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床榻边残留着温宁如雨后初晴般清甜的味道,艰难的撑起眼皮,床前坐着的却是一派和煦温雅的泽芜君蓝曦臣。
空气中冷香气息甚重,室内装饰淡雅脱俗,白色纱幔随风轻扬,不远处雕刻巧夺天工的案机上摆放着一把古朴无华的琴。
“这里是曦臣的寝室。”蓝曦臣语气温柔至极。
魏祈纱不知该说些什么,点头示意。
这时温宁推门进来,见床上女子醒了,开心道:“魏姑娘……可算醒了,蓝……蓝大公子近日……衣不解带照顾你。”
魏祈纱心道:阿宁,你莫不是个不开窍的傻子?
“我去告诉阿姒姑娘,她知道姑娘醒来定是欢喜的。”说完,温宁一阵风消失在门口。
房间中仅剩下尴尴尬尬的魏祈纱同双目含笑的蓝曦臣。
“额……那……近些日子都是泽芜君照顾在下?”
但见床边的蓝曦臣翩然若画,一尘不染。
虽说魏镇业好看的不似活人,终究是邪气了些。
蓝大宗主则不同,仙门百家众公子中排行第一的蓝曦臣白衣翩跹一尘不染,恍若水墨画中走出的男子。
“唤我曦臣。”蓝曦臣笑道,随着笑意,魏祈纱仿佛看到门前月华闪烁。
“曦……臣,平日里只见你裂冰不离身,却不知你会抚琴?”床上躺着的姑娘,玉指遥遥指向窗边的古琴。
“纱儿可是要再指的远些?”蓝曦臣好脾气的柔声说。
被看破了小心思的魏祈纱微不可见的将头往锦被中埋了埋,又埋了埋。
“小心闷着。”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替她掖好锦被。
再看,蓝曦臣已经在案机边款款落座,不久,魏祈纱耳边传来霁月清风般的琴声。
就着蓝曦臣身上不散的冷香,刚刚醒过来的魏祈纱迷迷糊糊睡着了。
清晨云深不知处特有的鸟鸣唤醒沉睡许久的女子。
朦胧间望见桌上合衣而卧的蓝曦臣,身边堆满书文,许是睡前摘下了抹额,叠放整齐摆在身边。
仔细看睡着了的蓝曦臣不过是双十未半的年纪,放下平日里刻意端着的清风霁月,老成持重,眉眼间填满少年般的清澈。
魏祈纱拿了外衣给他披上,不料蓝曦臣睡眠极浅。
“纱儿……”似乎还没完全清醒,他揉揉眼睛,恍然间觉得自己动作十分不妥,连忙放下手,又摸了摸额上的抹额,更窘迫了。
噗嗤,魏祈纱被他童稚的样子逗笑,牵着他的衣袖在铜镜边坐下。
她拿起放在桌上的银梳,轻轻帮蓝曦臣梳理睡乱的青丝。
只听身后魏祈纱轻言道:“除却照顾我,还要忙着云深不知处的诸多事宜。”
“多数事情由忘机在打理,并无许多事要我去做。”铜镜中蓝曦臣眉眼柔情似水,目似月华,清澈的眸子闪着柔光,舒眉浅笑着,如雪后阳光般直化进人的心底。
“当做感谢这几日无微不至的照顾。”魏祈纱放下银梳。
“抹额。”蓝曦臣仰起头。
“不是说你们蓝家人宝贝的不得了,除非要紧之人,其余人都动不得。”
“纱儿对曦臣而言便是那最要紧之人。”
“谁知泽芜君如此油嘴滑舌。”
“皆是真心实意。”
“兄长,金……”蓝忘机自门外进来,但见二人相对而立,眉目含情。
“忘机可有事?”蓝曦臣紧紧握住魏祈纱纤纤素手。
“是。”
“纱儿不是外人,说罢。”
蓝忘机有些犹豫,抿起薄唇,无言望向魏祈纱。
“额……泽芜君,在下还有事,先告辞了。”被蓝湛撞破二人亲密,她只想落荒而逃。
无奈蓝曦臣不轻易放手,好像要故意羞她:“唤曦臣。”
用力抽一下手,发觉蓝曦臣没有放开的意思,甚至不在乎自己弟弟不认同的皱起了眉。
他的注意力此刻全部集中在魏祈纱身上,不愿顾及其他。
“曦臣……放手。”再待下去定会沉溺于蓝大宗主那温柔深情的眼眸,魏祈纱落荒而逃。
“兄长,兰陵金氏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