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快醒醒吧,咱们还要赶路呢。”米线的嗓音甜甜的,十分焦虑。
五公主舟车劳顿,一大清早睡得和猪一样沉。
“米线,你去端一碟刚蒸的肉包和香菇瘦肉粥。”芝月从外走进卧房,手里提着一壶茶。
“是,侍君。”米线匆匆离去。
“过桥,你去将五公主的糕点盒子的杨梅干取来。”芝月不急不躁地吩咐他,平时话唠的过桥也不敢有二话。
“五公主,该醒醒了,太阳都快把你屁股烤焦了。”芝月转身开窗,温暖的阳光照射进房舍。
“唔……芝月哥哥,抱抱……”凌华迷迷糊糊间说了这一句,让芝月心中又惊又喜。这丫头,还和幼时一样从心底依赖着他,可他却不愿离她太近,毕竟牵涉着很多不确定因素,只要远远看着她就感到很幸福。
“凌华,该醒醒啦,别闹哦。”芝月微笑着望着她酣睡的脸,想将她拦腰抱起。
“诶,你干什么,放我下来……芝月我自己可以起来。”睡的正香突然发现有人将她拦腰抱起,惊吓不已,看清是芝月后便不惊慌失措了。
芝月伺候她洗漱完毕,让她服下了雪酿腊梅水,顿觉心胸一片清朗开阔。
“不得不说,这酿制雪水喝起来还真是甘甜可口,馥郁花香。”她在21世纪钟意各种养生花茶,却没有芝月这样花心思。
“芝月,你也一起吃吧,这么多,本宫一人吃不完。”凌华知道芝月向来温柔和顺,因她忍受了很多委屈,是时候表示一下友爱了。
“芝月不饿,五公主快吃吧。”他的眼眸笼罩着一层冰蓝的水雾,眼中碧波荡漾。
“莫非要本宫喂你不成?”凌华粲然一笑,投喂美男这种事她怎么会嫌麻烦呢?
凌华抓起一个肉包直接塞进他嘴里,“这家店的肉包皮薄馅多,汤汁美味,让人垂涎三尺。”她自己嘴里也未停着,汤汁不慎从嘴角溢出。
芝月拿出随身携带的帕子为她擦拭,恰巧被过桥看见了。
他摇摇头,心想这五公主还是死性不改,对少君始乱终弃后又来撩芝月。
“诶,过桥你站住,刚刚看见什么了,神色慌张地离去。”凌华眼尖,早就发现过桥鬼鬼祟祟的身影。她嘴角坏笑,用白皙的小胖手捏碎一块桂花糕,“进来,咱们好好聊聊,芝月你先去楼下用餐。”
“是,公主。”看着芝月袅娜的倩影逐渐消失,凌华缓缓走向了过桥。
“你刚才是不是看见本宫与芝月暧昧不清,打算和谁告密呢?”凌华的语气突然变得尖利,“你眼里可有本宫?”
