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无尽的杀戮与穿行世间的旅行，它们只属于孤独的流浪者，而所谓久远的爱又怎能在其中混入纯净的颜色？她早已厌恶了，甚至爱上了一名普通的画家，如果不是战争的延续，恐怕最终自己也不会再犹豫些什么。
可命运就是如此，死亡与恐惧，无尽的逃离之旅以至最终的毁灭，伴随着的是巨大的空洞。莱昂自认为留下的只是些微的悲伤罢了，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与莱昂心境截然相反的是城内的景象。胜利庆典，巫王战争后林加佩斯最盛大的节日，明天就是庆典的第三十一个年头，大街上挂满了金色的旗帜，人们穿上了旧式的法袍以纪念战争的胜利。
“先生，你不知道吗？”
莱昂走到窗边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他闭上眼，说服自己不要被过往所困。
“战争后我一直在丛林中进行修炼，林加佩斯与我记忆中已大不相同了，”莱昂平静的说道：“想不到伊丽莎白还留有灵魂，跟我说说这庆典吧。”
“您真是让人猜不透呢，”旅馆的老板坐到柜台后，他到是有兴趣与这么一个奇怪的人交谈：“纪念巫王战争胜利的庆典已经延续了几十年，伟大的巫王将带领着众巫师踏上下城的街道，接受人们的欢呼。他的马车曾从离我不过几米的地方通过，我们的目光在那一刻短暂的相会。”
旅店老板顿了顿，莱昂注意到他焕发出了不一样的精神，仿佛在有道光在他身后照耀着他，他继续说道：“那是我见过最有力的双眼，即使白发苍苍也丝毫不减其威严，当我注视着那双眼时我就知道，我们的世界将永远普照在他的光辉之下！”
“跟我说说伊丽莎白的蜡像吧，我在酒馆听人提起过。”
旅店老板收敛了些激动的情绪：“啊，我太激动了，让您看笑话了，蜡像是么，嗯，据说它完美的复刻了伊丽莎白?斯坦利的外貌，并以乞求的姿势代表罪人之姿，她未死去的灵魂被束缚在巫王的水晶里，还有那个什么，灵能监视之眼，被封印的灵魂能通过它看到这世间的景象。福莱特巫王荣光普照的世界，人们歌颂巫王的伟大，唾弃她那带来死亡的爱人，她将替莱昂?赫尔体悟人民的愤怒，接受可怕的羞辱。这盛世如所有人之愿，而它伟大的缔造者将得到万民的欢呼。”
莱昂勉强掩饰住了对旅店老板夸张语气的厌恶，他望向远处林加佩斯的尖塔，杀戮的记忆在他脑海里升腾，他可以让林加佩斯城成为第二个巴鲁尼特河湾，林加佩斯人将为他们的羞辱付出鲜血的代价。
“能亲眼目睹巫王的样貌令人期待，希望我也可以像你一样得到巫王的注意。”
“祝你好运，隐士先生。”
自己似乎要做出偏离眼下道路的决断，莱昂极少像现在这样陷入疑虑之中，林加佩斯已经不能告诉他更多法阵的秘密了，如果绝情一点此刻应踏上前往灵能世界的道路。
但…只有身处其中才能体悟那种渴望，这所谓的庆典无疑是摆在他面前的羞辱。何以证明自己的强大？如果明知过去的爱人受着可怕的折磨却选择逃离，那眼下的道路又有什么意义。
维拉，是的，自己逃离维拉时可完全不是当下的心境，以理智的判断选择出通往更强大的道路，而非与阴影中的敌人斗争，说到底星影下的战争从某种程度上促使莱昂踏上他本想踏上的道路。
但莉兹不是，有太多的遗憾留存于此。
山谷间崎岖的道路、鲜血的味道、细若游丝的呼吸，还有冰冷的双手和流过手心的凝重血迹。莱昂的思想再度飘往久远的过去。
“停下来，求你了。”
“你不会死的，莉兹。”是的，每一个字都在颤抖，每一个字都写满了绝望。
巫王塔倒塌激起的尘埃弥漫到整个河谷里，而他们离无尽之森还有很远的路程。
