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气。段文韬要杀了他。李离反映过来,抓着段文韬的手就要放开。
哪知,段文韬的手比他的更快。在他的手放开的前一瞬间就反抓住他的手,用尽全力的往下面一拉。
锋利的刀刃直接对准了胸口。
“住手!”几乎是刀尖对准胸口的刹那,女子凄厉的叫声吸引了男人的视线,紧接是外部强大的推力,推开了男人。
“噗--”刀子刺破皮肉的声音,漫天的红,妖冶的红伴随这一声传出来。
有人推开了他,有人替他挡了刀子。
李离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的感受。说感动,其实并不然,世界上对他好的人有很多,但是能够替他去死的人几乎是没有。说不感动,其实也不然,只有一面之缘,问能有什么比生命更加的值钱?
段文韬当场愣在原地,身上传来的重量无不是在告诉他。刀子刺伤的人是长安,那个心心念念的长安。
红。漫天的红。
血,仿佛是开在大地空中最妖冶的红。
“长安,长安。我们去找大夫,我们去找大夫。”段文韬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理智,双手颤抖的抚上她的脸庞。
失血过多的原因,她的脸是如纸一样的苍白,仿佛一阵风吹就可以消失的孱弱。
“文韬……哥哥,你……不要……怪他……是……他救……救……救的我……”胸口的痛传来,她甚至可以感觉到那血液流动时的声音。可是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之前没有区别。甚至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露出了她自认为最美丽的笑容。
抱着她的人是她最喜欢的文韬哥哥,说长大了要娶她的文韬哥哥。现在的她们都长大了,可是她不再是当年单纯的长安了。
“长安,不要说了好不好,我们去找大夫,我们去找大夫。”他快疯了,长安。他不能失去。
李离靠过去。站起来的段文韬伸手打开。
“段文韬,对不起。”李离低头,这件事,她最无辜。
“记住,不管是不是你的错,要是长安有事,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说完,抱着长安离开。
空中依稀飘过来几多白云,天很是晴朗。只是世界有当是这样的晴朗吗?他不知道。他只能说,或许吧。
阴天,晴天,总是还要面对的。不是吗?
段文韬走了,连带上此见到的那个熟悉的女子也走了。距离段文韬离开的那一天很久之后的,李离告诉她的。
甚至是那个女子的身份也是在那之后很久,李离告诉她的。
“李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五月看向一边坐着的李意。
有的人天生就是所有人崇拜的对象,说的大概就是李意这样的人吧。即使是坐在五月家这破烂的椅子上,也掩盖不了他身上的那股子贵气和眉目间的英气。
“嗯。”李意不可置否的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觉得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五月看向他,特意加重了语气。
“每个人既然可以的掩藏过去,必然是有不想告人的苦楚,长安也是。”李意说道。其实并不是他不想说出来,只是那样一段不堪的过往,不是谁都能够承受得了的。
远嫁途中,半岛被劫,多数的女子,一般被凌辱之后,想到的就是死,然而,她没有,不仅是没有,还顽强的活了下来。
“我不懂,也不想懂。长安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我不想失去她,你知道不知道。”五月恨极了他这种什么都像是在为你着想的样子,可是事实上不是。
“我知道。你只要记得,不管是什么时候,我都会站在你这边就是了。”
今天的李意有些莫名其妙。老是在说一些五月听不懂的话。而最让五月烦闷的是李意基本上成了她家的常客。而这最开心的还是要数那两个小家伙了,几乎是一天到晚的缠着李意,而李意也好心情的每天逗弄小孩子。
如果,李意成亲娶妻之后,估计也会是个好父亲和一个好丈夫吧。陆家的小姐还真的是幸运,能有这样完美的一个好男子。
“在想什么?”李意好听的声音打断了五月的遐想。
“没……没……没呢。”被李意好看的眸子一盯。五月一阵心虚。像是被人看见了不该看得一样,两颊飞快的生出了两朵红晕。
“真的没有?”李意反问。好闻的龙涎香随着他的靠近越发的清晰。
五月大脑一阵短路,但是她还是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虽然和李意认识的时间不短,靠近的时候也不少,但是向今天这样的不自然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大概是刚才想了一些不该想的东西吧。
李意迟早还是要娶亲成家的。到时候也会有自己的孩子,也会是一个优秀的父亲和优秀的丈夫的。
“在想你以后一定会是个优秀的丈夫和优秀的父亲。”也许是很多的东西想开了,五月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竟然有些如负释重的感觉。
果然,过多的拘泥与过去不是件好事情。
“哦,你怎么知道?”李意不怒反笑。眉目间竟有异于平常的光彩。
不知道是被五月这句话给夸的还是想到以后的幸福生活给感动的。
“你看吧,小锡兰和小月末和不过是故人的弟弟妹妹,你尚且能够如此对待,要是真的是你的孩子,你还不把他们给宠上天去?”
