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我接到了妈妈的电话。
“你爸爸生病住院了,阑尾炎!”
“现在怎么样了?需要做手术吗?”
“已经开完刀了,现在还不错,你不要担心,对了,在莫斯科还习惯吗?”妈妈的声音永远是礼貌得过份。
“还好,只是这回考试,精读只考了65分。”
“没事,相信你自己!”
“妈妈,你就不能骂骂我!”
她在电话那端愣了一下:“为什么要骂你?”
“我考的不好啊!”
“对于你这种就上了两个月俄语课就跑莫斯科读书的人,能考及格已经很厉害了。”
我失望得挂了电话。
唉,我真不是个好女儿,爸爸生病也不知道,还考得那么差,亡羊补牢
于是,我开始给爸爸打了电话。
“爸爸,你怎么样了?”
我爸估计在处理公务,电脑键盘敲得震天响:“已经好了,你不要担心了!你妈妈就是太小题大做。”
对于他们互相“埋怨”的秀恩爱方式,我已经免疫了:“你住院还在处理公务吗?江黎呢?”
“没事!江黎在公司忙呢,我这里就处理一点小问题。”爸爸虽然这样说着,但是键盘声一直不停。
他这个工作狂。
“爸爸,我这次考试不理想,只考了65分。”
“大学和高中不一样,能及格就好了,不过还需要努力哦,不然爸爸可就要骂你啦!”说完,他还佯装生气得“吼”一声。
逗的我哈哈大笑,“哎吆,我害怕极了。”这是我和爸爸之间的小的默契。从小到大,这种玩笑的鼓励我们一直不厌其烦得玩。
“可是妈妈居然说我考得很好。”
“好,我回头说她,怎么能对何意这么放松呢!”
“得了,您舍不得说她!”我撅嘴。
“哈哈,那个,爸爸下个星期要来莫斯科出差,到时候来看你。”
我雀跃:“好,我等你!”
因为有爸爸的这句话,我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动力,整天笑呵呵的,以至于米娜开始觉得我不正常了。
从我四年级的时候,我爸就跑到杭州创业了,历经沧桑和磨难,他终于创立了自己的品牌餐饮和连锁酒店。虽然身价没有几个亿,但也差不到哪里去。我就这样,从农村老家直接来到了城里,从一个月见爸爸一面到一年见一次,大部分时间都是和哥哥何豫还有李阿姨在一起。
但我理解我的父亲,我和哥哥吃喝用度包括我们优越的生活,都是爸爸辛苦拼搏的,我不怪他没有时间陪我们,反而,我和哥哥都异常懂事和低调,努力学习尽量让他少操心。
物质上的充盈,不代表心里不渴望,我比谁都清楚,我跟何豫,都是内心缺乏爱的。比如哥哥,就娶了一个温柔如水但比他大五岁的女孩。我呢,却偏爱那种温柔高大懂事的居家男生。
爸爸来莫斯科的那天,下课后我就站在学校门口等待,那天下午,大风寒冷刺骨,已是入冬气温,地上结着薄冰。我穿着件羽绒服,又厚又大空空荡荡把我整个人都埋了进去,就算把书包背在大衣里面也没人看得出来。
我那件心爱的厚外套一个月前丢在了公共教室,估计被别人捡走了。我还有其他的外套,可以抵一阵子,加上前段时间考试,根本没有时间去买新的。谁知道今天的天气异常寒冷,我只好翻箱倒柜找了这件出来。
其实这件羽绒服是何豫的,我有件一模一样的,不过尺寸是S码,估计是李阿姨收拾的时候没有注意,把何豫的衣服塞进了我的衣柜,就这样被我稀里糊涂带到了莫斯科。
我来回踱步哈气,依旧没有看到爸爸的车,我索性就坐在那个冰冷的铁板凳上背单词。坐了不到五分钟,一辆车嘎然而止,一个熟悉的声音叫我:“何意。”
我抬头,看到了爸爸,他隔着车窗,笑得温暖和煦,不得不说,我们家的男人基因特别好,一把年纪了颜值还很能打。
爸爸跳下车,仿佛刚从某个宴会回来,他穿着一件纯黑的风衣外套,里面是笔挺的碳色西装,考究的绿纹衬衫,淡淡的CK香水。唯一和往日不同的是他没戴领带。也是,妈妈不在,没人帮他系。
“哎吆,老何,你终于来了。”我有时候会称呼他老何,来表达跟他比较亲密的父女关系。
“冷不冷?哎吆,你怎么穿一件那么大的衣服啊!”爸爸一把抓住我的手,心疼得看着我,他的手温暖粗大,我的手冰冷冷的。
不等我回答,他就一把将我塞进车里,车里暖气开得很足,瞬间全身的毛孔都舒适了。
“让你不要在门口等,怎么那么不听话,冻坏了怎么办?!”爸爸发动汽车,朝一个道口开去,不到五分钟,我们就出现在一座豪华的酒店门口。下了车,爸爸把钥匙给了保安,最后我们上电梯,到了酒店的总统套房。
“这家酒店我们家也是有股份的,要是学校宿舍不舒服了,就来这里住。”爸爸脱了外套,然后又打量我:“啧啧啧,我女儿怎么瘦了一大圈了,读书很累吧。”
我点点头,希望他能安慰我,说点不读书爸爸养你这样的不长志气的话,温暖一下我漂泊在异国他乡那颗孤独的心。
没想到,他直接来了一句:“可真是我的好女儿,要是放在战争年代,那就是个花木兰。”
我不要做花木兰,我只想做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于是,我生气,拎起枕头砸他。
敲门声响起,是爸爸的助理江黎,他拎着一个袋子,伸出手:“何意,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我也跟他握手。
江黎把袋子递给我:“等会换上,跟我们要去参加一个画展。”
“我不懂画!不去!”
爸爸一边处理电脑上的邮件一边说道:“就当帮我一个忙,冒充一下我的女伴,谁让你妈妈不陪我来呢。”
也是,我爸跟我妈离婚后一直没有娶,他这钻石王老五的身份,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想上位。我可以想象,今天爸爸身边不带一个女伴的话,他估计会被热情的战斗民族女孩生吃活剥了。
我记得有几次,他单独一人参加宴会,回来礼服上不是被泼酒,就是被泼咖啡,要么直接整个人摔进他的怀里。
这个时候我妈妈就会在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有时候还冷嘲热讽几句:“今天有几个女孩子想给你洗礼服啊!”
爸爸真惨!
我换好衣服,又自己挽了一个发髻,戴上一个扇形的耳坠,爸爸又请了一个化妆师来给给我定制了妆容,不到半个小时,镜子里的我就像变了一个人,整个人散发着妩媚动人的气息。
爸爸啧啧称赞:“女儿终究是长大了,不知道今晚要迷倒多少男孩子呀!”
我没理会他,自顾自在镜子里欣赏自己,爸爸又给我配好手袋,往手袋里放了好多小零食:“先吃点东西垫垫底,画展上可没吃的。”
我一路挽着他的手臂,从电梯出来,因为江黎有一个重要的电话在处理,于是,我们先在酒店大堂等他。
就在这个时候,我就在大堂休息处的沙发上看到了Sam。
他仍然是那套纯黑外套,不过今天里面是件纯黑的衬衣,显得身段修长,优雅得体,再配上他那张迷人的脸,简直无往而不胜,任何经过的女性都在对他频频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