“求你了…莱昂。”
莱昂不相信自己会停下，即便自己也身受重伤，他沿着河谷不断前行，踏过一处处尘埃与雨雾混杂的天地，有那么一刻他感觉他们已经远离了背后被毁灭的一切，无尽之森散发的能量已经飘荡在空气里。
可最终他还是倒下了，在那处河畔，莉兹沾满鲜血的躯体瘫倒在湿漉漉的鹅卵石滩上。
“莉兹，我们不能停下…”当莱昂试图背上她继续前行时，他才注意到她早已经没了呼吸，一切都在那一刻化为一片空白，以至莱昂回忆不起之后的细节，他只记得没有呐喊、没有下一场战斗，灰烬过后只有落寞的身影穿梭在雾气朦胧的山崖间，直至无尽之森的幻影将它吞没。
唯有不间断的旅行与对能量世界的探寻能使那些遗憾熄灭在记忆中，可现在它们都涌了上来，淹没了以理智构建的探寻之路。
必须做出决断了，没有犹豫的可能。
2
雾蒙蒙的天不能削减盛典的热情丝毫，穿着灰色旧式法袍的人们涌入林加佩斯的大街，在巫王离开宫殿举行游行前这里成为了热闹的集市。
莱昂站在一处屋檐下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景象，食物的香气、混成一团的叫卖声以及拥挤的人群，它们所构成的图景绝不会出现在记忆中的那个雾都。
“先生，需要来件斗篷吗？棉质的，您看，多适合您。”
“多少钱。”
“二十纳格尔。”
灰色的斗篷一如雾的颜色，披上它后莱昂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融入在了人群中，他沿着街道朝宫廷走去，那里聚集着众多早已等待在那的林加佩斯人，他们大多都是参加过三十年前战争的老兵。
“…林加佩斯战役空有规模罢了，最惨烈的只能是巫王河谷的战斗。”
“得了吧，莱昂?赫尔与梅里斯?葛雷那个时候都身负重伤，要我说万纳山的战役才是最可怕的，要不是巫王的战友洛里斯王意外战死，我们真的可能胜利。”
“到今天所谓万纳山可以取得胜利早就是个笑话了，那时…”
“笑话？我跟你说…”
听了这些人的交谈仿佛他们才是那场战争的决策者，不过这也是源于他们狭隘的视角，莱昂并不想参与这些无谓的争论。他紧紧盯着巫王宫殿紧闭的大门，小心地酝酿着体内活跃的能量。
“喂，你也是巫王战争的老兵？”一名满脸横肉的中年人在莱昂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这里只允许巫王战争的参与者迎接巫王的到来，我每年都在这从没有见过你”
“我的伤疤或许能证明我的身份，”莱昂撩起袖子，结实的手臂上满是法术与刀剑留下的刀痕：“我为巫王效力了二十年，而你只是一名无关紧要的士兵。”
“嘿，你说什么，无关紧要？”莱昂注意到自己的言辞引来了许多敌视的眼神。
“是的，你的死活无足轻重。”
“混蛋。”那满脸横肉的中年人举起拳头直勾勾的打向莱昂的面部，而莱昂只是漫不经心的祭出一道不起眼的法术，随即那人重重的向后摔倒在地。
“干什么干什么，”几名卫兵挤进人群：“你们几个给我出来。”
呵，真是无趣。莱昂步入幻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这是，莫非是…”
幻影的显现引起了人群的恐慌，莱昂?赫尔回归的传言很快传遍了整个林加佩斯城。
此刻，林加佩斯的宫廷里，福莱特巫王正做着最后的准备。今年的庆典因莱昂?赫尔的出现变得有趣起来，他已经准备好了诱饵来捕获这位曾经杀人如麻的恐怖法师。
“陛下，您怎么看？难道说他想单枪匹马挑战整个林加佩斯？”
“他不可能容忍这份耻辱，比起他的爱人本身，恐怕这份耻辱是他最想抹去的。”
“陛下英明，但三十年过去了会不会…”
