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鸣交代邓涣守住门户,不要被人激怒,做出冲动的举动,他自己则要去一趟临安城。邓涣有心跟随,但易鸣认为这次庄外的人群来的有些诡异,未必真是单单因为热气球的事情,也未必全是冲着他们两叔侄而来,担心他们还有后手,这里一定要有得有人看顾,而看守门户的人选,现在只能放在邓涣身上。
无奈之下,邓涣答应留守门户,并保证无论外面如何挑衅,只要他们冲进园子,邓涣就当是犬吠,不予理会。
易鸣知道邓涣的性格,若是应承了自己,定然会照做,他又让邓涣看住另外三个小家伙,这几个熊孩子可不那么和善,若是被外人拱火,难免做出一下冲动的事情,现在也只有邓涣能看顾一二。
交代完事情,易鸣沿着水路潜行出去。他现在刚学了八九玄功的入门功法,身体方面倒是有所加强,但变化之术却是八九玄功大成之后才能学的招数,易鸣现在可使不出来。而使用遁术,又容易引起有心人的追踪,思来想去,还是先借水路离开此地,再想法去临安城。
好在虽然无法使出变化之术,但八九玄功对身体的益处十分明显,易鸣身上又携带有龙宫赠宝,在水中潜行就如同在野外漫步一般,易鸣潜到水底,利用吴地遍布的水道,一口气游出十来里。易鸣寻了个无人的地方上岸,辨别了方向,往临安城地界飞奔。虽然没用遁法,但凭借身体素质,以及小术法的帮助,百十里地,被易鸣一口气跑到,若非中间有些偏差,还能早到一些。等易鸣寻人打探到灵隐寺的地址,并赶到庙门时,不过刚刚响起用晚膳的钟声。
易鸣双手合十,向知客僧求问道济禅师的下落,结果被那和尚一脸鄙视,“找那疯癫和尚作甚?那是个酒肉和尚,一点禅门的清规戒律都不遵守,现在这个时分,定是躲到哪儿喝酒吃肉去了。”
易鸣又向他打听,如何能找到道济禅师,那和尚丢出一句,有狗肉的地方可能有他,然后转身关闭山门,将易鸣关在山门之外。
看来道济禅师在百姓中声望很高,在这寺庙内却被排挤,不过该如何寻找呢?听那和尚话语,道济禅师应该还在灵隐寺附近,莫非真要闻着肉香寻人?可惜没长一副好鼻子,现在虽然六感要灵于常人,但想在寺庙附近搜寻到一丝气味,那是为难人呀。
没奈何,易鸣只好先下山,到附近的村子问问村里人,看是否有道济禅师的下落。结果问了一圈,道是济公大和尚行踪不定,不过近日应该在临安城附近。至少有个好消息,禅师没有远行。实在不行,今晚先找个地方凑合一宿,明日一早再去庙中寻人。
易鸣没在村中借宿,而是出了村子,来到村外的土地庙,这里靠近灵隐寺,常有信众路过、歇脚,香火要强过不少其他土地庙。易鸣按着习俗,给土地公上了柱香,在庙旁的大树下,盘腿而坐,准备暂休一晚。
“喂,年轻人。为什么坐到我的床上?”就在易鸣合眼假寐之时,有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声音有些刺耳,而且失礼,不过易鸣吃惊的不是这个,而是居然有人近了自己身,而自己居然没有察觉。这是易鸣从桃源出来后,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易鸣睁开双眼,见一头戴破帽,身穿打满补丁的破旧僧衣,脚踩一双破烂布鞋,后脖领插着一把破旧蒲扇,手中提着一腿肉,正笑眯眯的望着易鸣。不用猜了,这正是要寻访的正主。
“大师有礼了,请问大师可是道济禅师?”
