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狂风里，数粒飞沙撞进他的右眼，他没管它，只是发狠地拉住石壁下方的人。
那人是让他在北京安身立命，他这辈子都不知道怎么回报的老师。
底下的沙海，变成深不见底的旋涡。周遭遗址的断垣残壁，琳琅满目的器物，他的老师，都被押解着向下沉去。
飞沙走石里，老师朝他费力地张嘴、喊叫，他不用听得真切，也知道老师是在赶他走，要他带着怀中之物回千里之外的北京。
他咬紧牙，不愿松手，直到一块滚石砸中了他的手肘。下一秒，他只觉得手中一空，底下的人和遗址，都被风沙裹挟进了尘土里，彻底消失了。
昏天暗地之中，青年在失去意识之前，又看到那尊引他们来此地、被埋没了一半的木雕像。
那雕像有着浓厚的笈多风格，它的衣带仿佛湿透，纹路如同如水波漾动、延伸，青年的目光顺着那水波一寸寸向上，直到那腐朽的颈部。
上面空无一物，像被人用石块狠狠地砸碎了。
那雕像突然朝青年的方向动了动。
它似乎在看他。
