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陇位于圣元王朝西北地区,东通东陇,西接褐沙国,南瞰旧蜀和西京,北扼狩猎天原。其地灵气虽较于京都虽不及浓郁,但其精纯度却丝毫不亚于京都。所以对于灵气驳杂的褐沙国来说西陇之地实是一块令他们眼红无比,垂涎欲滴的大肥肉。
褐沙国发兵自是已经野心膨胀到趋接疯狂的地步了。他的野心在诸多朝内诸位大臣眼中和天下明眼读书人人眼中也不是一日两日,每年上朝贡品逐年递减,不受王朝控令。边界练兵时日愈多,秣马厉兵良久。现在看来就待此次大举进攻。
褐沙国这明目张胆的意图展现,圣元王朝也不是一个眼瞎大国,岂无防备。密语院奉旨打探三国情报并联合兵部研究情报,由当今圣上抉择部署。一道道加急密令快马加鞭部署传下。
褐沙野心自也是从情报中一览无余,只待先攻西陇,再吞旧蜀之地,内结乌斯国直分西京,外结鬼胡国强掠狩猎天原。对这三个野心国早已经怀谋已久的野心谋策,圣元自是一一对症下药。天国圣威,岂容侵犯!野心之大,不知胃口实际能有多少,能吞噎否?
一系列铁血部署命令一道一道传下。王翰大将军奉旨携重兵镇守西陇边界,实施强力镇压。狩猎天元边境千盛皇帝拜太中大夫郑青为镇北将军,携军以抗鬼胡。至于乌斯,野心不大,以利慢谋即可,无需刀兵。
……
西陇太武学院占地两千余亩,占地面积几近京都皇宫,这座学院在前朝废弃圣乐公的旧址之上,由圣元王朝拔下重资,工部尚书杜累依照旧迹翻旧盖新,如今已小成规模,气势已见磅礴,虽未完全竣工,但现有模样也已够教学所需了。
陈念陌坐在一只巨鹤上双手抱膝看着四周云朵聚拢聚散沉思着,他的思绪伴随着素净的云彩随风而动。同一只巨鹤上的其余孩子也一句有一句的闲聊搭话。离开襄城已有三日左右了,刚上巨鹤的那股新奇劲头也一日一日被无聊给磨灭,话也一天比一天少了下去。
“我发现你这人真是无聊的,这么木讷。”李龙阳拍了拍陈念陌,把他又一次从沉思中拉了出来。三天来每次沉思他都来打搅,第六次了。
陈念陌无奈地微微摇头,转头看着李龙阳那张胖嘟嘟的大脸一脸郁闷道:“三天来,你打扰了第六次了。你是怎么每次都准确卡在这个时间上的?”这三天来陈念陌除了休息时间,一直在思考着那卷太古帛书和城主府的那次自己的异状,他试图把这两者联系起来,但这两者似乎压根联系不起来。难不成城主府那次表明世界上真有怪力乱神不成?
“那个接我们的说明天早上咱们就能到太武学院了,你陪我聊聊呗,一个人呆坐着不无聊吗?你那么博学,给我讲讲故事也行啊。”李龙阳厚颜道。
陈念陌和他相处了这几天发现,这个小胖子脸皮的厚度超乎他想象。可以说是死皮赖脸了。天天去和那个接引的人套近乎要吃的,而且接引的人都烦到不行时,他还不厌其烦地继续套近乎。导致这个接引人被迫从这只鹤上灰溜溜地跑到别的鹤上,一直就没再过来了。显然是被喋喋不休的李龙阳给缠怕了。
但每次套近乎拿到食物,李龙阳都会很慷慨地拿出一半分给陈念陌。因为陈念陌会讲故事,听着故事,就像他爹在身边一样。这也是李龙阳天天缠着陈念陌的原因。
陈念陌看着李龙阳微笑道:“那咱们聊聊天。这些天你有没有问到些关于修炼的事啊?说来听听。”陈念陌还是对修炼能提出那么一点兴致。
“有啊,多着呢。我就差不知道他家住何处了,其余能了解到的都了解了。他跑了之后,你又不爱说话,我无聊死了。来,念陌兄弟,咱们聊聊。”李龙阳也是无聊透顶了,一听陈念陌要和他聊天顿时喜上眉梢,赶忙把这些天打听到的一一细说给陈念陌听。
陈念陌听着李龙阳滔滔不绝的介绍,目露恍然之色,他对这世界修武等级差不多有了些基础了解了。先养七经,开八脉,脉开然后开七窍穴,窍穴引灵气入体。灵气先凝再化,然后出体化尘养天下气。
“念陌兄啊,咱们以后要是能达到凝气那一步,估计祖宗都会从坟里面高兴地爬出来啊。”李龙阳越说越高兴,一脸兴奋道。听得陈念陌脸色微黑,还有这样形容的?