“上次我在图书馆与他的交手已经道明了一些缘由，他没有积蓄强大的力量与我一战，而是选择了幻影的把戏，我想他只是想利用幻影夺走伊丽莎白?斯坦利的蜡像。”
“这是大好的机会，陛下。”
“不用你说，”福莱特巫王走到高悬于空的阳台上：“他比我们更急切。”
3
庆典游行照常进行，士兵们开好了道，人们拥挤在大街与楼宇间狭小的缝隙里，等待着巫王的到来。在林加佩斯的普通人眼里，今年的游行与往年没有什么不同，飘扬着金色旗帜的车队缓缓驶过下城环形的主干道，巫王站在打头特制的马车上，微笑着向人群招手，而人群则回以最热烈的欢呼。
“巫王万岁！”
传言被庆典的气氛所掩埋，人们沉浸在对过往胜利的追忆中，歌颂巫王的伟业，而阴影中的战斗正悄然而至。
车队末尾的马车上立着伊丽莎白?斯坦利的蜡像，街道两旁的人们向她被定格的身躯投掷垃圾与粪便，尽情挥洒未能施加在莱昂?赫尔身上的羞辱。蜡像的头部散发着微光，那是记忆法阵存在延续的体现，灵能监视之眼将此刻全部的羞辱刻蚀在了法阵之上。
街道延伸出一个折角，车队在此被稍稍拉长了一些，也许是这其中最寻常的一刻，幻影的颤动在能量的视角上点下了微弱的涟漪，莱昂的身影即刻出现在了马车上。
“天哪！看！”人群刚刚爆发出惊呼，莱昂便已经割下了莉兹蜡像的头颅，向下欲踏入幻影逃离。
可莱昂并不是幻影空间唯一的使用者，早已潜伏于此的法师在莱昂显现的同时踏出幻影，他们迅速朝莱昂投掷出附着强大魔力的晶片。莱昂注意到了来者，他急忙跃起身躯试图躲开这些致命的暗器，可还是有一枚晶片穿过能量的庇护扎入了他的身体。
该死，莱昂强忍着剧痛跃入幻影，留下的鲜血成为了他来过的唯一痕迹。
“跑的到是挺快，还以为这莱昂?赫尔有多强。”
“我们已经留下了信标，你去告诉巫王这里发生的一切。剩下的人跟我追。”
幻影中充满了假象，技艺高超的幻影法师能利用这些假象戏耍那些踏入幻影的追兵，可如果留下了魔力信标，所有假象就变得毫无意义，初涉幻影的法师也能通过它轻松找到逃离者的轨迹。
五名法师循着信标指引的方向来到莱昂赫尔离开幻影的终点，眼前是一处废弃的粮仓，鲜血的痕迹一路延伸至微微打开的仓门之后。
“信标没有激起新的波纹，他一定在这处粮仓里。”
“我们要不要等增援啊。”
“还啰嗦什么，要是他把信标取出来了就全完了，别给他喘息的机会。”
几道法术将粮仓的大门击的粉碎，空荡荡的粮仓里除了空无一物的木架，只有一路鲜血延伸至了粮仓最深的地方。法师们小心地跟着鲜血的痕迹前行，就在他们要到达血迹的终点时，他们感受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法力压迫。
一道强大的湮灭术瞬间在法师间炸开，两名法师急忙跃入幻影躲过了这致命一击，其它三个试图用法力屏蔽抵挡下来，显然他们过高估计了自己的力量，他们的躯体被炸碎开来，尘埃过后只在地上留下了三朵血花。
毕竟是训练有素的法师，这记湮灭术同时也暴露了莱昂的位置，活着的两人跃出幻影出现在了莱昂面前，随即他们朝莱昂祭出了数道强大的冲击波。
“是幻影！”
可惜已经晚了，莱昂踏出幻影将其中一人的头颅斩下，同时左手微微一扭，法力的作用使另一人的脖颈以可怕的角度向一边折去，两人的躯体几乎同时倒在了地上。
莱昂颤抖着跪倒在地，那枚魔力信标从他满是鲜血的手中跌落。多么相似的情形啊，莱昂看着莉兹栩栩如生的头颅，不禁用手去轻轻抚摸它，冰冷的触感一如当年，只是眼下代表着重生的希望。
