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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学艺(二)

“祖师有云,道字门有正心法一门,三百六十旁门。正心、旁门皆有正果。但要修炼出正果,首要要做到通悟性、会根源、注神体。我现在教你们一门呼吸吐纳的法子,这不算什么心法秘籍,却是一门修行的入门功课。学会了呼吸吐纳,才能运转体内精、气、神三宝,要知道精充才气足,气足神才旺,这是根本。如果过于损耗精气神,人就会油尽灯枯。你们今天练了一天的戏法,是不是感到很疲累?如果晚餐不给你们加一个桃儿,估计你们明天就爬不起来了。以后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将精气神耗尽,这种损耗会伤及根源。我再申明一次,现在教你们的只是一门呼吸吐纳的法子,这法子在修行界是最普通的入门法子,就算是在普通武人之中也有人修炼。所以我们之间并无任何师承关系,你们不算入得我门下。日后江湖行走,如果你们遇到名师,自可拜师学艺。若惹祸端,也别报我的名字。”

仙翁先教训了一通,才口授心法。易鸣恨死了这种教学方式,不仅要被口诀,还要去记各种穴位,有些词汇不经老师教导,真是不解其意。幸好仙翁耐心足,讲解细,终于将这一段法门记住了。不过人比人,气死人。易鸣还没开始修炼,小凳子已经按要求行转了一周天。

“易叔,真好玩,好像肚子里有一只小耗子在爬。”小凳子雀跃不已。仙翁则上前与其交流。

小耗子,这又不是武侠小说,练什么内功心法。易鸣装作听不见,再不行功,会被这小子越抛越远。静心,按照仙翁教导调整呼吸的节奏,慢慢进入了物我两忘境界。

“好!没想到你这吐纳的要点倒是学得不错,看你白天学道法的模样,真怕你是块顽石。”易鸣听得耳边声音,才发现已不知不觉修炼了一周天。仙翁过来,询问运功的感受,是否有什么关隘,修炼完之后,有何感受。

“我刚刚按仙翁您的教导,调整呼吸节奏,后面就不大记得了。再然后听得您在喊我,就醒来了。”

“没想到你倒是参禅打坐的苗子。那你运转一周天后,可有什么感觉?”

“没什么奇特的感觉,只是感觉更加精神了。”易鸣想了一下,没感觉有什么小耗子呀。就是感觉不困了。

“那你再行功一周天。”仙翁说完将右手并一个剑指,隔空指着易鸣的双眉中间,印堂穴与百汇穴交汇之处。

易鸣见此,闭眼再次运功。开始的时候感觉眉心有一物指着,总也不能静心。

“调节呼吸节奏。”仙翁开口提醒。

渐渐易鸣将这些都抛之脑后,按照刚刚的节奏,又进入了无我两忘,心无旁骛。

“你运转心法之时,三宫九窍虽然纹丝不动,但经脉中有一丝法力游走四方。说明禁锢你的那位虽然手段高超,但并非毫无破绽。以后若寻得适合的心法,应该能解开禁锢。”

接着又交代二人,“以后你们每晚运转吐纳法九个周天,不要贪多。待到你们发现运转此法诀,再无法增长法力,就要考虑更换心法了。不过心法乃修行之始,一定要慎重选择。”

待仙翁离开,二人继续修炼,第一次真正接触这种内门心法,都有几分好奇、几分兴奋。不过二人也熟记仙翁的交代,各运转了九次,就停下了。

第二天,姚瑶姑娘再次教二人术法,不过这次是分开教了。姚瑶先让易鸣背诵了一门蛮甲术的口诀,转身就教导邓涣点金术、障眼法等法诀。

又过了两日,仙翁交代孙女不再教小凳子术法了,倒是已经强过世间凡人许多。改让小凳子反复练习这几日学习的术法。姚瑶小姑娘心疼弟弟,又偷偷传了一些袖中箭、足底针等阴人功夫。而易鸣则还是每天一到两门术法的进度。

就这样过了数日,小凳子学了三四种术法。易鸣却只学会轻身术、巨力术、蛮甲术、神行术、金身护体、破土碎石术等六七门针对肉体的法术,又学了一力破法、飞叶金刀术两门斗法用的术法。易鸣出于好奇,又找姚瑶询问了隐身术、定身术等阴招的破法,遇到妖精鬼怪,该如何处理。

