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安全了呢』奥尔维托在基尔库克城主的护送下已经安全的和普拉德到达了海顿,此时正在贵宾室里喝茶休息。
普拉德翻看着【神典】,嘴里一遍一遍喃喃着里面的内容。
『哎!普特!普特!』
『好了,好了』
『你怎么了,从基尔库克你就好像有什么事』
『作为一个贵族,担心自己的子民也是正常的』
『如果普特真的那么想,那才是不正常,嗯,疯了』
普特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边,看着繁华的海顿,即使是如此的深夜也依然灯火通明。也许人们还尚不知道在几百卡莫兹外的基尔库克正经历着一场血腥的动荡;也许人们知道,但他们根本不会慌乱,因为海顿从未受到过兽潮的侵袭,因为海顿有一位英明的城主,因为海顿有一支强大的护城军,因为海顿是普鲁亚斯帝国西部重要的经济中心。
人们是具有依附性的,就像寄生菌一样会附着与强大的城邦生存,当城邦可以拦住一切威胁时,人们是自豪和欣慰的,他们会赞扬城邦,他们会歌颂领土。能够在拥有一片可以歌颂的土地,是人这个物种的追求。
确实,确实,疯了,,,'
『嗯,要不要来到甜点』奥尔维托将一盘甜点递给普拉德,自己拿起更大的一份吃了起来。
『苏拉焦糕,你应该记得我不喜欢这种太甜的点心。算了,这种时候有点心也不错了,如果现在我们还在基尔库克恐怕连茶水都喝不上』普拉德将一块蛋糕放入口中,过度的甜味让他的牙齿酸痛,他还是接受不了这种甜度的食物。
『没错没错,随遇而安。在相应的场合得到相应的食物,这才是正确的想法。想想如果等到父皇驾崩的时候,贵族们拥护我的某个弟弟成为皇帝,我这个大皇子恐怕连苏拉焦糕都吃不上过来。说不定我还要去找我的皇姐呢。二弟,四弟,五弟,无论是其中的谁能继承皇位。普特,如果我在争夺中失败了,你会怎么做』
『我会臣服并效忠于那个天选之子,就像服侍你一样服侍他』
『真是无趣的回答,你如果说会永远效忠于我这种话该多有意思』
『那也请您能够胜出』普拉德吃完了甜点,将盘子递给了旁边服侍的女仆,拿起【神典】读起来。
『我们在争斗着,子民也在争斗着,兽也在争斗着。真是一场乱糟糟的舞台剧』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有规律且沉闷的三下敲击声。『奥尔维托殿下,普拉德殿下,海顿城副城主维鲁特·索隆求见。
『进来吧』
和亨伊比起来,维鲁特的体型更加庞大,乍一看像是一头精心打理过的棕熊,他卷曲的棕色头发也确实不比棕熊的柔软。奥尔维托显然不喜欢维鲁特这种人,靠着军功坐上高位自以为是地投身于政治局场之中。
普鲁特显然比奥尔维托要在意维鲁特的多,将【神典】放下站起身走到维鲁特面前,昂头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半身的副城主。这位从战场到官场纵横了几十年的男人很配合的单膝下跪与普鲁特保持平视。
『不必如此』普鲁特扫兴的摆了摆手『起来吧,奥尔维托皇子是不喜欢这些礼节的』
『是』维鲁特站起身来,脑袋几乎抵到吊灯上。
奥尔维托后仰在座椅上,尽量表现出轻松的姿态。
普鲁特示意女仆安排座椅让两位坐下。
维鲁特浓郁棕色长眉下的眼睛不经意的注视着奥尔维托的举动。
亨伊有些焦急的握着拳,看着女仆搬来座椅。
『亨伊城主,这次兽潮的原因找到了吗?』普鲁特是年轻的,他喜欢将局面保持在可以掌控的范围内,所以他开口了。
『就目前来看,可能只是上次兽潮后的一次比较大规模的余潮。但因为还没有停止,所以就现有能掌握的情况尚不足以推测出原因』
『维鲁特副城主,你怎么看』普鲁特决定试试这位海顿副城主的城府。
『兽潮的消息我也是刚刚听说,知道的并不多。在下并没有太准确的推测,而这种不切实际的猜测还请在下腐烂到肚子里』
