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丛中掩着的枪管闪着寒光。
羽色浅灰微微带棕的灰雀栖息在枝头。
它并不知危险凝视着它。
“嘭！”
林中惊起的鸟群向灰蒙蒙的天空飞去，逃向了另一片树林。
灰雀失去了重心，沉闷地摔落在地，鲜血染红了羽翼。
付柊漓惊醒，舔了舔干涩的唇。她最近总是梦到，自己是林鸟，江鱼，被无情的捕杀。
梦境是否有预兆？
付柊漓倒了杯温水，饮尽。
她拉开窗帘，夜幕已至，窗外已是一片寂然。她脱下了海棠粉带着蕾丝花边的睡裙，走进浴室。
付柊漓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神色淡淡。
水汽渐渐弥漫。
镜中少女曼妙的身姿变得朦胧。
今天晚上，付柊漓要以历绍泽助理的身份，和他去参加一个饭局。
她换上了衣柜里的奶杏色连衣裙。
付柊漓坐在梳妆台前上了个薄妆，淡淡的裸色眼影，淡淡的眼线，似有似无的腮红，唯一显眼的便是唇上的一抹彤色。
付柊漓不爱化妆，那是一种脸上蒙了东西的感觉。
收拾好了，她看着鞋盒里的嵌着珍珠的白色高跟鞋，陷入了沉思，犹豫了好一会，还是穿上了一旁的小皮鞋。
在付柊漓的眼里：高跟鞋=酷刑！
历绍泽在钟楼下的停车场等她。
虽然常见面，但历绍泽还是被付柊漓小小的惊艳住了。
付柊漓如黑藻般微蜷的长发，披散在腰间，白皙的皮肤，水润的红唇，干净纯粹的小鹿眸里装着星光。穿着奶杏色连衣裙的她像可爱的布娃娃，但她身上的气质是这样优雅。
“嗯？走啊。”付柊漓已经扣好了安全带。
历绍泽才回过神来，失笑，“哈哈，这样穿都有点认不出你了。”
付柊漓一贯都是穿黑裙，就像只夜间出没的优雅黑猫。只是今天的她，让历绍泽觉得有几分陌生。
也许是不习惯。
付柊漓歪头，有点不解，只是问道“是去和旭洋集团谈合同吗？”
“嗯。”历绍泽应。
一路上，历绍泽交代付柊漓只要跟在他身边，谈妥后接合同、递合同就好了。
旭洋集团是P市近年的新起之秀，虽然根基还不太稳，但已经算是P市的知名公司之一了。
“三少。”张旭晟站起身，伸出手。
“张总。”历绍泽也伸出手。
“坐。”张旭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这位是？”他的目光递向付柊漓。
历绍泽笑笑，“这位是我的助理，小付。”
“你好，张总。”付柊漓微颔首，站在历绍泽身边，脸上挂着公式化微笑。
“关于P市中心的那块地皮，我打算……”
付柊漓听着听着，思绪便飞远了。
她对这些提不起兴趣，自然听不进。
付柊漓时不时低头看看皮鞋，站累了，她便坐在历绍泽旁边的椅子上，看着手里抱着的合同，极小声地哼着调调。
她不知道自己“听了”多久，直到历绍泽说了句“那么，合作愉快。”她立马回过神来，迫不及待地要递出手中的合同。
历绍泽看出了付柊漓的意图，眉梢扬了扬，抿了抿唇，当个临时助理有这么难吗？
离开了包间，付柊漓马上就进卫生间卸了妆。付柊漓坐电梯下到大厅，见历绍泽已经把车从停车场开出来了。
“走吧，犒劳你”历绍泽摇下车窗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