“没有,五公主。过桥不敢对您不忠,您要相信我。”过桥被凌华这反差吓得双膝着地。
“那何故面色阴沉?”凌华的目光如炬,一下子打破了过桥的心理防线。
过桥委屈地说:“公主已不是不经事的孩童了,小人陪您从小到大。您如今有了风流倜傥、温柔贤淑的少君,却还是不改这贪恋男色的毛病。”过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中神伤:“虽说男子在琉夏国无异于女子玩物,但他们都值得被女子真心疼惜,而并非朝秦暮楚……”
凌华看他愁云惨淡的面容,忍不住偷笑,噗呲一声将刚送到嘴边的茶喷了出来。
“本宫相信你不会背叛我,但是桥儿啊,你就是太心软了。”凌华用手绢轻拭嘴角的茶水。
“五公主是何意?”过桥呆萌的表情像只鹅,直愣愣地望着五公主神秘兮兮的脸。
“今日本宫有要事,以后你就明白了。”凌华起身,掸去灰尘,神情怡然自得。她不想那么快戳穿少君的把戏,反正日子悠长,以后和他慢慢玩。
凌华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到南华山时已经黄昏了,便决定在乡间民宿借住。
“你们记住,现在开始喊我公子,我们万不可打搅了子民的清净,尤其是你,过桥。”凌华和他们约法三章,特别针对过桥这个大喇叭。
她们将车马系在一棵槐树下,步行走进了一个小村庄,令人疑惑的是,大家闭门不出,就好似约定俗成一般。
“米线,你和过桥二人去打听一下这里为何如此冷清,切忌不要走散了,顺便看看是否有借宿之地。”芝月不急不躁地安排好了凌华所想的一切。
“公子,您大可在马车上休息一下,有我陪您。”芝月的声线温润而平和,令人觉得非常可靠。
“不必了,本公子想出去走走,坐一天马车,腿都麻了。”凌华嘟囔着跺了跺脚。
“好,那芝月陪您。”芝月一身素雅的天蓝色长衫与他清秀的容颜交相辉映,尤其是他那样温柔的微笑让少女怦然心动。
“芝月,你这般娇俏,本宫都怕你被悍妇抢了去。”凌华正拿他打趣,忽然间听见幼女幽凄的哭泣,忽然间又消失了,断断续续,但是在这附近是无疑的。
“芝月,嘘,有幼女的哭声,好像就在这附近。”凌华发现这村庄半日竟无一个人走动,担忧米线二人遭遇不测。
按照这偏僻的地方,大半天没有人走动,少女的哭声隐隐约约,说明这里可能是个关押少女的地方,如果她估计的没错,很可能是古代的人口贩卖。
“米线过桥二人不会……”凌华此时懊恼不已,为何让他们二人单独行动。
“公主,当务之急是先隐藏好我们自己,再找对策去救他们。”芝月料想到凌华所忧之事,当机立断地说。
二人回到马车所在的地方,发现车上早就被洗劫一空,车夫也不见踪影。
“该死的玩意,动作挺快。”凌华啧地一声,恼火得很。
“五公主,现在该怎么办?”芝月温柔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芝月,这个村庄过于诡异,总感觉我们早已陷入某人的布局之中。我有预感,从那个客栈开始,咱们已经被监视了。”凌华苦苦思索,当下能找一个藏身之所实属不易,她害怕以女子为尊的琉夏国境内,芝月会有危险。
“芝月,你随我来。”凌华之前假意漫不经心地闲逛,实则在找此处的破绽和线索。她注意到,之前挂在晾衣架上的幼童衣裳被藏起来了,就在转瞬之间。凌华牵着芝月的手走向那个低矮破旧的木屋。
凌华轻声扣门说,“有人吗,我们是途径此地迷路之人,天色将晚,愿好人家收留一晚。”凌华的语气一改平日的趾高气昂,竟是商量的模样,这让芝月感到惊诧。
门过了一会才悄悄开了一条缝,是一个五岁大的小娃娃扎着羊角辫,语气还奶声奶气的,“姊姊,你们进来吧。”他边说着,手势示意凌华不要多语。
凌华二人轻轻阖门,只看到房屋虽小,五脏俱全的内室。桌椅板凳都是古树制成,具有古朴之美。窗台上还有一盆剑兰,可见主人翁是个懂得陶冶性情之人。
“小娃娃,可否告诉阿姊,你们家里还有人吗?”凌华俯下身子,默默娃娃的小辫子,温柔询问。
“阿姊,我和我奶奶、妹妹住在这里,前几日妹妹突然消失了,奶奶出去找她,叮嘱我不可外出。”小娃娃想到妹妹,泪眼婆娑,“可小宝已经七日未曾见过奶奶了。”
“小宝,阿姊问你,近日可有奇怪的陌生人来这个村子?”凌华擦干小宝的眼泪,嘱咐芝月取出精致的糕点给小娃娃吃。
“姊姊,最近有个声称的幻羽族长老的人来到村里,给我们村民免费看诊,大家都夸他是活神仙,他的容颜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七八。”他张嘴咬了一口糕点,嘴角流口水,“我反正不相信他有通灵的本领。”
“通灵?”凌华眉头微蹙。
“他能和已逝之人对话又或让人起死回生。”小宝说完擦擦口水,吧唧吧唧嘴,小眼神瞬间发亮,“真好吃,要是妹妹和奶奶也能尝尝就好啦!”