凝气吗?化尘似乎都可能不够啊!陈念陌紧紧皱着眉头,又是一副沉思模样。既然如此,不想远的,那么就一步一步来。想到这,陈念陌眉头再次舒展开来。
李龙阳可注意到陈念陌的表情变换,自顾自地兴冲冲接着道:“不过咱们似乎过去学一段时间就要编制入军,现在据说战事吃紧了起来。……没想到咱们还要去军营历练一番,想想还真是兴奋。我小时候啊就喜欢听那些将军打仗故事。杀敌荡寇,当真刺激。会很好玩吧。”
“其实一点也不好玩。事实上当将军的最怕打仗,也最讨厌打仗。当兵的除了那些渴望权势的,没人喜欢打仗。”陈念陌打断了李龙阳向往的疆场幻想,插了一句话道。陈念陌看来,李龙阳太过于天真了。
战场不是孩子理想中的过家家,而是无数士兵的衣冠冢,黄沙的染剂,君王的谈资。残甲,断肢,血沙,两大军营的战死尸体和战马是炼狱场上最常见的风景。天下听故事的占多数,不过他们也只停留在听故事这一步。
“不可能啊,怎么可能?”李龙阳诧异无比,眨着那双比猫眼略微大上几分的小眼睛疑惑地看着一脸面无表情的陈念陌出口反驳道。
“怎么不可能?战场上那是数以万计的人命啊。再厉害的将军和士兵谁能保证不会在交战中出意外?两国交战,刀剑无眼,一次次胜利何尝不是用血泡出来,磨出来的。试问天下人,向往战争者有几数?能有一亩半分地,吃的起饭就是百姓最们向往的。谁会愿意为了所谓的开疆扩土去进军打仗?只有那些妄图裂地封王者才对战争情有独钟。况且每次战争过后,遗孀孤儿丧子老人的数量那次不是成倍成倍往上翻?古往今来,能误天下苍生的,只有兵甲!”陈念陌叹了口气,神色微微凝重起来。他博览群书数载,隔着书籍与历史长河他见过太多书中的无奈和那些病态般的野心。十年兵甲误苍生,经月经日,也可误天下!
陈念陌一席见解把李龙阳说的一愣一愣的,李龙阳张着大嘴,半天没回过神来。李龙阳内心品味着这些话,现实与幻想终究是两条岔路啊。良久,他才迟眉顿眼出言道:“你说得对,有道理。”
又是一段长久的无言。
次日!太武学院上空!气贯长虹,数只巨鹤盘旋在上空,数鹤齐鸣,声势惊天。
“哪一座城的?”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从地面传来,警愦觉聋,巨鹤上的刚睡醒的众位孩子们全部不由自主地精神一振。
“回禀院长,襄城的。”接引使者闻言从巨鹤上一跃而下,声音从空中远远由上至下传来。晨起时分,云雾缭绕,雾蒙蒙一片笼盖着众人视线,对地面情况压根看不清晰。目光所见,只是隐隐约约,鳞次栉比的一座座大亭台楼阁遍布眼帘,还未笼盖。
“哔哔——”一阵急促的口哨声断断续续从地面响起,像是传达某一指令一样。巨鹤听见声响,原本盘旋不前,一听哨声立马巨翅一振,向某个方向飞去。
“飞哪啊?”巨鹤飞了一段路后,李龙阳一见情势不对,立马扯起他那大嗓门咋咋呼呼叫道,被他这一声吼,就像一只猴子闯到羊堆里面,众人不由慌乱起来,怪叫的,哭泣的,各种各样的慌乱层出不穷。
“一看咱们就是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别吵,走一步看一步吧。”陈念陌被李龙阳这一吼,原本安安静静闭目养神,被吓了一大跳,看清楚状况后,扯了一把唯恐天下不乱的李龙阳,一脸无奈道。
李龙阳倒也真听陈念陌的话,立马安静下来,可其他人却被李龙阳给惹了起来,场面极度混乱,也亏是在天上,地面的话,临阵退缩,打道回府的估计不在少数。
“下降了。”陈念陌俯视着地面,看着地面景物愈来愈近,在看着这混乱不可言状的众人,皱眉大叫了一声。众人被他这一吼,看清楚后,倒也渐渐安静下来。
巨鹤缓缓降落地面,落地后,伏在地面上,就像休眠一般,一动不动了。
陈念陌打量着四周,是一片密林深处的一大块空地,四面环山,四处绿意盎然,在雾气弥漫地包裹与柔和的日光照耀下更显朦胧迷幻,晶莹的晨露,湿润清新的空气,一股别样美好尽显在这片绿林中。
“人既然齐了,那就说说此次规则吧。”一道粗犷刚硬的声音从密林响起,众人闻声循迹,一道魁梧威猛般的身影缓缓从密林一步一步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