“到此为止了，”巫王不知何时站在了莱昂的面前，他带着嘲弄的微笑打量着莱昂，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我们真该好好聊聊，莱昂?赫尔，三十年一晃而过，要不是娴熟的幻影技法我真不相信那时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也已经步入暮年，我想不到你还会为了莉兹回到林加佩斯。究竟是什么呢？爱人？耻辱？遗憾？你真的还需要像当年一样的爱人吗？”
“荒诞的命运，呵，在你告诉我你留存着莉兹的记忆前，我根本不知道你这么做过。如果我们不是敌人，我甚至会向你讨教有关记忆的奥秘，可那条道路注定与你无关，眼下我只是要取走她。”
“你觉得我会杀了你吗？”
“我只知道你杀不了我。”
“哈哈哈哈，”巫王大笑了起来：“梅里斯?葛雷也说过同样的话，在他的世界。”
“什么？”莱昂抬起了头。
“你的惊讶让我感到极大的满足，”巫王拿起滚在地上的头颅：“只有在战斗中成长的战士拥有真正的强大，就像当年的你。啊，还记得你们的婚礼吗？你们在我面前相吻相拥，说着甜腻的情话。”
“你是来跟我抒情的吗？老家伙，我可没有兴趣跟你回忆过往。”
“哈，那就着眼现在，我向来不喜欢决斗式的契约，况且我们也并非仇敌。莉兹的灵魂你可以取走，但你要留下你手中的环山利剑，你拿着它杀死了成千上万的林加佩斯人，除了你的头颅没有什么比这把剑更适合向世人昭示几十年前的伟大。”
“怎么，你还需要它来证明你的胜利？真是可笑，你害怕失去林加佩斯，所以才需要这愚蠢的庆典与所谓的战利品，你对莉兹所做的一切真是肮脏。”
“你错了，莱昂，我所需要的是历史，让世人记住当今来之不易的和平源于怎样可怕的牺牲，它让所有林加佩斯人凝聚在一起，即便我归于尘土，往昔那些疯狂的巫王战争也不会重现。”
“我不想跟你谈论所谓的理想，三十年前你已经说的够多了。”
“要记住我获得巫王的宝座可不是通过阴谋与幻影，”巫王轻蔑的笑了一下：“我带领我的追随者击败了你们，推倒了巫王塔，是你们的逃离让莉兹留下接受你们未尽的代价，接受我们之间最后的契约吧，现在你可以带她走了。”
莱昂迅速将剑丢在巫王脚下，随即沉入幻影，消失无踪。
“你还是像过去一样习惯于阴影中的旅途啊，莱昂?赫尔，这样的你又怎样能夺取我的宝座。”巫王提起莱昂?赫尔的剑：“过往就到此为止吧。”他离开了破碎的粮仓。
未来以至现在，卡琳环顾片刻莱昂?赫尔留下的血迹，不由皱了皱眉。
我几乎忍不住要帮你杀死这位巫王先生呢。想到这她不由打了个哆嗦，这意味着她将把自己置于危险中。
在祂的眼里，自己的价值可远不及莱昂?赫尔。卡琳再度陷入了忧虑之中，她想起了雅达-摩斯?奈杰尔的邀约，但说到底他又真的能改变什么呢？
星辰的道路不会停息。
4
碧波荡漾的湖水与雾蒙蒙的天构成了眼前世界的全部，莱昂坐在湖畔边的小屋前，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灵能之石，一边望着远方发呆。眼下的宁静对他而言无疑是最好的疗愈，肉体与精神上的疲惫好似融入雾气，消散于朦胧的世界。
你死我活的争斗，胜者才有活下去的权力，这才是当年林加佩斯的生存法则，而道义与仁慈在战争中显得多么可笑。莱昂摸了摸腰间的伤疤，凡胎肉躯的束缚显而易见，如果不选择被能量占据肉体的道路，留给自己行走世间的时间也已经不多了。
平原的北沿千里无人烟，旧时巫王时代留下的废墟依然屹立。三十年前他和莉兹就是从这里逃离平原，在群山间与追兵缠斗，直至巫王塔附近的山谷。
