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扣正欲走向巨大的黑木细看,竟溪提着行李箱遁到了他面前。
竟溪去乱石滩前就与索扣约好,他去收集动物石头,索扣去废墟空间先暗中查看藏石头的位置,他稍后就来找索扣商量如何运作这批石头。行动必须保密,不能被他人偷听偷窥和猜中,两人约定减少联系与接触,自以为能速去速回把准备工作火速搞定。
没想到,竟溪遁回到索扣面前时来到的是雨林空间而非废墟空间,更没想到银铁比竟溪还急着与索扣见面。
索扣这才意识到银铁约自己过来时太激动兴奋,忘记给竟溪一个暗语,弄得竟溪突然出现,打乱了自己和银铁单独相处的绝妙时光,后悔透顶。
银铁注意到竟溪和索扣的尴尬对视,也注意到行李箱:“竟溪,你又带好吃的来了?”
“这是好喝的椰瓜。索扣托我选了些,要带给艳遇空间酬谢打赏观众。”竟溪撒谎道,见索扣附和起来就趁机想溜,“索扣,你既然现在没空,我帮你送过去好了。”
索扣打着圆场:“行,放在后台吧。”
正说着,香隆追竟溪也遁了过来,竟溪担心石头的事在银铁面前败露,心想完了,这下前功尽弃,连忙陪笑:“香隆,人家在说悄悄话,你也来得不是时候,咱们走吧!”
香隆横眉冷对,正要找耍赖的竟溪理论,却被眼前的黑色巨木怔住,双眼莫名地酸楚,心生难受。她仰望着巨木走了过去,不自主地去抚摸它,冰冷而坚硬。
索扣提醒道:“那是黑炭,不能碰!”
香隆的双手抱住巨木,目光停留在那张未雕刻完成的脸上,眼泪禁不住滑落而下:“为什么,这脸似曾相识?它似乎看着我,在和我说话……”
“香隆,离黑炭远点!”竟溪喊道,见香隆仍未放开黑炭大叫起来,“快放开它!我师父说过,谁碰黑炭,谁就蚀掉大量能量。”
索扣嘲笑道:“竟溪,你总拿师父说事。你师父都不认你这弟子了。”
竟溪还急道:“香隆,黑炭真会让你变黑,没人救得了你!”
索扣说:“和心爱的人一起化为黑炭,也值了,救不救得过来重要吗?”
银铁说:“一个已死,一个还活得好好的……我的祖师死得也太不值了!”
索扣说:“我若死了,有心爱的人不顾一切抱着我这块黑炭,我死也无憾。”
竟溪见香隆置若罔妄闻,上前想把他拉过来。正当他的手快要接触到香隆的手臂时,他条件反射地缩回手,催道:“香隆,快退回来!你可别变灰啊,我没多少能量再送你了。”
香隆泪流满面,感觉得到体内能量在异常消耗,就松开双手退了一步,用食指擦擦眼泪,仍然忍不住用带泪的手指再去抚摸巨木。
巨木遇到泪水,发出一瞬白光,即刻又消失。香隆锁坠上的白色面也发起了光,她并未察觉。
刹那间,幽暗的林中充满阳光,那些或飞翔或漫步或隐藏的鸟儿和野兽们都向巨木聚集过来,发出各种欢喜的叫声。
银铁从未见过动物们在没有她的招唤下就同时聚集的盛况,大为意外。她用兽语询问一只路过身边的老年丫角马:“亲爱的,你们在干嘛?”
丫角马背上的毛已灰暗无光,它长着树丫一样的大长角,上面还有只草窝,里面有一块小石头。丫角马答道:“雨神,大王说,香浓回来了!”
银铁迷惑:“谁是大王?”
丫角马朝巨木望了望。
银铁不解:“我怎么没听见大王祖师说话?”
丫角马继续向巨木走去,回过头说:“大王在叫我们,没叫雨神呀!”
一只红锦尖翅鸟飞到丫角马头上的窝边收拢尖翅,兴奋地叫道:“这是香浓吗?不像!她一点香味也没有。”
丫角马说:“大王说是,那就是了。”
香隆看着朝巨木头像围来的鸟兽,尤其是一对月光燕飞到了巨木旁的树叉上,有着无比的亲切与激动,这热闹非凡的景象她并不陌生,似乎存放在久远的记忆里已发了霉,这下被拧了出来,添上了鲜活的气息。那些鸟语与兽语她都能听懂,虽然她第一次来雨林空间,但她不懂的是话语背后的故事,让她不知说什么好。
各种动物的热情招呼和议论,让香隆听出了她也不敢相信的信息,她大致梳理了出来——
一位叫香浓的女子似乎就是香隆,虽然她现已不叫香浓,而且不再散发任何香气。香浓喜爱动物,她的独特体香深受动物们喜爱,也吸引着当时的雨林空间管理者条零,被条零默默地爱着。为此条零经常招集动物们与香浓聚会。但香浓爱的是动物,而不敢与条零相爱。
条零为了积蓄更多的能量,以大胆地爱香浓,经常以普通锁民的身份在解锁赛坛赢得巨量黄格。烟码最得意的弟子,也就是同时精通兽语和解锁的弟子,向条零发起雨林空间管理者挑战,因失败而化为黑炭。这事让下了大赌注的烟码也大伤元气脸面尽失,一时间条零风光无二,香浓为此对条零动了心,让雨林的动物们欢欣不已。
锁民一旦相爱能量就易告急,哪怕他是财大气粗的空间管理者。条零再想去解锁赛坛赢取黄格却无人敢应战,从前积蓄的能量还得送给香浓以维持她也消耗的巨大能量。香浓为了不让彼此都化为黑炭就去急救空间删除了条零的记忆。
条零得知这一情况,悲痛欲绝,希望通过换不同特权的彩衣再次吸引香浓,未成。他没有意识到烟码在得意弟子化为黑炭后,已展开了报复行动,那就是收买美食空间的弟子疯狂盗猎数量极为稀少的金斑羚和丫角马,一心要让其中一种动物灭绝,以让条零受到迷界对空间管理者最严厉的惩罚。
当条零发现金斑羚和丫角马还剩下最后数只时已为时已晚,他和弟子们对美食空间弟子的偷猎防不胜防。丫角马被留在条零的私家禁区受到安全保护最终躲过一劫,但金斑羚自持动作敏捷不听拒绝进入保护区,自以为能躲过陷阱和围追。很快,最后一只金斑羚在树林里被偷猎捕杀。
条零就在这棵掌叶树下眼睁睁地看着这只不听反复警告的金斑羚断了气,并随之化为黑炭,原地消失,不知影踪。
空间的动物们以为条零的黑炭去了废窖空间,但后来有块黑色的木头被一只鹈鹕衔到了条零消失的地方,后来经条零的大弟子,也就是银铁的师父雕刻后开始疯狂生长。从此,动物们都视这块黑色的人像巨木为条零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