“非也,非也。庙里的都叫我济颠和尚。”
听到禅师口称非也,还以为认错人物,没曾想是个玩笑话,传闻中济公好诙谐,看来有几分验证。
“道济禅师,这次来寻访大师,实是有事相求。”易鸣再次行礼,“大师,后进乃……”
不等易鸣自我介绍,禅师抬起手,让易鸣暂时别说话,然后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中的肉,看那肉的形状,约莫是狗腿部分。
易鸣静等禅师吃肉。估摸着有半刻钟,禅师终于暂停咬嚼动作,长出了一口气,又打了一个饱嗝,笑道,“耐心不错。我知你是谁,也知道你来此的目的。不过我为什么要帮你?”
“禅师!”
禅师再次抬手,“你可知道你现在做的这件事情,惹恼了不少人?更何况,有人说你这是对上天不敬,需要给上天一个交代。另外六合会你是知道的,他们那边正准备开出赏格,要你和你侄儿的性命。”
“六合会不是一直以降妖伏魔为己任,为何会关注一位凡人的事情?”
“都说你做的是邪魔外道事情,你走上邪路就是魔,降服你恰好是他们的责任。”
没想到现在事情真闹的这么不可收拾,易鸣真是没想到,不过是一次小小的探索,为何会与冲撞上天扯上关系。
见易鸣一脸苦涩,禅师笑道,“没有吃晚饭吧,要不要来一点?”说着将手中剩下的半腿肉递给易鸣,那半腿肉多有禅师的咬痕,按照话本来说,这时易鸣应该不嫌弃的大口咬下,然后得到禅师赞赏。可惜易鸣虽然没太多洁癖,但吃别人咬过的肉,还真是难以下口。易鸣只得婉拒。
“看来你还是着相了。”道济禅师见易鸣婉拒,也不坚持,只是继续咬起肉来。“要知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你若是放不下这些表象,如何悟得?”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世人若学我,如同进魔道。”易鸣顺着道济禅师的两句偈语,又念出了这偈语的后两句。“我踏入修行之路非我本意,但也知道一旦走上这条路,需得保持本我。”
“若是你坚持的本我其实是个见知障呢?就如刚刚,你明明知道吃我狗肉,有莫大好处,却因为你那小小的自我坚持,而拒绝接受,白白浪费了修为进步的良机,且不可惜?”
“打禅机,我是比不过禅师的。不过我只知道大道该坚持本心本性,至于小节可以不拘一节,也可顺我心意。”
“倒也是个妙人。坐。”说罢,道济禅师挨着易鸣坐到了树下,“若是你能做出我一道我满意的菜来,或许我可以帮你一个小忙。”
没想到事情居然出现转机,莫非刚刚那狗肉和禅机都是道济禅师给的考验?不过现在易鸣无暇考虑这些,如何做一道让禅师满意的菜来才是重点,不过现在易鸣两手空空,没有材料且不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有难度才更值得尝试。
易鸣准备起身往村庄买一些食材,结果身子刚一晃动,就被道济禅师用蒲扇压住肩膀,“别起身。起身就算输了。”说完,禅师伸手往背后,不知从何处掏出一个酒葫芦来。
真以为不起身就没办法呢?要知道这儿可是靠近山林,身旁又是一片树林,若不是夜间,定有鸟兽经过,现在嘛,树前被禅师生气一堆火,普通小兽应该不敢过来,猛兽的话,这儿可靠近临安城,哪有什么猛兽存活。
易鸣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囊,正是他和邓涣在侠客山庄分会淘出来的虫袋,内有毒蜂一群。当然易鸣不可能请禅师吃毒蜂,不过易鸣在试验的时候,发现被虫袋养着的蜂虫,能被使用者操纵,眼下这个环境,可以让这群毒蜂帮忙,找找哪有鸟兽。果然很给力,这蜂群绕了一圈,居然在树林中的树枝上,发现有几只野鸡,然后易鸣借着蜂群之力,赶了一只野鸡过来。
现在有火无锅,做烤鸡之类也没什么新意,不如尝试做一做被金庸老爷子小说传名,而天下皆知的江南名菜——叫花鸡。这菜材料差不多不缺,只是比较考验手法火候,易鸣在电视节目中曾经见过做法,不过没动手做过,现在只好凭借一手“新”意,看能否打动禅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