能量世界是无情的，莱昂比任何人都深知这一点，即便自己取得了莉兹的灵魂，她也回不到过去了。莱昂不确定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他从怀里取出那块封存在结界里的水晶，微微绽放的淡蓝色光芒透出不寻常气息，延展的法阵代表着记忆，她仍在以她的方式活着，延续着。
接下来就是全然未知的世界了，或许从此刻开始自己才算踏上了真正的旅程。
莱昂回忆起遥远的一幕，过去林加佩斯的浓雾比今时更甚，他和莉兹站在林加佩斯城宫廷的高塔上，梅里斯的军队刚刚占领了这座城市，最终的胜利已近在咫尺。
“体验过鲜血的淬炼，整个世界都已在我们的脚下，林加佩斯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莉兹，我们现在就可以离开这里，踏上穿行孤岛世界的旅途，去发现创造属于我们的伟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莱昂意气风发，他的目光已经投向了更遥远的世界。
“我不喜欢，那不是我的归宿。”
“什么？”莱昂依稀记得当时他内心的困惑与莉兹神情中的哀伤：“我想不出其它属于我们这样强者的道路，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当然不明白，”莉兹盯着莱昂：“我不知该怎么说，当我听你低语着杀戮与鲜血的疯狂，还有什么辽远的世界时，我想我们的未来再也不可能再聚在一条路上了。”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身匆匆离开了高塔，留下莱昂兀自迷茫。
现在回想起来也并不惊讶，无尽的鲜血与杀戮改变了她，她只希望过上安宁的生活。平静的时日充满诱惑，可莱昂知道自己不会留下，绝不会。
“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一名一头银灰色乱发的男子走到莱昂身边：“果然还是能量世界更能引起你的兴趣。”
莱昂回头望着来者，他的神态与过往没有什么改变，平静温和，所以说自己又有什么理由苛责莉兹的选择？
“开始吧，”莱昂将灵能监视之眼从怀里取出：“她正看着你。”
“我明白，”男子架好了画板：“如果不急着走我想多画些细节。”
“我不急，而且我很享受现在放空的感觉，即便是没有尽头的旅途也需要如现在这般无所牵挂的时刻。”
男子开始作画，莱昂的心思则再度飘向远方。记忆、法阵、通道、星辰，回过头去审视环山与生命之泉，能量—通道—意识—环山—环山神、被创造的云端—束缚与空间法阵—生命之泉，原本不应结合在一起的存在结合在了一起，然后再回望星辰，这些不寻常的存在都沾染上了人意念的影子。
从在人间的时日到世界间的旅途，这样的改变不代表自己不渴望旧日里的某些存在，莱昂愈发认定了这一点，无需刻意逃避情感的涌动，最自然的延续或许是成为强者唯一的意义。
“结束了，赫尔先生。”
莱昂回过神来，他站起身走到男子身边，画中的湖水与天空是飘渺的，而自己随意的坐姿却细致入微，尤其是手上那块水晶，其中法阵的轮廓被扭曲成一个女人身影的模样，它是画中唯一清澈的存在，而最黑暗的无疑是自己深陷的双眸。
“我很喜欢，出个价吧。”
“我只希望你不要让她看见更多的杀戮，祝你好运。”
莱昂望着男子远去的背影，突然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错觉，他才是真正怀揣着对莉兹深沉爱的人，我的内心或许早已不会升起热烈的情感，我只是踏在我的道路上，不断向更远的黑暗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