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我问道:“田甜,这是要去哪?”
她回道:“去我家啊!”
“你家?!”
“怎么,不愿意?”
“不是,我是怕不方便,要不你还是给我点钱,我自己在外边住吧!”
“你这人可真有意思,我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大男人别别扭扭的!”
深秋了,天气转凉,汽车的尾气冒出串串白烟。高楼大厦而霓虹灯,如同浮光掠影般,一闪而逝。
云虚子师傅常说“红尘练心”,但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还没有什么练不练的,心里平静的很。
突然想到什么,我问道:“田甜,你哥田井呢?”
田甜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打量我说道:“你真相信我有个哥哥叫田井?”
我疑惑:“不然呢?不应该相信吗?”
她顿时露出失望的表情说道:“哎,就你这样的,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我紧紧盯着她几十秒,才说道:“你要卖了我?”
田甜可气乐了,大声说道:“大哥,你谁啊!值几个钱!太自作多情了吧!”
我就郁闷了,问道:“那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田甜立即回答道:“张子阳你得明白并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你欠我一百万!不对你好点,你跑了我找谁要钱去!”
我心里暗骂:“我说呢?原来是怕我跑了啊!”
有她这句话,我心里的负担顿时消失不见。和她之间,不就是欠债还钱的事嘛!嘿!搞得还紧张一番。
车子大概开了三十多分钟,我都有些困了,应该是睡了会。
“张子阳醒醒!好家伙,你当是度假呢?睡得可真香!”田甜的大嗓门把我给叫醒。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她怎么不温柔呢?!
地方非常的安静,灯光不强不弱,一条大道沿着江边而建,后边就是一排排的独栋别墅了。看得出来,她家境还是不错的。
院子是用防腐木围住的,从外边往里面看去,绿央央的,种了很多绿植。一条青石小道,被点缀着鹅卵石,傍边又是片片草坪,显得惬意自然。
刚踏上青石砖阶没两步,就听见震耳欲聋的犬吠!
“汪汪汪!”叫个不停。
田甜立即扯着嗓子喊道:“胖妞,别叫!”
犬吠声应声而止,非常听话。
她这才带着不怀好意的笑脸回过头对着我说道:“你要小心咯,胖妞是纯种挪威那犬,很护主的,你要是欺负我,它就咬你!”
我丝毫不以为然,小道爷我什么没见过,别说是狗了,一群狼我和大狗子也斗过!
“你可别吓我,要不然给它烧张符,到时候可别怪我!”
田甜顿时气急咬牙说道:“你……”之后冷哼一声,快步上前,把我扔在后边。
好在本来伤的就不是肢体,全身乏力可能只是躺久了,或者神经还没完全通透来。
刚刚还觉得青砖和鹅卵石的搭配非常有意境,现在就厌恶的不得了。
田甜从下车后就没管我,我自己推着椅子,一步步往前挪动,怎一个心酸能形容啊!
别墅里边的人应该是听到了动静,院门被打开了,走出一个中山装的白发老头,外加一条百十来斤的大狗。
那狗留着哈喇子直溜溜地盯着我,全身的肌肉一块块的隆起,一副就要往我身上扑的姿态!
那白发老头脸色都已经涨红,双手更是像用尽了力气,整个人如同一颗往后边倒的树一样。
我真有点害怕了,要是他瘦弱的身躯拉不住那条狗,那就真是大发咯!
而田甜也是一副不制止的样子,还回过头来嘲笑。
这个女人太可气!
“祥叔,爷爷呢?”
白发老头嘴里面像是很难才吐出字:“大小姐,老爷他还没回来呢?”
田甜显得非常生气大声道:“还没回来!这都几点了,都八十八岁的人啦,还操个什么心啊!”
祥叔像是为难苦笑着说道:“大小姐,你也知道老爷的性子,家里边除了你,谁能劝的了他!”
田甜冷哼一声:“我爸呢?他为什么不劝!”
祥叔更是苦笑了,说道:“少主人他从大小姐您走后,就没回来过。”
田甜立即气愤大声喝道:“什么?!他还要不要这个家了,最好永远别回来!哼!”
看得出来,她的脾气是惯出来的。
可伶的我除了被一条狗虎视眈眈的盯着,已经完全被遗忘了,甚至还要担心,那条疯狗是不是被牵劳。
“哎呀呀,又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小子惹我家祖宗生气啦!阿祥,是不是你?”院门处走出一个虽然未穿金戴银,但是气质出众的老奶奶。
脸上尽是慈祥的笑容,斑白的头发在暖光灯的照耀下,竟是有几分神圣!大概就是爱的光辉吧!
田甜一下子扑到她的环抱不依地撒娇道:“奶奶!”
祥叔涨红的脸还是通红的(我甚至怀疑这就是他的本来脸色),在一旁抿着嘴笑。这个家除了她,谁还能称他们为小子呢?!
奶奶非常高兴,神采奕奕:“来来来,站好咯!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姑娘家,也不怕别人笑话!”
田甜顿时不依说道:“奶奶,谁敢笑话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是是是,你最厉害了,看你以后还嫁的出去吗?哈哈哈!”
“奶奶……”
好歹不歹地这时候那条胖妞突然朝着我狂吠起来。
好吧,众人的目光这才注意到我。
老奶奶疑惑的问道:“田甜,那位是你朋友吗?”
田甜回过头瞥了我一眼,然后露出一副极其陌生的表情说道:“不认识,没见过!”
说罢就转过头,拉着她奶奶就走。
我心里立即透凉透凉的,暗忖道:“大姐,这又是闹哪样啊!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老人家了,你说出来,我改还不行吗?有必要这样玩我啊!”
就在我呆立的几秒钟内,那个叫祥叔的老头子,立即对着我喊道:“小伙子,这是私人领地,若是没什么事的话,你还是离开吧!”
我长这么大,何曾受过如此羞辱,本来就是要走的,现在更是毅然决然地转身。
只不过转的有点慢和不美观,但我还是想尽量快点,因为慢一点羞辱感就会增加一分。
田甜的声音却从院子内传出来:“没事,祥叔,让他待着吧,难道还怕他偷了土不成!”
叫祥叔的老头子,没有多看我一眼,拉着那条流着哈喇子的狗转身离开,随着“咔哧”的关门声,世界有恢复了平静。
一个人在脆弱的时候,是很容易受伤的。
此时此刻的我真是比狗还不如。
师傅说“有些人的快乐就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我想大概就是如此了。
一天几次三番被人戏弄,更是羞辱的体无完肤。
我有点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