“南金蝉洲,只有一些小妖小怪,法力低微,一旦遇到,是他们害怕你,不是你害怕他们。真有不怕死的,你就当他们是一般未列门墙的修行者,用蛮力破法就是了。反正你这大个子,别的本事没有,光练蛮力了。”姚瑶有点气恼易鸣除了肉身法术,其他都不开窍。“如果遇到鬼魂,你去买些驱鬼、散魂的符篆就是了。不过鬼魂如果聚而不散,必有蹊跷。你要注意别好鬼坏鬼都一股脑灭了,小心阴德。”

这日,仙翁让易邓二人比试一番,提前体验一下斗法的感觉。规定先由邓涣去后山布置,由易鸣去闯关。若是易鸣能坚持一炷香不败,或者闯出场地,算易鸣胜,否则就是邓涣赢。姚瑶姑娘和猴儿孙将军做评判。邓涣由姚瑶姑娘带着去做布置,看姐弟俩有说有笑,估计姚瑶在给小邓子出主意。

一注香后,易鸣起身前往。临到后山场地附近,发现雾气昭昭,整个场地被云山雾罩。这是一种策略,如果看的太清,很多术法用起来就打折扣了。可惜易鸣没学会狂风术,不然一阵风起,这些都会被吹散。“不过不要紧,不管尔有千万法,我一力破之!”易鸣暗自大恼,“可好羡慕小邓子童鞋呀,我也想要举手投足间,轻松自在的使出各种仙法,不带一丝烟火气。可不曾想到变成了只靠肉身的莽汉子!”

不过易鸣也不会这么冲动的直接冲进雾阵之中。他先找了根树叶茂盛的树枝,充作扇子,用力挥展,雾气被吹散部分。但雾气随即又涌了回来,恢复原状。虽然雾气一卷一涌,只是呼吸之间的事情,易鸣却大致看清了状况,邓涣利于空地东北方位,周边用木柱、石块、土堆胡乱堆砌了几处,估计是姚瑶教摆的阵法。

“我进来了哟!”易鸣在雾阵之外喊了一声。“砰!”一声巨响在阵中想起,“砰!”又是一声,在另一处地方。“嗡,嗡!”两群毒蜂飞往巨响传来之处,响声之处只有散碎石头。“易叔玩起声东击西的把戏呀,看我群蜂乱舞。”邓涣斗志昂扬,指挥毒蜂散开,搜寻易鸣的下落。果不其然,在场地西角,有衣带飘过。邓涣掐诀念咒,右手一指面前的两个木桩,短时那木桩化作斑斓猛虎,猛的往西角扑去。

“这招式用的真漂亮,我怎么就学不会呢?”易鸣的声音突然在邓涣身后响起。邓涣转过身去,只见易鸣赤着上身,离自己只有不到一丈之地。原来那飞舞的衣带,也是易鸣做的手脚,是易鸣先将上身衣物用树枝撑起,然后使用飞叶金刀术,让树叶带着衣物漂浮空中。自己本体则带着两块块石头进入阵中,先往一处空地扔出一块石头,待石头落地,造成巨响,再用法术让上身往阵中飞过,再用力将第二块石头扔在身前,自己则用破土碎石之法躲在土坑里。因为石头砸在地上,造成了尘土飞扬,加之又处在雾阵之中,对双方的视线都造成了影响,让人一时难以细查,再加上飞舞的衣物,使得邓涣发生了错判。

“大叔怎么就知道我不是引蛇出洞呢?看我这招。”邓涣倒是沉着以对,手中捏了个诀,往易鸣身前地面一指。易鸣顿时感觉脚下土地一软,人往下沉,原来邓涣使了个流沙术。易鸣先使了个轻身术,挣脱了陷阱,又使了个神行术,想要快速突破到邓涣身前。

“起。”邓涣指着身前的土堆、石块,那土、石旋即往易鸣身前一裹。易鸣发现周边突然筑起了高墙,那墙体横一道,竖一道,形成了无数小巷,让人看不清道路,往上瞧,高不可及,不见顶部。

