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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舜感受着渐渐平静的心,慢慢放缓呼吸。
关于幻觉与应用方面的任何知识,雍熙都没提及,也许她的举动就是想表达些什么,但虞舜自认为理解能力就只有这样,不懂的终究是不懂。
“呼~”
他长吁一口气,试图将余下的惶恐释放出来。
既然不会明白,那就不再去想。
桌上摆放着两份情报文件,一份是刚刚的淑琴送来的,另一份……
似乎是梦中的那位拿来的?
可为何会出现在现实中,舜的桌上呢?
她制造的幻境真的是虚假的存在吗?
如果是,为何能影响到现实?
这完全违背虞舜以往的所有认识,已经超越了现存的逻辑和规则。
但他又想起雍熙说过的那些话。
她在事物发生前,便已知晓结局。
仿佛她早已经历过未来。
她的存在本身就不符合逻辑与规则。
这也想,也变释然,心里好受了些许。
两份文件外表完全相同,看不出什么差别。
虞舜拿起左手边的一份。
没什么内容。他只是粗略看了看便知道这里面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雍熙估计不会多此一举地专程拿一份无用的文件给他。
虞舜又拿起放在右手边的那一份。
一样的内容。
这让他皱了皱眉,那个狐人跑这一趟,真的只是专程为了来看看他最近过的怎么样?
那也太扯了。
一点有什么他没发现的地方。
虞舜绝对不相信雍熙会没有其他目的。
他将两份文件对照着看,试图找到些不同之处。
还真有。
右边那份要多出几行字。
虞舜又仔细搜索一番,总算找到了那段原版中不存在的文字:
“诸冯城附近区域近期形成非正常的风暴中心,民众生产生活受到极大干扰,自风暴出现以来,邪教徒的身影多有确切目击。且城内频繁出现突发性无意识状况,当事人恢复意识后均出现精神异常及性格转变,似与某种未知远古遗留技术有关。”
诸冯的风暴在原版里也是注明了的,不过只是说有一股强烈气流席卷周边区域,没有这里写的这样详尽。
诸冯,虞舜便是这个小城市出来的。
父亲和象还生活在那里。
原版还不能看出虚实,可雍熙拿来的这份是摆明了诸冯已经出了问题。
虞舜不由得有些担心家里的情况。
而且,他还是非常信任那个狐人,即使在幻境中,雍熙将匕首刺进了他的心脏。
雍熙加上这些信息,并通过幻觉送到他面前,肯定有其用意。
他想了想,最终还是拿起这份文件,朝门外走去。
……
诸冯城某个偏僻角落,一艘单人式浮空船正缓缓降落。
这种造价高昂的设备可不是大路货色,而船体上代表联盟的集结星图案则表明了船主的身份。
一个全副武装的人从里面走出来,他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部位,好像并不习惯这种厚重的防护服。
他取出一块表明身份的铭牌,又仔细看了看,再放回原位。
那上面写着“姚瞬,联盟特派执行官。”
这是以前的那块身份牌,从汴南回来后便进行了更新,但原来的这块他也没丢,因为他觉得总会有用得上的地方。
这次任务,是虞舜自己申请的。
由于风暴的肆虐,出入诸冯的商业性客运已经全部停运,一切对外的信息传递都通通中止,这座城市成了一座真正的孤岛。
虞舜借助目前身份的便利,将上次逃离汴南的单人浮空船上又上了一层联盟官方的涂层,有了那颗星星,在联盟内做任何事都会更加简单。
他摸着自己经过伪装的脸,琢磨着要是被人认出应该怎么处理。
这场风确实不正常。
他捂住兜帽,不让它再次掉下去。
虞舜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强劲的风暴。
他抬头望了望天空的云层。
整个地区都笼罩在阴云之中,云层呈螺旋状,以城市中心的上空为中点向外旋转展开,像天空中凝聚的漩涡。
但又没有雨滴的出现。
这不是自然形成的景观,处于内陆干旱地区的诸冯根本没有形成这种云层的条件。
虞舜凝望了天空一会,便收回目光,看向身边熟悉的角落。
这里是他以前经常过来的地方,偏僻无人,足够隐蔽,每当心情不佳或心绪难平时,都会跑到这里来,冷静一下或者思索对策。
这地方只有在每天早晚两个时间段,会有一位高龄老人过来清理过于杂乱的杂草和树枝,其他时间都没人会来打扰。
再次回到这座熟悉的城市,虞舜感慨万千。
他在这里出生,成长,求学,工作。
也在这里受冤,被捕,服刑,逃离。
家庭的温暖和牢狱中的冰冷同时出现在他脑海中,斑驳交织。
他想到象和父亲,他们现在会在家中躲避这场风暴吗?
虞氏巷的设计,可不太适合在天灾中逃生啊。
虞舜有些忧心仲仲。
他心里是那样急迫的想见到许久未见的家人,可对于周边可能潜藏的猎手又不得不提防。
他的罪名还未洗清。
现在去见他们也不会给带来什么好结果。
时机未到。
虞舜在心里默念道。
但内心的渴望还是驱使他朝虞氏巷的方向走去。
这片街道,这颗老树,街上摆摊卖煎卷的阿婆。
多少回忆一同涌上心头。
他压低了自己的兜帽,那个摆摊的对他非常熟悉,难免不会指出他是谁。
“这位小兄弟!”虞舜经过摊前时,那个阿婆突然叫住了他。
虞舜浑身都有些僵硬地回头,各种揣测在脑海里闪过。
她难道认出我来了?
然而是他想多了,那个人只是在像他推销。
虞舜赶紧摆摆手,用尽量自然的步伐离开此处。
再往巷子深处走去,那些回忆和感慨便越深刻。
看到家门的那一刹那,虞舜居然没忍住眼里迸发出来的泪光。
门上贴着两副剪纸挂画。
那是有一年年节,他和象一人制作了一份,都有些丑,他本打算拿去丢掉,可象却很是欣喜,他兴致冲冲地将两幅画挂到门前,那场景着实不忍直视,与周围的邻居格格不入,虞舜本想换掉它们,可看到象高兴的模样,他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想不到还挂在那里,虽然经过风吹日晒,红色的纸张早已褪色,可那样丑陋的形状,虞舜认出确实还是那两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