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约五六十岁的老人摇头晃脑地走了过来,挪了挪地上的小凳,寻了个舒服姿势坐下,一脸愁容,泪涕俱下,时不时捂着头,像是遇到烦心事。
“我看你是有难言之隐啊!”
说话者,姓黄,自称半仙,据说,他不需人家开口,便知吉凶,本事可大着呢。但顾里十分不屑,在他看来就是牛皮吹上天,能骗一个是一个,能骗两个是一双的江湖把戏。
算命这一行分流派,通常谁先占地方就归谁,向来井水不犯河水,黄半仙的名号响彻了整个百花城,上至媪叟下至总角,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顾里心血来潮,他搂着手倚在墙上,倒想看看这个江湖神棍是不是真有本事。
黄半仙问完,那老人摇摇头。
黄半仙捋了捋下巴那撮山羊胡须,半眯着眼,再察颜观色一番后,道:“是儿女不孝吧?”
老人还是摇头。
“是晚年丧妻?”
老人还是摇头。
黄半仙连猜不中,有点心虚发慌了,又一口气说了许多不吉利的事情,但老人还是一个劲地摇头……
黄半仙实在是山穷水尽,只好道:“那你到底为什么事情来算命?”
老人摇头晃脑道:“大仙,求你算算我这个摇头晃脑的病,什么时候能治好?”
顾里“噗”一声笑了出来,差点笑岔了气。
黄半仙捂嘴咳嗽了两声,定了定神,装模作样掐指一算,道:“你这个病呀,是痼疾顽症,得来已久,它会跟随你到六十岁的!六十岁以后……”
老人欣喜不已,却还是摇头不止,跟他那一脸喜色格格不入,他迅速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大银锭,塞到黄半仙手里,一顿感天谢地:“那我六十岁以后就会好了?我还有三天就满六十了!多谢大仙多谢大仙。”
黄半仙摇摇头,招手道:“喂,大兄弟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六十岁后,你就习惯了,要化解这个痼疾还得是本仙开的疾病百消延年益寿符……。”
那一大锭白花花的银子看上去足足有五十两,顾里惊诧,心道:“真是大手笔啊!这钱赚得也太容易了吧?”
想到这,他计上心来……
顾里上前一屁股坐在小凳子上,对黄半仙道:“你这算得准吗?”
黄半仙得意地捋了捋那把山羊胡,眯着眼睛斜视着眼前人,道:“哟,顾二公子稀客稀客呀,问前程还是问姻缘啊?不准不要卦金。”
顾里笑了笑,说道:“不问前程不问姻缘,倒想问问,我什么时候能发财?”
顾府废材二公子的名号比黄半仙还大呢,黄半仙指着顾府的方向说道:“您向那边直走,会看到两扇朱漆大门,门口两只大石狮子,您推门而入,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何需发财!”
顾里蔑笑着,全百花城的人都怕他死在外面?都变着花样劝他回家?说道:“你这是不肯好好算咯?我看,你是怕算不准砸了招牌吧!?”
黄半仙上下打量着顾里,此人生得一脸贵样,穿着整整齐齐,看起来非常洒脱自在,他只好又装模作样的掐了几下手指,思忖片刻道:“看你眉宇间桃花隐现,红鸾星动……嗯?你这是已经开始交桃花运的征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