,珍凝在旁边不远的杂货铺看到过。他和唠嗑的人说了几句之后,自己就上楼去了。那个唠嗑的同伙直接出去了。
珍凝招手店小二,店小二走过来。珍凝点了几个甜品之后,给了店小二一点碎银子,方才问店小二刚才和那人说了些什么?
店小二得了好处,就告诉说,原来那人问谁家房子看起来富贵些,他告诉后面张家宅院是镇上最好的房子了。
珍凝和彩旗听完如云如雾,不知道这些人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年轻人不一会下来了,下来的时候,和另外几个人抬着箱子出去了。这回珍凝和彩旗远远的跟出来,偷偷的在后面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