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晚和妈妈一起照顾爸爸,陪他度过最后的日子,爸爸说不了什么话,但眼神一直追随着喻晚,时不时点点头,晚上喻晚握着娃娃站在窗前,望着天上残缺的月亮,旁边有一颗闪亮亮的小星星。
喻晚坐在病床前,太久没喊过的称呼等到要说出口还真是需要练习,喻晚的嘴张开又合上,合上又张开……“爸……”喻晚望着病床上的人,“爸……你能听到我说话嘛……”喻爸爸有些激动,泪水滑落眼角。喻晚拿出爸爸的信,在背后写下回信,“爸,没关系,我很好,现在、以后、未来,都会活得很好。”喻晚举起来给爸爸看,帮他拭去泪水,爸爸用尽自己的力气握着女儿的手。
第二天喻爸爸精神好一些,喻晚在床边给他读书,“小晚,有你的信。”喻妈妈拿着封信进来。
“我的信?”喻晚接过信有点儿奇怪,谁会给她寄信到这儿呢?
喻爸爸望着女儿,抓着女儿的手,想要努力说句话,喻晚把耳朵贴过去,“小晚,爸爸……爱你……一定……要……幸福……”说完缓缓闭上眼睛,安详地离去。“爸……爸……爸……医生……医生……”
窗外下起雨,喻晚和妈妈收拾物品,喻晚望着空空的病床发呆,妈妈拍拍她的肩。喻晚将爸爸的信放入自己的口袋,手指碰到另一封信,喻晚拿出来打开。
草七,
你信里说,“是不是越长大想要的东西越多,以致于欲望会盖住幸福”,对于未来我们都有太多疑问,你热爱的写作、我热爱的法律会支撑我们走多远?被面包和理想拷问太多次之后,我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也会有很多担忧,会不会有一天生活会和我开一个玩笑,让我丢掉引以为豪的自我?我身边的这个人能陪我多久?
我没办法给你百分百的答案,我不浪漫也没有多乐观,我不会跟你说,“从今往后,无论顺境或逆境,无论富裕或贫穷,无论疾病还是健康都彼此相爱、珍惜、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我是个律师,最擅长的是判断,我会说,我确定我会在你身边,作为你的爱人、朋友、家人,我把自己唯一的委托交给你,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箫声
窗外无风,雨水滴落在窗户上,喻晚拿着收到的信,亭子里的字条、便利贴、这封信……这些字迹……往事历历在目,借着雨帘被清洗得格外清晰。
喻晚梨花落雨也倍感安慰,律师的冷幽默独一无二……
熟悉的铃声响起:如果有一个怀抱勇敢,不计代价,别让我飞,将我温柔豢养,原谅我飞,曾经眷恋太阳……喻晚接起李箫声的电话。
李箫声站在门口,浸湿的头发、粗厉的喘息、焦急的眼神……在见到喻晚的那一刻全都松懈下来,两两相望、无言以表,唯有相顾一笑。
喻晚奔向李箫声扑到他怀里,“你怎么会来?”
李箫声紧紧拥着她,“我知道你会回来,所以我先一步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