『不,维鲁特,我很想听听你的意见,告诉我吧』
『能让普特那么好奇,维鲁特,你讲出来吧,我也好奇』奥尔维托探着身子说道。
『好吧,那请两位不要责怪,在下的意见是,兽潮是人为造成的』
『维鲁特,你应该知道你在说什么,讲一下原因』普拉德的声音冷了几分,只有经常和普鲁特在一起的奥尔维托知道普拉德难得的生气了。
『在下在海顿任职了三十一年,包括基尔库克在内的每个外属城池经历的兽潮都批阅记录过,即使是主潮也从未有一次攻入内城的记录。目前所知的兽潮的主要原因是特定原因的大规模物种迁徙和灾害造成食粮短缺的狩猎。各城池是经过特殊考虑建造的,即使有摩擦也是避开了迁徙路线的,而现在真是夏季食物充足,根本不需要考虑过冬粮食。』
维鲁特将我们所知道的情况做了大概的可能性列举,这让奥尔维托有些吃惊,粗鲁的外表下的心却如此精明。表露出好感的看向维鲁特,身体后靠问道
『继续说』
『是,殿下。所以,我所能考虑的猜想只剩下两种了。一是可能要发生一场巨大的未知灾难,兽为了应对这种灾难才会突然开始进行大规模狩猎。第二个猜想就是有人可以诱导甚至操控兽对城市进行进攻。』
维鲁特喝了一口女仆递过来的茶,向奥尔维托示意继续说道
『但第一种几乎可以排除,之所以海顿防线依然能够稳定,除了我们常年的修筑工事和军事训练;另一个原因,是兽。兽存在着一定的智力,他们会知道什么对自己有利什么会让自己灭亡。就这些年的报告显示,我们在兽潮中的死亡人数呈下降趋势,特别是在几个月前的兽潮中,我们虽然防御工事受到破坏,但人员伤亡却只有一百三十人左右,兽的损失远比我们大得多,所以短期内进行这种规模的余潮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可能,不可能,,,』普拉德重复着『海顿的预测局发现了什么吗?』
『这正是我要说的,殿下。预测局的观测者包括我驯养的【图犹木】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但让我引起注意的是几周前海顿术院派出历练的术师全部离奇失踪了,而他们历练的地方是戈库斯巴鲁山脉中一个废弃遗址』
『遗址?什么遗址?』普拉德问道
『只是尼鲁格利亚宗教国的一处旧址,殿下,供养着他们的女神【尤伊】的雕塑。预测局曾专门派遣专业人员前往勘察,认为没有太多考察价值,加之周围还有一些【比莫】级的兽,所以专门用作了毕业术师的测验场地。
『没想到那个异教国竟然在这里都还有遗址,你的意思是这次兽潮可能是一个已经灭亡了500多年的国家造成的』
『殿下,只是我个人猜想而已』
在场的三人很清楚这场谈话的疯狂程度,但他们却无法料及他们的谈话所带来的后果,对整个世界造成的影响。
那个异教国的疯狂程度,对帝国造成至今没有修复的创伤,深深刻在每一个帝国子民心中。
『这已经不是我们能讨论的范畴了,我和奥尔维托会专门上报皇帝,在此之前,在场的各位希望就此忘记我们的谈话』普拉德站起身,招呼两位离开。
『在下告退』『在下告退』
午夜的城主府走廊中,微弱光亮的源灯下维鲁特抽着军队特供的香烟。
维鲁特吐出的浓烟遮住了自己满是胡子的面庞,没人知道此时维鲁特的内心到底在想什么。
奥尔维托从没觉得自己那么累过,即使是应付自己几个皇弟时的疲惫也不及现在的身心俱疲。他彻底瘫坐在座椅上,没了喝茶的欲望。
『普特,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真的要去皇都报告父皇吗?』
『不,我们去找三皇子』
『哎?』
『维鲁特的话让我确定了一件事,兽潮绝对不是结束,而是开始。该应对这次兽潮的不是我们,而是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