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过了六天,从摸小鱼工作室没有传来任何关于林封夫妇的消息。
这未免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林封作为一家火葬场的二把手,俗话说树大招风,即便想刻意保持一种神秘,也没理由不在社会活动中留下任何痕迹。
可事情偏偏就是这么邪门。
在摸小鱼侦探事务所调查林封夫妇的同时,宋琦也动用了她强大的人脉力量,将六里铺火葬场查了个底儿掉。
这家火葬场始建于六十年代,当初是为了响应国家对遗体火化的要求建造的,由相关部门进行管理,算是比较正规的企业,而且运营过程中从来没出过任何的岔子。
而林封的名字,自从七十年代就已经出现在了火葬场的领导层里面,从一开始的部门副主任到现在成为副厂长,倒是也符合正常的升迁过程。只不过想更多了解一些这个人,却找不到任何的信息了。
在我和宋琦搜索这些内容的时候,办公室外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没过一会儿,就见韩小朵从外面抽抽噎噎地推门跑了进来。
“我不学了!”
小丫头全然不顾我们惊讶的眼神,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不停地抹着眼泪。
“这是怎么了?”宋琦走上前,一边拍着她的肩膀一边问道。
“师父说如果我背不下来咒语,就不给我饭吃。”韩小朵显得挺委屈,“可是这些咒语一点儿用都没有,不能用来养蝎子也不能养蛇。而且我根本背不下来!”
想想也难怪。想当初老叔肯定也教过她不少东西,不过最后韩小朵除了一个傀儡咒以外,所有东西都忘光了,这足以证明这家伙根本就不是记东西的料。
不过虽然这么说,在发泄了一通之后,韩小朵还是乖乖跑回了郑潮那边。因为她的这位巫师师父从来都是说一不二,说不给饭吃就真不给饭吃,即便我和宋琦对此也不好说什么。
“这是怎么了?”
在韩小朵满脸泪痕地跑出办公室的同时,娜娜刚好走了进来,两人差点儿撞了个满怀。
一看到她,我几乎本能地朝她身后看去,生怕这家伙又带着那群浓妆艳抹的莺莺燕燕们来这里捣乱。不过好在上次被小安那么一吓,她们现在已经不敢再踏进工厂一步了。
“别看了,就我自己。”
娜娜急火火地走到办公桌旁边,随手拿起一张纸扇着风,“出事儿了,有人死了!”
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着实让我吃了一惊:“谁?谁死了?”
“就是上次和咱们一起去蓝山寺的那个。今天早晨被和她在一起的男人勒死了!”娜娜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道。
我想了半天,才终于明白娜娜说的是张金顺的情人。
虽然我和对方并不算熟,可娜娜既然专程为这件事来找我,我就知道肯定不只是想向我报告一场凶杀案那么简单。
娜娜脸上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又因为走得太急,此时只能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我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十有八九是冲着我们这个小圈子来的。”
她所谓的小圈子,毫无疑问便是她创办的所谓“恋爱培训班”。这个机构打着教女孩子谈恋爱的名义,实际上却是赤.裸裸地教她们如何钓到有钱的男人。
如果单看这场凶杀案,无论如何我也没办法相信这是针对她们一群人的行为。
“这不是第一个。”娜娜见我一副不相信的表情,顿时着急起来,“自从上次咱们见面之后,这已经是第二个了。还有一个是在马路上逛街的时候,被逆行的汽车撞死的。”
“可是听你这么说,两个人的死因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啊。”我看向她,“你该不是亏心事做多了,得了被迫害恐惧症吧?”
“这两件事一定有关系。”
娜娜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直勾勾看着前方,语气极为肯定地说道,“我听说,那个肇事司机,还有今天这个凶手,他们都是在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做出这种事的,这就和中了幻术的反应一样。”
精通幻术的娜娜对此自然有发言权,可是在我看来,那两个人之所以会那么说,无非是给自己害死人找个借口罢了。
站在旁边的宋琦倒是显得很谨慎:“如果真有人和你们过不去,总得有个原因吧。”
“原因?那可就多了。”
娜娜连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我这个恋爱培训班里的成员,选择心仪对象的时候从来不会考虑对方有没有结婚,所以得罪了不少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
这话说得挺拗口,以至于我想了几秒才明白她要表达的意思。
换句话说,也就是她的学员当小三的太多,得罪的正室也太多了。
实际上相比那些台面上的男性富豪,站在他们身后的女人虽说很少出面,却往往也是不可小觑的角色,其中也不乏做事狠辣的人。
就在我觉得该不该相信娜娜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接起电话几秒钟之后,娜娜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
“怎么了?”
娜娜回过神,说话的声音都显得有些颤抖:“又有一个死了。”
……
第三个死掉的学员,死法相比前两个显得更为蹊跷。
事发的时候,她正和一众女模特在某地产大亨的私人泳池里游泳。在场的一共十多个人,包括她在内全都会游泳,然而这家伙偏偏在泳池里溺水死了。
等我们一行人赶到事发地点附近的时候,发现整个地方都已经被警戒了起来。警方的人把守在各处路口,根本不让任何人进去,甚至包括死者的直系亲属在内。
好在娜娜和老叔学过一些幻术,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对视之后,对方莫名其妙地就中了招,木讷地给我们让出了一条道路。
在此之前,我曾进过张金顺的豪华别墅里。眼前这栋和那栋相比未免显得小气了一些,足以表明主人和真正的豪富之间存在着一些差距。
远远地,我便看到院子里面站着几个青年男女,一些穿着制服的正在和他们交谈着什么。泳池旁则是一具用白布覆盖住的尸体,三个身穿白大褂的法医正蹲在尸体周围进行着必要的尸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