“哈哈,这招叫做筑地为牢,快投降吧,不然我放老虎了。”小屁孩得意洋洋。

易鸣也不理他,先使了个碎石术,又用力一砸,只见那石墙土崩瓦解,但前面又起了一堵墙。看来要破法才行,光靠蛮力,不知要耗到什么时候。

“我放老虎了。”话音刚落,两只斑斓猛虎从土巷中冒出,往易鸣身上扑来。易鸣也不慌乱,左拳一挥,两只老虎不见踪迹,地面只留了两块石子。这边两块石子刚刚落地,身后又来了四只。估计是来的那天被孙将军的老虎刺激到了,小邓子特别喜欢变老虎出来。“障眼法是没有用的,留点气力吧。”这障眼法是个欺骗人感官的不入流的小术法,有些走南闯北的江湖卖艺人也会玩两手。如果被障眼法蒙蔽了感官,倒是有可能假的变真的,但只要识破了手法,那就原形毕露。所以一般这种手法只是用来哄骗凡人,修行人士少有用来斗法。

四只老虎也是障眼法所化,但是又继续冒出老虎,这次有八只,还有一群蜜蜂乌压压的扑面而来。“不能继续耗下去,得快点破阵。小邓子能每次在我消灭完老虎,就立即补上,要么这土墙阵其实不全是土墙,也有障眼法,他能在阵外看清我的位置;要么就是他也在阵内,只是我没注意到他的身影。”易鸣正按照思索对策,那老虎和蜜蜂已扑到身前。先得把蜜蜂阵破了,这玩意嗡嗡嗡嗡的,烦人。易鸣使了一招蛮甲术,这法术能在人身体附上一层荆棘护甲,防护力比不上金身护体术,但能在护甲上形成毒刺,很像蛮人的藤甲,所以叫蛮甲术,易鸣倒是觉得这跟金大侠笔下的软猬甲很像。

那蜜蜂撞到蛮甲术上,纷纷化作石子掉落。刚处理完那石子变换的蜜蜂,老虎又围了上来,易鸣也不是很在意,毕竟都是障眼法,还不如这群石子有威胁。突然,他看到有两只老虎有些不同,身形体态都比旁的更威猛,不好,这小子居然会玩计策,弄真真假假的一套了。易鸣假装往上一跃,骗的老虎往上扑去,然后把身子一蜷,来了个驴打滚,顺势还捞了一把石子在手上。也亏得这几日勤练法术,以前这套动作可是做不出来。老虎被骗了一个起势,落地后转身又扑了上来。易鸣将手中石子一抛,大喊一声:“看飞石。”然后使了个飞叶金刀法。这术法一般用于柳叶等树叶上,树叶附着法力,能像飞刀一般攻击对手,现在用在石子上,虽然没有叶片用的锋利,但威力不小。易鸣使的这招,石子有一二十颗,只有两颗是对着那变化的老虎,其余的全对着那蜜蜂飞来方向。

“哎呀!”只见那石壁突然晃动,一个身影闪过,接着阵法自然瓦解。其实那石子离小邓子还有些距离,胡乱使的飞石哪能刚好打中,只是小邓子年龄还小,又被那声看飞石的吼声吓到了,慌乱中乱了阵脚,自行解除了阵法。至于哎呀一声,那声小邓子慌乱中误打误撞,踩到了石碓,摔了一跤。

“还打不打?”易鸣纵身一跃,来到邓涣身前。

“不打了,这次是我运气不好,要是没摔倒,我就能赢了。易叔刚刚太狠了,那飞石,都吓到我了。”邓涣埋着头,有些小情绪。

姚瑶姑娘也过来了,拉起邓涣,先瞧瞧有没有伤着。“今儿可明白了?不是术法会的多就一定会强,大个子只会几招,用的好也能赢你。晚上自己想想怎么败的。”说完,见邓涣还在闹情绪,用手指点了一下他的额头,“大个子喊的那一声,不是喊给你听的,是让我和猴师兄注意,要是会伤到你,我们能提前准备。还有,就比试不到一炷香功夫,你就用了多少术法,有多少是无用的,居然把气力都耗尽了。大个子可是一直保持实力,没怎么动用法力,再打下去,你也是输。”

“知道了。”小邓子还是有点不开心,毕竟少年心性,本来胜券在握,居然输了,心里不大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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