“芝月,剩下的都给他吧。”凌华接过一包袱糕点,弯腰对小宝说:“小宝,姊姊能否留宿一晚?这些糕点都给你可好?”
“好呀,姊姊今晚就先住妹妹房间吧!”小宝兴高采烈地说,但他脸色突然阴沉,低声说:“最近晚上有幻羽族的人来搜人,晚上不能有烛火光,否则我们都难逃一劫。”
入夜,凌华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可是,窗户咯吱咯吱地响,窗纸上奇怪的幻影,都很可怕。
突然,一个黑影潜入,嗓音低沉而恐怖:“在哪里呢,呵……很快就能找到你了……”那个黑影的爪子差点就划到凌华的脸庞。
凌华的心脏砰砰乱跳,差点晕厥过去,浑身动弹不得。芝月从身后紧紧抱住她,捂着她的嘴,“别出声。”凌华温热的泪水顺着芝月洁白的手指滑落。
片刻后,那个可怕的声音消失了。芝月将嘴凑近凌华耳语,“这是嗜灵,他们是一种黑暗的精灵,模样恐怖,杀人如麻。但是,他们唯独视力不好,凭嗅觉追杀人类。”芝月的双手环绕着凌华的腰肢,他温柔地说,“恐怕是我身上的驱灵散发挥了功效,让他嗅觉暂时失灵了,所以找不到人。”
“芝月,我怕……”凌华的脸色有点苍白,她刚刚亲眼看见嗜灵血红的眼睛,嗅到了恶臭的吐息……
“没事,今晚让我来抱着华儿入睡,有我在。”芝月的嗓音永远是温柔如水,让凌华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凌华很快就醒了,却发现自己衣服全部不见了,而芝月也裸露着身子躺在床上。
“我……不是吧,我居然辣手摧花了。”凌华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她正想着如何向芝月解释,内心自责万分。
芝月睡眼朦胧地看着凌华洁白如雪的后背,突然将她翻身按倒在床。他霸道地亲吻凌华的脖颈,抚摸她的腰肢……他们的身体缠绵悱恻,凌华不由得发出了喘息声,但是任凭凌华如何反抗,他也不作声,仿佛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凌华此时惊诧万分,如此信赖的芝月,此时都仿佛受到蛊惑一般,失去理智,却仍有克制。
“芝月,你停下,不要…你醒醒,我是凌华。”凌华的嗓音近乎哭泣,芝月的大长腿将她囚禁住,动弹不得。芝月的双手已经抚摸到凌华的双腿,突然他在震惊中苏醒。
“华儿,对不起……”他的表情很痛苦,哀嚎一声,突然间体力透支,昏厥过去了。
凌华突然觉得这间屋子有蹊跷,而那个小娃娃到处都找不到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她想,既然嗜灵以人血为食,他这样的孩童怎能安然无恙地活这么久。众人闭门不出,就他一人开门迎客,或者说,他故意引起我的注意。土灶并未烟火气息,房内也无柴草垛,说明并未有人居住。他目的不在伤我性命,却想败坏我与芝月的名声……
凌华想起了,小娃娃曾分给芝月一个馒头片,而自己嫌太干而未食。“臭小鬼,让本宫抓到,定把他按在地上摩擦!”凌华恨恨地咬牙,用被子盖好身体,此时竟有无地自容之感。她是个厚脸皮还无所谓,要是芝月醒来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定会受到刺激,多么冰清玉洁的男子……凌华说着脸颊泛红,但她很快清醒了,这是有关芝月声誉的事,不可儿戏。
她找到了两件粗麻衣,给自己和芝月穿上。如今只能等芝月清醒再做打算了,凌华心情烦躁不安。
又过一日,芝月清醒,只能先和芝月返程,回去搬救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