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树民一打开门,一股强烈的刺激性气味冲鼻而来,他一阵晕眩,在迷迷糊糊当中,好像有一些人影在眼前飘忽,然后他就睡着了。
他不知道,他在睡着的这段时间里,平湖市发生了一起建国以来最大的银行盗窃案,而他是其中的关键人物。
以致于,当他醒来时,他是躺在公安医院的病房里,同时屋里还有市重案大队徐少衡大队长、市委副秘书长严松,另一个人长得精瘦,眼睛半闭不闭,偶尔眼皮上翻,却又精光闪闪,咄咄逼人。
徐大和严秘,谢树民是早就认识的,那人却是从未见过。
“这位是省公安厅的闵处长,著名的刑侦专家。”徐少衡看他怀疑的眼神就知道他的心思。
谢树民急忙要起身,被严松摁住了,“你身体还虚弱,躺着吧。”
“我们问几个问题就好。”徐少衡一脸严肃,目光锐利,好像要看穿谢树民的心似的。
“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会躺在这里?”谢树民倒是先问起来了,他见多识广,见这阵仗可能是发生事情了,而且来者不善。
“你晕倒了,一直到现在才醒过来。但是你的银行却被偷了,用的是你的钥匙,你的密码,开的是你的车,这些你都不知道吧?”
谢树民一下子懵了,恍如晴天里被一个霹雳炸到一样,浑身竟打了个摆子,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我的密码只有我知道。”
闵处长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把头甩了甩,“嘿,我查过你的身体,被人注射了一种药剂,这种药剂会让你在昏迷当中吐露任何你的秘密。”
谢树民哦了一声,有点放下心来,这样责任就小了点。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闵处长问道:“你难道没感觉到什么吗,你在梦中见过谁,问些什么?”
“没,没感觉什么……”谢树民吱唔着,但心底却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和烦燥,在刹那间,他感到毛骨悚然,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就在此时,女儿哀怨无助的脸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他痛苦地看到了,她的瞳孔里流荡着一种近乎死亡的东西。
闵处长冷冷地看着他,瞳光闪亮,像一台透射机一般,似乎要透视谢树民的内心世界。他生硬而缺少热情的脸渐渐浮现出一些若有若无的同情,缓缓说道:“你昏迷了两天两夜,可你的女儿已经失踪了四五天了,你知道吗?”
谢树民失声叫了起来:“这不可能,我前些天还和她通过电话。”
“很明显,你女儿失踪了。学校和宿舍我们都找过了,她的同事、朋友也都找不到她。”徐少衡看到谢树民伤心欲绝的神情,有些不忍,毕竟俩人相交多年,自己以前刚毕业时曾协管金融单位内保工作,细细算来,与谢树民竟也相识十多年了。
徐少衡知道案情重大,谢树民是当事人,而且是重点怀疑对象。他拍了拍病床,劝道:“你不要多想,躺下来细细回想一下当时的情况。我们这次也是来了解了解,不过你不能再跟外界联系了。”
谢树民一下子意识到了,自己是被软禁了。他当行长多年,大风大浪也经历许多,这些年金融案件频仍,只是当真发生在自己身上,才感觉到是大难临头。
“谢行长先休息吧,改天我们再来打扰。你一定要多保重,不要有思想包袱。”严松站起来,握着他的手,颇有点语重心长。严松此行,颇有点官方的性质,说明市委对于这个案件是极其重视的,既然牵涉到重要人物,就由严松出面,表明市委的态度。
徐少衡对着谢树民点了下头,走出门去,然后对着走廊外深深地吸了口气,舒缓下郁积在内心的一种重负。他是有着沉重的压力的。上边派了个专家下来,这里市委也在施压,局里已经下了死命令,限期破案,虽然现在明面上不许下什么限期之破案类的命令,但大家心里明白,在当今的体制下,你完不成任务,你就要滚蛋。,从来就不缺少人!
手机滴滴响了几下提示音,他打开短消息:老地方见。
徐少衡微微笑了下,范子,总是在自己焦头烂额的时候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