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韩小朵想要学养蛊的目的与郑潮收下她的原因南辕北辙，最后的结果不管怎么说都算是皆大欢喜。
“我看你们就暂时留在这里好了。”我提议道，“我这边正好还有一个厂房空着，可以给你们用来养蛊。等第三厂房打开之后，还得麻烦你们帮我处理一下呢。”
本来我还以为郑潮会推辞一番，没想到他却只是略一思考，便点头同意了下来。
后来我才知道，这家伙作为一名精通巫蛊之术的巫师，想找个合适的地方住下来并不容易，毕竟许多巫术都要用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大多数房东不愿意把房子租给他这种人。
趁着其它几人帮着收拾空余出来的那间厂房时，我悄悄把宋琦拉到一边，将绮丽公司和林封夫妇的事情告诉了她。
“话说之前你不是告诉我，绮丽公司的关系网都是你一手建立起来的么？”我抽出一根烟，边点燃边看向宋琦，“那你知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来头。”
“林封？”宋琦将这名字重复了一遍，像是在脑海里寻找对这个人的印象，过了半天终于摇摇头，“或许在我离开公司之后，孙志远他们已经有了自己新的关系网。”
听宋琦这么说，我不禁觉得有点失望。
如果说林封夫妇早已经存在于这个圈子里，以宋琦的人脉广度不应该没有耳闻。更何况按照王庆江的说法，这对夫妻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妖魔般的人物，更没理由默默无闻。
然而事实却清楚地摆在这里，那就是我们对林封夫妇几乎一无所知，就好像这两个人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一样。相反的，他们对我们倒是十分了解。
稍微想了一想，我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对了，也许我们可以找私家侦探来帮忙。我知道有一家叫摸小鱼工作室的，也许他们可以调查出林封夫妇的来头。”
“私家侦探？”宋琦有些诧异地看向我，“你还知道这种东西。”
我没答话，心里却暗道好险，差点儿把之前找私家侦探调查过她这件事儿给顺口说出来。
回到办公室里打开电脑，调出之前保存的网.址。眼瞅着鼠标指针在页面上画了半天圈儿，最后却出现了一行小字：404，您访问的页面无法显示。
去他娘的吧！我心说这可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如果不是宋琦在旁边，我估计得把键盘给砸了。
冷静下来想想，其实像摸小鱼这样的私家侦探社，在国内本来就处于一种灰色地带，网站被监管部门屏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喂，上面有一个框。”宋琦指着电脑对我说道。
我朝屏幕上瞅了一眼，本以为是什么流.氓软件的弹窗，可随即便发现弹窗上的头像很熟悉，下面还有一行红色的小字：“找我有事情么？”
我去！
我感到浑身一激灵，心说这可真是神了，网页被屏蔽了都能弹出对话框来？
宋琦对电脑这些东西完全一窍不通，所以只是站在后面看着我和摸小鱼工作室的交谈。此时的我对对方那一套已经轻车熟路，简单告诉了他们需要调查的对象是谁，让他们直接开个价。
在略微等了几秒钟之后，对方在屏幕上打出了几个数字，后面还附上了一句话：概不议价。
“好像还算合理。”站在后面的宋琦插话道。
趁她看不见，我不由咧了咧嘴，心说这家伙还真是化妆品的老板出身，自带财大气粗的属性。她哪儿知道，对方这次为林封夫妇开出的价码都要赶上调查她的两倍了。
“我看还是算了吧。”考虑了一下之后，我还是摇摇头，“其实这事儿说来也和咱们没啥关系，只是单纯觉得好奇，花这么多的钱也忒冤枉了点儿。”
“我倒是觉得这事儿和你关系不小。”宋琦给出了她的理由，“要知道在这之前，你老叔可是唯一一个可以大批量供给尸体的企业。如果你不把这件事调查清楚，以后相同的事情还可能会发生，到时候你这家公司的垄断地位可就没有了。”
这话听上去倒是也在理。
正在我觉得有些犹豫的时候，电脑上传来“叮咚”一声，弹窗上显示出四个大字：契约达成。
我去，又来这套？
在和摸小鱼工作室进行两次接触后，我发现对方的业务能力虽然一流，但是却完全不讲什么规则，而是典型的强买强卖。只要给出了价码，不管客户同意不同意，直接就会默认达成契约。
此时的我尽管觉得挺无奈，却也没什么办法。
然而这时候我的脑海里却突然闪出一种想法，于是在弹框上打字道：“话说如果你们什么也调查不出来怎么办？我看有必要再增加一个附加条件，作为失败的惩罚。”
“什么条件？”对方回复道。
“很简单。如果一周之内你们调查不出什么，就必须向我亮明你们的真实身份。”
之所以会提出这样一个条件，是因为在我看来，摸小鱼工作室的神秘程度相比林封夫妇可以说不相上下，而且上一次和他们打交道的经历证明，这家工作室具备某些超自然的力量，这就让我更对他们身后的存在感到好奇了。
“好。”
对方回复了一个字，然后弹框便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一直都在后面默默看着我们对话的宋琦，直到这时候才终于说了一句：“这家公司看样子好像不简单。”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两声，心说当然不简单，上次委托这家公司调查你的行踪，我最后差点儿没让他们给折腾死。
……
在和郑潮相处了几天之后，我似乎突然之间有所理解，为什么巫师这一行很难找到合适的地方居住了。
首先是扰民。不管是养蛊还是下降头，小鼓和铃铛总是必不可少的法器，在仪式进行的过程中总会叮叮咚咚响个不停，而且巫师还会在吟诵咒语的间隙大吼几声，不明原委的人十有八九会觉得是神经病；
其次是有火灾风险。巫术仪式里大多都要用到火，有时候甚至是木材堆起来的大火堆，如果是在城市的单元房，这样的行为不把消防队招来才怪。
除此之外，巫师随身还会携带各种奇奇怪怪的蛊虫、带血的动物内脏之类的东西，任何房东看到这些玩意儿都会觉得一阵头疼，不接受他们入住也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