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尾扁舟轻胜马,顺流飘荡又何妨。”船蓬外,女子慵懒随意的躺在一位面容如画的男子腿上,安然享受着男子递来的莲子。
身旁是几坛空了的天子笑。
小舟缓缓向前,河岸两旁葱郁茂密的树枝悠然自得的向后退去。
两人自然是蓝曦臣同魏祈纱。
唇齿间尽没着天子笑的香气,又被蓝曦臣周身冷香包裹,魏祈纱怡然自得,昏昏欲睡。
“美景,美人,若蓝大宗主能吹奏一曲,实为时间最大的享受。”
听闻,蓝曦臣将裂冰置于唇边,未久,悠扬动听的曲子便倾泻而出。
“曦臣果然妙人。”魏祈纱醉意朦胧,扯过蓝曦臣手中的裂冰:“怪不得引得素未谋面的姑娘神魂颠倒。”
“蓝大宗主,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魏祈纱盯着蓝曦臣好看的下额,微醺道。
蓝曦臣凝视远方,仿佛陷入沉思。
初见时那挥舞无招有死无生的杀意,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
熟识时顽劣善良,独立可爱。
似是隐藏了无限悲凉,凭一人之力承担,从未要依附于谁。
哪怕自己足够强大优秀且任她摆布,她也绝迹不会开口的倔强执拗。
“曦臣!”突然,魏祈纱一轱辘爬起来,跪立着双手撑于船身:“岸边有异样。”
“嗯。”刚刚蓝曦臣便发觉这河岸边僻静的可怕,几个小小的渡口里稀疏停泊的小船破败不堪,甚至有的已经长满低矮的绿植。
“废弃有几个月了。”蓝曦臣轻声道。
废弃的时候恰巧是本殿下复活的时候。魏祈纱心想,不是巧合。
两人把小船就在渡口,沿河而下。
一路之上有些被遗弃的茅屋,同船舶一样破败不堪,窗户上裱花发黄裂开,幽浮般随着微风飘荡。
河流分叉处,坐落着一座同样破旧,却像是有人居住的茅草屋。
两人走近,篱笆门紧紧锁着。
“有人吗?”魏祈纱朝里张望。
半晌,无人应答。
一阵唏嘘过后,屋中露出毛茸茸的头顶。
“旺!”原来是只不大的黄狗。
“大黄,噤声。”
屋里探出一位女子。
“我们是路过的旅人,眼见天要黑了,想借宿一宿。”蓝曦臣声音柔和,闻之安然。
“那……快进来吧。”
出来开门的是一位男子,寻常渔夫打扮,年纪不过三十。
他左顾右盼,慌里慌张将二人迎进来,又火速关上门。
“可是发生了什么?”魏祈纱随手摆弄着折扇。
“二位有所不知,这里本是富饶之地,依山傍水,哪知数月前,行尸突然泛滥,乡里曾组织人手灭尸,谁知那些行尸异常强悍,乡亲们死伤无算,走能力的都搬走了,剩下我们这些走不了的,惶惶不可终日。”
“马上入夜了,灭了灯火躲起来。”男子用木棍将门顶住,一家老小蜷缩在角落中,这时候魏祈纱才发觉,原来家里一位老妇人腿脚不便。
搬来木椅,手执无招懒散的坐下。
日光渐渐消失,月华初上,冷光透过纸糊的窗子洒进来。
屋外,传来摇晃篱笆门的响声。
“嘘。”男子做了噤声手势,示意众人不要出声。
篱笆被摇晃的声音越来越快,终于咔嚓一声开了。
男子颤抖着举起手中的钉耙,女主人手持砍刀,孩子伸出手把行动不便奶奶保护在身后,大黄狗龇牙咧嘴作势欲扑!
那恶臭且摇摇晃晃的影子映在窗口,邪恶诡异。
闻嗅许久,转身离去。
一夜无话,魏祈纱怀中抱着无招睡着了。
醒来已是天色大亮,蓝曦臣正勘察院落中行尸们留下的线索。
“曦臣哥哥可是发现了什么?”
“醒了。”蓝曦臣不动声色握住她的手。
这些行尸同出现在云深不知处的一样。”他修长的手指伸向一具插在篱笆上动弹不得的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