五月如实说道。
李意起先是一怔,继而反应过来。这个丫头,估计是又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不过,要是真的有以后,他也会是个好父亲是个好丈夫。
其实,对于现在这样的相处模式,五月还是挺喜欢的。至少,现在的李意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对他大眼瞪小眼的,大呼小错的。
想到以前的时候,就算是一点点的小错,李意也会揪着不放。尤其是那段时间跟在张叔的后面学酿酒之术的时候,没有一天是不被李意给折磨的。
“在想什么呢?”有些默契是经过多年的相处得来的,比如说现在的五月,有那么一段时间,李意都担心她会不会就这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在也不会醒过来,但是后面无数次的经验告诉他,是他多想了。
她的世界有多大,但是最后的结局都是围绕着他转。
“就是想到以前你对我的态度一点也不好,成天对我大呼小叫的。”五月浅浅一笑。
李意当场愣在原地,这样的笑,有多久没有见了?大概是他回到李家之后吧。两个人的相处真的就有了天差地别的距离。
“是吗?我可是记得那个时候有个姑娘什么都不懂,交了几遍的口诀也背不出,你说我要是不对她大呼小叫的,王婆的惩罚恐怕是更严重吧。”李意说道,嘴角微微上扬的幅度表示现在的他很开心。
“这个,有吗?”五月不明所以的看向他?一不小心撞上李意那双深沉的眸子。
深邃,深情。重的就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潭水,让人沉溺期间不能自拔。而五月也确实沉溺了。她似乎都能够听见自己胸口传开的加快的心跳。那与平常不同的速度。
“难道不是吗?”李意反问。语气中的温柔尽显。男人总是在犯贱,当他们恋上了某一甜头的时候总是期望能够得到更多。而女人,总是喜欢将甜头表现的更加含蓄一些,更加含蓄一些。
这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差别。
所以,李意万万的告诫自己,不能因为自己的急功近利而破坏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安静。
年轻的时候总是以为对她好就要尽一切可能的对她好,而忽略了最直接的方式往往是外人最难接受的方式。
好在时间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去明白这个道理,没有让他浪费多年的时间去挽回当时年轻时候的不懂事。但是他从来不会后悔当年所做的一切。即使是最不能让人接受的好,至少也没有让他在那些年里面留下遗憾。
他爱她。所以不能让除他以外的人欺负她。一切的都是为了她好。说她自私也好,自利也罢。戚五月,从遇见的那一刻起,就是他的,谁也不能夺走,谁也不能毁坏。
“对我好?”五月喃喃之语。当年的记忆可谓是一如当初啊。他可是记得,那个时候的李意简直是可以用凶神恶煞来形容。
稍稍有点不对,就对着她发脾气。这是对她好?看来,她真的要好好的想想什么才是对一个人好了。
如果按照李意的逻辑,那那些有钱人家的主人欺负穷人也叫对他们好,那这个世界上岂不是乱了套?
五月摇摇头,对于那样的世界不抱有任何的期待。原本一个这样的世界就够她折腾的了。若再来这么的一段,她真的受不了。
“你不信?”李意睁大了眼睛看向他。说真的,李意这么一闹,看起来就和一个大男孩没有区别。不过。这样子的李意更加的讨人喜欢。
“李意你骗人吧。”五月义正言辞的反驳道。当话说出口的时候她后悔了。李意是什么人,能都容忍她这样子没大没小的说话?可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
五月小心翼翼的瞧着李意的脸色。见他没有什么变化,舒一口气,她只有一条命,表示真的不够死啊。
“骗人,你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人?”五月真的要怀疑了,眼前的这个人是李意吗?
苍天啊,告诉她,她不是在做梦?
眼前的人真的是李意?
还是上苍派来的一个只是长得像的人而已?
是上天觉得她的生活太过安逸,还是觉得生活少了情趣。折腾出这一个不同于以往的李意?
五月真心觉得上天跟她开玩笑来着。
“怎么,是觉得我说的话不可信?”李意复述一遍,生生的把她打回世界。
眼前这个人是真的李意,真金都没那么真的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